第十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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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麼就會見到他所愛的女子了……由于男爵先生家财萬貫,可能擔心提出這項方案的人居心叵測,那麼,他可以由他的心腹喬治陪同前往。

    另外,車裡空無一人。

    ’男爵沒有對喬治說任何話,便帶着喬治一起去了。

    他們兩人都被蒙上眼睛,頭部蓋上一塊頭巾。

    男爵認出了那個保镖。

    那輛馬車走起來就像路易十八(但願他的靈魂得到安息!這位國王是谙熟治安的!)的馬車一樣快。

    兩小時以後,馬車在一座樹林裡停下。

    有人給男爵摘下眼罩,男爵便看見那個不知名的女郎就在一輛停着的馬車裡,可是那女郎……哎!……一下子又不見了。

    那輛車(具有與路易十八的車同樣的速度)把男爵重新送回納伊橋頭,他在那裡再坐自己的馬車。

    有人将一張便條塞到喬治手裡。

    便條上寫着:‘男爵先生已與他的無名女郎相會,他準備扔出多少張一千法郎的鈔票?’喬治把便條遞給主人。

    男爵毫不懷疑地認為喬治與我,或是與您佩拉德先生,串通一起詐騙他。

    他便把喬治趕出了家門。

    這個銀行家真是大笨蛋!他也應該‘跟無名女郎羞(睡)一覺’①再解雇喬治呀。

    ” ①貢當松模仿男爵的口音。

     “喬治看見那個女人了嗎?……”科朗坦問。

     “看見了。

    ”貢當松說。

     “那麼,”佩拉德大聲說,“她長得怎麼樣?” “哦,”貢當松回答,“他隻跟我說了一句話:她真如天仙一般!……” “一些比我們厲害的家夥耍了我們,”佩拉德喊起來,“這些狗崽子會向男爵高價出賣自己的老婆。

    ” “Ya,meinAerr②!”貢當松回答,一聽說你們在警察局遇到了麻煩,我就叫喬治把肚子裡的話都倒了出來。

     ②德語:是的,我的老爺。

     “我很想知道是誰耍了我。

    ”佩拉德說,“我們倒要較量較量!” “我們不要多露面。

    ”貢當松說。

     “他說得對。

    ”佩拉德說,“我們鑽進縫裡,聽動靜,等時機……” “我們來研究一下這一說法,”科朗坦高聲說,“眼下我什麼也沒法幹。

    佩拉德,你就乖乖地呆着吧,咱們始終聽從警察局長先生的吩咐……” “德-紐沁根先生盡可以讓人放血,”貢當松說,“他血管裡一千法郎的票子太多了……” “不過莉迪的嫁妝已經到手了!”佩拉德湊近科朗坦的耳邊說。

     “貢當松,咱們走吧,讓我們的佩拉德老爹睡覺吧……明……明天見!……。

    ” “先生,”貢當松到了門口對科朗坦說,“這老頭算計得多麼可笑!……嗯!用……的錢來出嫁女兒……!啊!啊!拿這題材倒可以寫一部生動的劇本呢,而且是道德劇,題目就叫《一個姑娘的嫁妝》。

    ” “啊!你們這些人,多麼善于安排……你耳朵還真靈呢!……”科朗坦對貢當松說,“社會造物主肯定給予他的每個造物以必要的品格,以便使他們作出他所期待的奉獻!社會,是又一個造物主!” “你所說的話很有哲學味道,”貢當松大聲說,“一個教授可能會把它發展成一個學說體系呢!” “德-紐沁根先生那裡的一舉一動,你一定要及時掌握,”科朗坦說,他微笑着與這個偵探沿街走去,“看他對這個無名女郎如何動作……總的說,……不要要花招……” “看看煙囪是不是冒煙!”貢當松說。

     “像德-紐沁根男爵這種人,不可能是一個得到幸福而不張揚的人。

    ”科朗坦繼續說,“何況,對我們來說,人就是手中的一張張牌,我們決不能受他們捉弄。

    ” “見鬼,這簡直是囚犯用割劊子手的脖子來取樂。

    ”貢當松叫起來。

     “你總有話逗人。

    ”科朗坦回答,情不自禁地流露出一絲微笑,在他那石膏面具般的臉上劃出幾道淺淺的皺紋。

     這件事,且不說它造成什麼結果,就其本身來說就極為重要。

    如果不是男爵出賣佩拉德,又有誰出于自己的利害關系去見警察局長呢?對科朗坦來說,就是想弄明白自己手下人中是否出了叛徒。

    他上床就寝時,心裡想着佩拉德也念叨過的這句話:“是誰去向警察局長告發的?……這個女人到底屬于誰?”就這樣,雅克-柯蘭、佩拉德和科朗坦雖然相互并不了解,卻不知不覺地越來越接近。

    可憐的艾絲苔、紐沁根和呂西安必然被卷入這場已經開始的争鬥中。

    警察局這班人特有的自尊心可能使這場争鬥變得更加激烈。

     多虧歐羅巴的機智,壓在艾絲苔和呂西安身上那六萬法郎債務中最棘手的部分得以償還,債主竟沒有動搖對他們的信任。

    呂西安和拖他下水的那個人可以有時間喘一口氣了。

    他們像兩頭被獵人追逐的野獸,到一個沼澤旁舔了幾口水,又能繼續沿着危岩絕壁奔跑了。

    在這條路上,強者不是把弱者送上絞刑架,就是讓他達到榮華富貴。

     “今天,”卡洛斯對被他造就的人說,“我們是孤注一擲了。

    幸好牌邊上作着記号,而賭徒又是那些乳臭未幹的娃娃!” 有一段時間,呂西安按照他這位可怕的謀士的命令,對德-賽裡奇夫人十分殷勤。

    呂西安也确實不會叫人懷疑他養着一個妓女作情婦。

    另外,在為人所愛的快樂中,在社交生活的驅使下,他找到了一股外來力量自我沉醉。

    他聽從克洛蒂爾德-德-格朗利厄小姐的安排,隻在布洛涅森林或香榭麗舍大街與她見面。

     艾絲苔被關到守林人屋内的第二天,那個使她感到可疑,使她感到惶恐不安、心情沉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