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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允許我們……” “紐沁根替他把話頭轉到了政府上。

    ”杜-蒂耶對勃隆代說。

     “啊!你原來做過鴉片生意!”杜-瓦諾布爾夫人叫起來,“我現在明白了,你為什麼老叫人目瞪口呆,你心裡還留着這些麻醉劑呢……” “您看,”男爵指着杜-瓦諾布爾夫人對那位所謂鴉片商大聲說,“您和我一樣,百萬富翁永遠不會叫女人愛上。

    ” “俄(我)愛過很多,而且昌昌(常常)愛女人。

    ”佩拉德回答。

     “總是因為戒酒。

    ”比西沃說。

    他剛剛準完佩拉德第三瓶波爾多葡萄酒,現在開始叫他喝一瓶波爾多葡萄酒。

     “哦!”佩拉德叫起來,“這英國的葡萄酒總(真)不錯!” 勃隆代,杜-蒂耶和比西沃相視而笑。

    佩拉德有那種本領,他能把一切,甚至思想,化為己有。

    不說英國的金銀比世界上哪個地方都好的英國人是很少的。

    對于來自諾曼底而在倫敦市場上出售的雞和雞蛋,英國人會說這些雞和雞蛋要比巴黎的好,雖然它們都産自同一地區。

    艾絲苔和呂西安看到這服裝,言談和目空一切的态度都和英國人一模一樣,感到目瞪口呆。

    這些人又吃又喝,談笑風生,一直鬧到清晨四點。

    比西沃以為自己已經獲得了勃利亞-薩瓦蘭①狂談的那種成功。

    但是,就在他心裡想着:“我戰勝了英國!……”同時給他叔父斟酒時,佩拉德向這個無情的嘲笑者回敬了一句:“來吧,小夥子!”這句話隻有比西沃一人聽見。

     ①勃利亞-薩瓦蘭(一七五五-一八二六)法國制憲會議成員,美食家、作家。

     “嘿,各位!他是英國人,就像我也是英國人!……我的叔叔是個加斯科尼②人,我不會有别的叔叔了!” ②加斯科尼:法國西南部舊省名。

     比西沃單獨與佩拉德在一起,所以誰也沒有聽見這句揭老底的話。

    佩拉德從他的椅子上摔到了地上。

    帕卡爾立刻将他抱起,送到一間閣樓裡。

    佩拉德在那裡沉沉睡去。

    晚上六點鐘,這位闊佬覺得有人用濕毛巾給他擦拭,他便醒了。

    他躺在一張破舊的帆布床上,他的面前是戴着面具穿着黑色長外衣的亞細亞。

     “啊!佩拉德老爹,來,看看能不能數到二?” “我這是在什麼地方?”他四下張望一下,說。

     “聽我說,這是在給您醒酒,”亞細亞回答,“如果您不愛社-瓦諾布爾夫人,您總愛自己的女兒吧,是不是?” “我的女兒?”佩拉德大叫起來。

     “對,莉迪小姐……” “怎麼?” “怎麼?她不在麻雀街了,她被人劫持了。

    ” 佩拉德長歎一聲,就像戰場上受了重傷即将死去的士兵的歎息聲。

     “就在您僞裝成英國人的時候,有人假扮成佩拉德。

    您的小莉迪走了,以為是跟随着自己的父親呢。

    她現在在一個安全的地方……哦,您是永遠找不到她的!除非您能補救您幹下的壞事……” “什麼壞事?” “昨天,德-格朗利厄公爵家不讓呂西安-德-魯邦普雷先生進門。

    這是你的詭計,還有你派到我們這兒來的那個人。

    别說話,聽着!”亞細亞看到佩拉德要開口,便這樣說,“隻有等到呂西安-德-魯邦普雷先生與克洛蒂爾德小姐結婚,走出聖托馬-達甘教堂的第二天,你才能得到你的女兒,依然純潔無瑕”亞細亞接着說,對每個字都加強語氣,來突出要表達的意思。

    “如果十天之後,呂西安-德-魯邦普雷還不能像過去那樣受到德-格朗利厄家接待,那麼首先,你将暴死,什麼也不能把你從這一威脅中解救出來……然後,當你感到自己已被擊中,臨死前,還給你一點時間想一想:‘我的女兒日後就要淪為娼妓了!……’你把這個把柄落入我們之手,你雖然已經很蠢,但是還有足夠智力來考慮我們給你的這一通知。

    你不要叫喊,不許說一句話,快到貢當松家去換衣服,然後回自己家去。

    卡特将告訴你,你的小莉迪看了你寫的一張字條便下了樓,以後再也沒有見到她。

    如果你去告發,如果你采取什麼行動,那就開始執行我對你說的措施,你和你的女兒一起完蛋,她已經許給了……德-馬爾賽。

    跟康奎爾老爹打交道,用不着多-嗦,也用不着轉彎抹角,是不是?……下樓吧!記着,别再來擾亂我們的事情了。

    ” 亞細亞走了。

    佩拉德顯出一副可憐相。

    亞細亞的每句話都是對他沉重的打擊。

    暗探雙眼含淚,兩行淚水順着面頰流下來。

     “請約翰森先生用晚餐。

    ”過了一會兒,歐羅巴探進頭來叫他。

     佩拉德沒有回答。

    他下了樓,穿過幾條街道,來到一個出租馬車站。

    他奔向貢當松家,脫下闊佬衣服,對貢當松沒講一句話。

    然後又穿上康奎爾老爹的衣服,八點鐘回到自己的家。

    他上了樓梯,心還怦怦直跳。

    弗朗德勒女傭人聽到主人聲音,過來問他:“啊,小姐呢?她在哪兒?”她問得那樣天真,老暗探不得不将身體倚在樓梯欄杆上,他的體力已經承受不住這一打擊。

    他走進女兒住的地方,看到空蕩蕩的房間,聽着卡特講述誘拐的經過情形。

    它策劃得那樣巧妙,猶如他本人設想的一般。

    他終于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