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五十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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客也嘗逡巡避席而請願受一言之教姑谿笑謂仆嘗聞蘇先生之言矣先生謂吾詩學李太白某應之曰以今日觀之自是兩家姑谿曰此謂善學古人者蓋東坡之疾快似太白之豪放要之才侔氣類同一來處故易到耳又十五年而得具茨元不伐具茨太史黃公客也具茨一日問作詩法度向上一路如何山谷曰如獅子吼百獸吞聲它日又問則曰識取關捩具謂魯直接引後進門庭頗峻當令參者自相領解某聞二公之言茫然不知其所向然用心益苦下筆愈難徐而思之雖信手辄成而天資固陋終不能曉至於白首亦不自悔是可笑已恭惟閣下道德光明才猷敏妙文章學問家世相承士之願拜閣下之門者鹹以争先覩之為快往時故人語聞閣下之長篇麗句竦然心動以為風樯陣馬未比清雄回雪流風自成平淡至其妙處殆非愚陋所能形容徒以學淺才薄名晦位卑陸沈於世不得登士大夫之門無從一望下風方抱恨伊郁不能有以骫骳之詞誤閣下之聽者又嘗辱賜品題以為可教聞之踴躍喜而不食者三日鄙詩一軸敢繼以請非敢自以為詩以為求教之資也昔鄭世翼謂崔信明曰聞公有楓落吳江冷願見其餘信明欣然出其餘槀世翼投諸江曰所見不如所聞某前日固未嘗有信明之句亦安知今日之書不為它日投江之具耶唯閣下亮之 為人上米侍郎書 某嘗觀自古公卿大夫之家居高位享厚祿以世胄寵榮者至於父子相繼或同朝而共貴或襲爵以承家圭組相傳衮繡相望使一世歆艶以為不可跂及而事業不足以昭於當時名聲不足以流於後世方且惽惽愦愦以醉富貴雖生居華屋死結高冢民無得而稱焉獨父子兄弟以功名學問翰墨文章着在簡冊而昭映今古者雖死向千載猶凜凜尚有生氣如石奮疏廣韋賢馬遷薛收之徒百世之下使人慕尚風流想像顔采恨不與之同時而生并席而處也某少時聞先生侍講之名其高名不可仰望如太山北鬥雖當世大賢君子一言而可以取信於萬世者方且稱其邁往不羣之氣清雄絶俗之文高妙入神之字以為平生之所願見者今直見之矣則其為人果如何哉某生最晩又且賤不得拜公於堂下常悒悒不自滿獨時時相過於故舊交遊之家飽飯煮茗淨幾明窗錦囊三軸猶得竊誦公之篇章玩公之翰墨時以自慰是時已聞閣下之名相繼而出才行之懿美聲聞之流傳皆足以世其家以其餘波溢流戲於丹青猶不減摩诘鄭?之流而畫沙印泥之法銀鈎虿尾之妙則飄然有王右軍父子之風俾蘭亭之記瘗鶴之銘不得擅美於晉主上聖學高明宸翰超絶如唐之太宗觀其圭璧之文雲漢之章煥如日月爛然昭着非臣下所能及曩公之以先書鑱之禦府将以傳萬世而又起閣下於江湖登閣下於禁從以風動四方此寒生勝士有意於人物者平日於古人中目想心維恨不同時而生并席而處今乃得奉周旋於咫尺之間豈得不一造閣下之席以求望見君子之容耶某羇孤遠客飄泊東南方求一官於選部會閣下入侍清禁而某之去國亦在朝夕不得不亟走於門下以幸閣下之進焉骫骳之詞不足以塵高明姑以為贽焉爾 答通州吳司戶 某再拜奉書司戶奉議閣下仆老且衰無所用於世久矣前日閣下不以仆為不肖惠然見臨寵以書辭推許過實非仆所敢當仆竊意其出於偶然是必有以仆之姓名而欺於閣下者巳而又辱書於千裡之外長篇巨軸鼎然而來則向之意其出於偶然者殆非矣曾不數月而閣下之書又複來於千裡之外詞益切意益厚所以相求之意益笃則仆之信於閣下為不疑矣然有所謂大疑者存焉固不敢不自白於閣下也方今海内乂安文物修明四方賢士大夫鹹在有位雍雍穆穆布滿中朝閣下不於此擇其尤者而與之乃拳然惟仆之求此乃仆之所為大疑者非特仆疑人亦莫不以為疑也況閣下之诏仆以詩又非仆所長數十年來學士大夫無意於此一時作者又皆下世誰有主盟斯道者仆才陋識闇懵然不知古人門戶所向不能以此取重當世唯知長言獨嘯自歌自已如候蟲時鳥相呼於邃林寒牖之下聊以自适而已不識閣下其何取於此哉閣下年少而學高才豪而氣秀駸駸然其當有聞者方且嗜衆人之所不樂蹈衆人之所不由欲以自名其家不求之於今人則當求之於古人爾世言蘇内相詩學李太白黃太史學杜少陵今二公之詩卓然自立如泰山北鬥景星瑞雲誰不仰之者勿謂今之人不可到而古之人不可師也區區所聞如此惟閣下亮之 太倉稊米集卷五十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