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為了紀念一位英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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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她們對他的愛，以他為榮。
生命和榮譽&hellip&hellip他重複着。
什麼是我的榮譽？他突然想通了。
他要做的事正是要挽救他的榮譽，清洗這些年在他身上留下的種種污點。
他漸漸變得堅定起來。
他相信他最親愛的人最終會理解他要做的事并且為此而更加愛他，即使他會為此付出生命的代價。
妻子和孩子們能分辨善惡。
他要做的是善，即使這樣做會給他和他的家庭帶來惡的後果。
蓋世太保地區總監弗蘭茨·德格邁耶穿上便服，把帽檐壓低，溜到集市廣場的公共電話亭。
他從口袋裡拿出一張猶太居民的名單，當地沖鋒隊司令告訴他這些人會在明天被逮捕，他們的财産會被&ldquo剝奪殆盡&rdquo。
他一個一個地給這些人打電話，報上自己的名字。
他的名字會給接電話的人帶來恐懼，但同時會使他們信服。
他向他們發出警告和行動指示。
&ldquo你有護照嗎？沒有？今天下午去蓋世太保辦公室六号房間，我會給你護照。
&rdquo 他要打許多電話。
為了避免引起注意，他不斷地變換電話亭。
到了中午，他回到辦公室簽發護照，并且簽發命令，釋放集中營中關押的猶太人。
&ldquo他們要被殺掉，&rdquo他自言自語地咕哝着，&ldquo全體猶太人都要被殺掉，騰出地方來裝新的囚犯。
但是我要把他們全都放走，讓他們去他們想去的地方。
一個叛國者放走他們，這個叛國者還要放走更多的人。
他還要保護他們的财産，這樣有朝一日他們還能把它們領回去&mdash&mdash&rdquo 他沒有繼續想下去。
我真的要為自己做的事付出生命的代價嗎？但是我挽救的是人命啊！這些人沒有做錯任何事，沒有犯罪，也不是天生有罪。
我正在挽救無辜人的生命。
我一定要為此喪命嗎？ 那天早上他給沃爾夫醫生家打電話的時候沒有人接。
我得去一趟，他想着。
他在名單上，我得去告訴他。
沃爾夫醫生自己開的門&mdash&mdash當然了，德格邁耶想起來了，他是猶太人，所以不能雇女傭。
雖然德格邁耶穿着便服，醫生還是認出了他，不由得向後退了一步。
&ldquo離開這裡，今天就走。
這是你的護照，章已經蓋好了。
馬上走。
&rdquo 大家都知道沃爾夫醫生對他出生的這座城市充滿感情。
如果他願意，他早就可以找到辦法離開這裡。
但現在他卻懷疑地搖搖頭。
&ldquo為什麼？為什麼我必須離開？我沒有犯任何罪，即使是根據他們自己的法律他們也不能拿一個無辜的猶太人怎麼樣。
&rdquo 這是無法言說的一幕：一個猶太人在表達他對國家社會黨領導的國家不可動搖的信任，而一個蓋世太保的地區總監試圖說服他放棄所有的信任并且立即逃離。
&ldquo我求求你，&rdquo這名蓋世太保一邊說，一邊緊張地把自己的帽子在手裡揉搓着，&ldquo我從心底裡懇求您，救自己一命。
&rdquo &ldquo我哪兒也不去，&rdquo猶太人回答，&ldquo而且我鬥膽請您離開。
我看出了您的好意并且表示感謝，雖然我覺得有些奇怪。
&rdquo &ldquo這是您的護照，如果您最後決定離開的話&hellip&hellip&rdquo他說着，轉身向門口走去。
他走了。
醫生還站在屋子中間，搖着頭。
德格邁耶像是在一連串夢境中度過了這一天。
有的時候像是一陣大風将他帶起，使他比平時更加輕松和迅速地行動；又有的時候，他的四肢似乎灌滿了鉛，即使是拿起電話聽筒也要竭盡全力。
&ldquo蓋世太保地區總監辦公室，&rdquo他對着聽筒嚴肅地下着命令，&ldquo請立即派兩個防暴警察分隊到市場街十四号制止搶掠。
告訴他們必要時可以使用武器。
對對，我是地區總監德格邁耶。
五分鐘以後打電話回來确認命令已經執行。
&rdquo 11月10日過去了，11日到來了，沒有發生什麼特别嚴重的事情。
和&ldquo他們&rdquo所計劃的相比，&ldquo行動&rdquo造成的破壞是輕微的。
猶太會堂确實都被毀掉了，黑名單上的一些商店和工廠也被搗毀了。
防暴警察并非總是能及時趕到保護所有的一切。
但是人，蓋世太保總監想着，人被救了。
盡管也不是所有的人都被救了。
沃爾夫醫生被抓走了。
他被抓的時候沒戴帽子，也沒穿大衣。
他完全不明白發生了什麼，就被拖到街上，然後被送
生命和榮譽&hellip&hellip他重複着。
什麼是我的榮譽？他突然想通了。
他要做的事正是要挽救他的榮譽，清洗這些年在他身上留下的種種污點。
他漸漸變得堅定起來。
他相信他最親愛的人最終會理解他要做的事并且為此而更加愛他，即使他會為此付出生命的代價。
妻子和孩子們能分辨善惡。
他要做的是善，即使這樣做會給他和他的家庭帶來惡的後果。
蓋世太保地區總監弗蘭茨·德格邁耶穿上便服，把帽檐壓低，溜到集市廣場的公共電話亭。
他從口袋裡拿出一張猶太居民的名單，當地沖鋒隊司令告訴他這些人會在明天被逮捕，他們的财産會被&ldquo剝奪殆盡&rdquo。
他一個一個地給這些人打電話，報上自己的名字。
他的名字會給接電話的人帶來恐懼，但同時會使他們信服。
他向他們發出警告和行動指示。
&ldquo你有護照嗎？沒有？今天下午去蓋世太保辦公室六号房間，我會給你護照。
&rdquo 他要打許多電話。
為了避免引起注意，他不斷地變換電話亭。
到了中午，他回到辦公室簽發護照，并且簽發命令，釋放集中營中關押的猶太人。
&ldquo他們要被殺掉，&rdquo他自言自語地咕哝着，&ldquo全體猶太人都要被殺掉，騰出地方來裝新的囚犯。
但是我要把他們全都放走，讓他們去他們想去的地方。
一個叛國者放走他們，這個叛國者還要放走更多的人。
他還要保護他們的财産，這樣有朝一日他們還能把它們領回去&mdash&mdash&rdquo 他沒有繼續想下去。
我真的要為自己做的事付出生命的代價嗎？但是我挽救的是人命啊！這些人沒有做錯任何事，沒有犯罪，也不是天生有罪。
我正在挽救無辜人的生命。
我一定要為此喪命嗎？ 那天早上他給沃爾夫醫生家打電話的時候沒有人接。
我得去一趟，他想着。
他在名單上，我得去告訴他。
沃爾夫醫生自己開的門&mdash&mdash當然了，德格邁耶想起來了，他是猶太人，所以不能雇女傭。
雖然德格邁耶穿着便服，醫生還是認出了他，不由得向後退了一步。
&ldquo離開這裡，今天就走。
這是你的護照，章已經蓋好了。
馬上走。
&rdquo 大家都知道沃爾夫醫生對他出生的這座城市充滿感情。
如果他願意，他早就可以找到辦法離開這裡。
但現在他卻懷疑地搖搖頭。
&ldquo為什麼？為什麼我必須離開？我沒有犯任何罪，即使是根據他們自己的法律他們也不能拿一個無辜的猶太人怎麼樣。
&rdquo 這是無法言說的一幕：一個猶太人在表達他對國家社會黨領導的國家不可動搖的信任，而一個蓋世太保的地區總監試圖說服他放棄所有的信任并且立即逃離。
&ldquo我求求你，&rdquo這名蓋世太保一邊說，一邊緊張地把自己的帽子在手裡揉搓着，&ldquo我從心底裡懇求您，救自己一命。
&rdquo &ldquo我哪兒也不去，&rdquo猶太人回答，&ldquo而且我鬥膽請您離開。
我看出了您的好意并且表示感謝，雖然我覺得有些奇怪。
&rdquo &ldquo這是您的護照，如果您最後決定離開的話&hellip&hellip&rdquo他說着，轉身向門口走去。
他走了。
醫生還站在屋子中間，搖着頭。
德格邁耶像是在一連串夢境中度過了這一天。
有的時候像是一陣大風将他帶起，使他比平時更加輕松和迅速地行動；又有的時候，他的四肢似乎灌滿了鉛，即使是拿起電話聽筒也要竭盡全力。
&ldquo蓋世太保地區總監辦公室，&rdquo他對着聽筒嚴肅地下着命令，&ldquo請立即派兩個防暴警察分隊到市場街十四号制止搶掠。
告訴他們必要時可以使用武器。
對對，我是地區總監德格邁耶。
五分鐘以後打電話回來确認命令已經執行。
&rdquo 11月10日過去了，11日到來了，沒有發生什麼特别嚴重的事情。
和&ldquo他們&rdquo所計劃的相比，&ldquo行動&rdquo造成的破壞是輕微的。
猶太會堂确實都被毀掉了，黑名單上的一些商店和工廠也被搗毀了。
防暴警察并非總是能及時趕到保護所有的一切。
但是人，蓋世太保總監想着，人被救了。
盡管也不是所有的人都被救了。
沃爾夫醫生被抓走了。
他被抓的時候沒戴帽子，也沒穿大衣。
他完全不明白發生了什麼，就被拖到街上，然後被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