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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根據别人說的話作出判斷。

    那天晚上,六點五十分的火車誤點了半小時。

    但是,在七點過一刻。

    我親眼看見她出門到‘老屋’去。

    所以,可以推斷,她一定是坐早一些的火車回來的,确實,她被看見,但也許您知道那一點?” 她用詢問的目光看着我。

     她的目光中的某種力量迫使我拿出了最後一封匿名信,就是我剛才打開的那封。

    信中詳細地講述了,在那關鍵一天的六點二十分,格麗澤爾達被人看見從後宙離開勞倫斯-列丁的小屋。

     當時,我一言不發,心中布滿團團疑雲。

    我曾經陷入一場噩夢:在勞倫斯與格麗澤爾達之間有一段舊情,普羅瑟羅知道了此事,他決定讓我知道真相,而格麗澤爾達狗急跳牆,偷來手槍,殺人滅口。

    正如我所說的,隻是一場噩夢,但在漫長的幾分鐘内,卻罩着一層可怕的現實的外衣。

     我不知道,馬普爾小姐是否在略略暗示這一切。

    很可能是的。

    很少有什麼能逃過她的注意。

     她微微點了一下頭,将匿名信還給我。

     “整個村子都傳遍了,”她說,“但卻實看來有點令人難以置信,不是嗎?尤其是,在審理時,阿切爾老太大發誓說,在她中午離開小屋時,手槍還在。

    ” 她停了一會兒,又繼續說: “但是,從這裡開始,我就非常懷疑了。

    我想說的是—— 我認為這是我的責任——把我對整個謎案的解釋告訴你們。

    如果你們不相信,哦,我也盡了最大努力了。

    盡管如此,在我說出真相之前,我所抱的那番十足的自信差點叫可憐的豪伊斯先生丢了性命。

    ” 她又停下來,當她重新開始說話時,她的聲音有了一種不同的語調,不像那樣充滿歉意,而是更加肯定。

     “我來談談對真相的解釋。

    到星期四下午為止,犯罪已經被周密地策劃好了,包括每一個細節。

    勞倫斯-列丁先來拜訪牧師,但他是知道牧師外出的。

    他随身帶來手槍,然後藏在窗戶旁架子的花盆裡。

    當牧師進來時,勞倫斯解釋說,他來訪的目的是告訴牧師,他決定離開了。

    在五點三十分,勞倫斯-列丁從北門給牧師打電話,裝出一個女人的聲音。

     您記得,他是一個多麼出色的業餘演員。

     “普羅瑟羅太大與她的丈夫剛出門到村子裡去。

    有一件非常奇怪的事(不過碰巧沒有人那樣想),普羅瑟羅太大沒有帶手提包:對一個女人來說,确實是一件最不同尋常的事。

    剛好六點過二十分的時候,她經過我的花園,并停下來與我談話,以便給我一個機會來注意到她沒有帶槍,還可以注意到她很正常。

    您瞧,他們知道我是個愛觀察的人。

    她繞過房子的牆角來到書房的窗戶。

    可憐的上校正坐在寫字台旁,給您寫信。

    我們都知道,他是聾的。

    槍放在花盆裡等她去取,她取出手槍,來到他的身後,射穿了他的腦袋,然後丢下槍,閃電般跑出來,經過花園來到畫室。

    幾乎每個人都會發誓說,不可能有時間:““但槍聲又是怎麼一回事呢?”上校問道,“您沒有聽到槍聲嗎?” “我相信,有一種叫做馬克西姆消音器的發明。

    我是從偵探故事裡了解到的。

    我納悶,那位朋友克拉拉聽到的噴嚏聲其實就是槍聲,這很有可能。

    但沒有關系。

    列丁先生在畫室門口迎候普羅瑟羅太太。

    他們一起進去的,哦,人性就是這樣,恐怕他們知道,直到他們再出來,我才會離開花園!” 我從未像現在這樣喜歡馬普爾小姐,她對自己弱點的看法很幽默。

     “當他們出來時,他們的神态歡快而又自然。

    但就在這裡,他們實際上犯了一個錯誤。

    因為如果他們真像他們說的那樣道了别,他們的神态就會大不一樣。

    但您瞧,這就是他們的弱點。

    他們簡直不敢流露出任何驚慌不安。

    在後來的十分鐘裡,他們用心地為自己提供不在現場的證據。

    最後,列丁先生到了牧師寓所,盡可能晚地離開那裡。

    他也許看見您從遠處的小路走來,并能精确地估計時間,他拾起手槍和消音器,将那封假信留下來,信上的時間是用不同的墨水顯然也是不同的筆迹寫的。

    在假信被識破時,這看起來就會像是想怪罪于安妮-普羅瑟羅的笨拙的企圖。

     “但是,當他把信放在桌子上時,發現了普羅瑟羅上校已經寫好的信,這是出乎他的預料的。

    他是個非常聰明的年輕人,看到這封信可能對他很有用,于是就帶走了,他将鬧鐘的指針撥到與這封信相同的時間,他其實是知道鬧鐘快一刻鐘的。

    相同的用意——企圖怪罪普羅瑟羅太大。

    然後,他離開了,在大門外碰到您,并裝出一副失魂落魄的樣子。

     像我說的,他确實非常聰明。

    一個犯了罪的兇手會極力怎樣做呢?當然是裝出若無其事的樣子。

    列丁先生反而沒有那樣做。

    他取下消音器,但帶着手槍走進誓察局自首,此舉非常可笑,卻欺騙了每一個人。

    ” 在馬普爾小姐對案情的叙述中,有某種魅力。

    她帶着如此的自信,以至我們兩人都感到,這件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