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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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露從内室裡走出來,不期然看見陌生人,微訝地蹲身請安。

     「永碩,這就是你藏的嬌呀?」二貝勒挑起詫異的雙眉,一臉有趣的表情。

    「果然是比我家那個蠢笨格格強過百倍,難怪你要躲到這兒來了。

    」 「夜露,他是慎靖郡王府的二貝勒。

    」永碩替他們介紹。

     聽說他是慎靖郡王府的二貝勒,夜露的一顆心都提了起來。

     「請用茶。

    」 夜露低頭斟了杯熱茶送到二貝勒面前,然後靜靜地坐在角落的雕花凳上聽他們說話。

     「你來的主要目的是什麼?單純來看我,還是來逼婚的?」 永碩慢條斯理地把筆收下,微瞇着眼看他。

     「我來看看老朋友也不成嗎?幹什麼劍拔弩張的?我才不想替我那個蠢妹妹逼婚,我還想做人呢!」二貝勒悠閑地端起茶輕啜一口。

     「那就好,你最好趕快替容音格格找乘龍快婿,總之别指望我了。

    」永碩輕松地伸個大懶腰。

     「當初我阿瑪跟你阿瑪訂這門親時,我根本不知道有這回事,要早知道我就請阿瑪先回絕掉了,也不至于弄到兩方都準備要納采下聘的地步。

    」二貝勒拈起桌上一塊糕餅吃。

     「那現在呢?我這個新郎跑得無影無蹤,你阿瑪打算怎麼處置?」 永碩坐到炕桌另一側來,懶懶地問。

     「就我所知,我阿瑪倒是不急,急的是你阿瑪。

    不過因為前些日子你家老福晉病倒了,所以才放你逍遙這麼多日子,要不然早把你抓回去等着成親了。

    但依我看,你的好日子應該過不了太久了。

    」二貝勒閑閑地彈掉落在桌上的餅屑。

     「老祖宗病倒了?」永碩驚訝地回眸看了老仆一眼。

    「老祖宗病了的事,你怎麼都沒有跟我提起?」 老仆躬了躬身,不緊不慢地說着。

     「七爺,老福晉是被七爺氣病的,不過是一時急火攻心,肝火過盛,養些日子就會好起來。

    奴才想,七爺已決意不回王府了,就算知道老福晉病了,也不可能在這時候回去探望,索性就想等大婚日子捱過去以後再禀告七爺,到時候七爺再決定要不要回王府去。

    」 「還是老奴才心細,幫着主子爺躲大婚呢!」二貝勒笑着點頭贊賞。

     永碩凝眉垂眼,默默沈思着。

     「我說你呀,對自己的家人有百般怨恨和不諒解,但是一聽到老福晉病了,還不是一臉擔憂。

    」二貝勒輕歎道。

     「老福晉很疼我,與其他家人不一樣,她的病是被我氣出來的,我心裡難免感到不安。

    」他有些煩躁地柔柔鼻梁。

     「你到底什麼時候才要回王府去?」二貝勒挑明了問。

    「一個自幼嬌生慣養的王府少爺,不可能有辦法在這裡久住的,而且你白白放棄衣食無虞的生活,跑到這兒來,每天要面對柴米油鹽醬醋茶,不嫌委屈了嗎?」 坐在角落靜靜聽他們說話的夜露,一顆心微涼,也不得不承認二貝勒說的話并沒有錯。

     永碩苦笑。

    「除非我阿瑪退了我跟你妹妹的親事,王府也肯收留夜露之後,我才會回去。

    」 「平時看你挺聰明,怎麼真遇到事情反而變笨了呢?」二貝勒啧啧罵道。

     「怎麼說?」 「你知不知道你兄長們最近都在忙什麼?」他傾頭笑問。

     「忙什麼?」 永碩不知道那些不學無術的兄長們還能忙些什麼事?不外乎就是聽戲、上賭坊、和豔妓胡混罷了。

     「就是襲愉郡王爵位的事啊!怎麼,你都不知道嗎?」二貝勒一臉不可思議的表情。

     「就算知道也與我無關,愉郡王爵位無論如何也輪不到我頭上來的。

    」永碩癱靠在椅背上,無奈地笑笑。

     「你就這麼點出息啊!」二貝勒皺眉搖頭。

     「閣下言下之意,莫非是要我去争這個爵位?」 永碩被刺激到了,瞇着眼斜睨他。

     「你的兄長們個個都是膿包,你不會願意愉郡王的爵位由他們其中一人繼承吧?好歹你也要去争一争啊!」二貝勒輕捶他的手臂。

     永碩尴尬地苦笑。

    他沒辦法有子嗣,光是這點就争不來愉郡王的爵位了。

     「二貝勒,我必須跟你坦承一件事。

    」他凝下神色低聲說。

     「什麼事?看起來好像很重要?」二貝勒狐疑地看着他。

     「是很重要。

    雖然我并不喜歡容音格格,但其實這才是我必須退婚的最重要原因。

    」 他決定對好友坦白,當然,二貝勒值得他信任。

     「是什麼?」二貝勒萬分好奇。

     「我……無法傳宗接代。

    」他輕淡地說道。

     「什麼?!」二貝勒驚呼。

     「童年時,我五哥拿刀刺傷了我,導緻我受傷過重,恐怕無法生出孩子來,為了不耽誤你妹妹的終身幸福,所以我必須要退婚。

    」他平靜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