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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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麼。

    突然她聽到隔壁房間有女人在大聲用法語唱: &ldquo我是,我&hellip&hellip&rdquo &ldquo我有兩份情,我的祖國和巴黎。

    &rdquo 阿雪傾聽着,覺得很吃驚,突然聽到紅毛春輕聲喊她:&ldquo阿妹,妹妹&hellip&hellip阿雪,雪!&rdquo &ldquo别說話!好像是&hellip&hellip好像&hellip&hellip天哪,是我的姐姐!是黃昏!&rdquo 那句話讓紅毛春立馬坐了起來,驚慌地問道:&ldquo完蛋了!是誰?是文明太太嗎?&rdquo &ldquo不是!小聲一點!那是我姐,嫁給通判的那個姐姐。

    &rdquo &ldquo是嗎?那麼是長角的通判先生?&rdquo 阿雪吃驚地問道: &ldquo你怎麼知道得這麼清楚?啊?你?你怎麼知道黃昏有一個情人?&rdquo &ldquo我為什麼不能知道呢?&rdquo 真實的情況是,那個時候黃昏女士,也就是那位長角的通判先生的老婆,正在隔壁房間跟情人偷情,完全沒有想到紅毛春和阿雪在隔壁偷聽。

     她情人說道:&ldquo親愛的,我不想一直這麼偷情,太危險了。

    &rdquo 黃昏反問道:&ldquo那哥哥你想咋樣?&rdquo &ldquo我想你&hellip&hellip我們幹脆結婚!&rdquo &ldquo你的意思是讓我跟我丈夫離婚?&rdquo &ldquo可不是嘛。

    &rdquo &ldquo不,先生啊。

    我隻不過想讓你做我的情人罷了!你想做我丈夫?你做了我丈夫,頭上長角的就是你了!與其這樣,還不如他替你長角。

    &rdquo &ldquo該死!你是什麼女人啊,怎麼有這種奇怪的想法!&rdquo &ldquo怎麼啦?怎麼奇怪了?隻不過你們男人沒搞明白罷了。

    要說現在的婦女,哪個不是這樣想的?隻有丈夫而沒有情人?就是膽小鬼,就是醜女人,是缺乏美德的女人,就是沒才沒色的女人,這種女人鬼都不願意搭理的!要是我沒有情人,我的朋友會輕視我,我還怎麼在這個世界上活下去?既能吃又能打架的水牛才是真正的水牛嘛。

    你應該感到高興,因為我對你是忠誠的,我隻有你唯一一個情人,沒有第二個。

    &rdquo &ldquo那你怎麼不對自己的丈夫守貞呢?&rdquo &ldquo怎麼不是?我對你們兩人都是守貞的!對我丈夫和情人都守貞!如果不是這樣,那我還算有種的人嗎,那我成了什麼女人了?&rdquo &ldquo隻怕有一天他知道了&hellip&hellip&rdquo &ldquo絕不可能的!他生來就是要長角的,他怎麼會知道。

    如果貓頭鷹知道自己的身體是臭的它就不會臭。

    &hellip&hellip我,我,我有兩份情:一個是情人,一個是丈夫。

    &rdquo 就這樣,這個有外遇的女人一直在唱那首《我有兩份情》,語調尖細,聲音高亢。

     這邊,紅毛春悄悄地在阿雪耳邊說道:&ldquo真是一個有種的女人啊!太棒了!太新潮了!&rdquo 聽見紅毛春稱贊自己的姐姐,阿雪有點嫉妒,說:&ldquo跟她比,我真太平常了。

    &rdquo 紅毛春狠狠親了阿雪一下,然後輕聲說道:&ldquo阿雪也值得這麼敬重呢!&rdquo 得了這句話,阿雪上了臉,撇着嘴說道:&ldquo我家是高尚、文明的家庭,幾個姐妹都像是一個模子刻出來的。

    不然的話,會成何體統呢?&rdquo 紅毛春又放肆地把手放在阿雪的乳房上,但這次被拒絕了:&ldquo一次夠了吧?你不是已經知道不是橡膠制品了嗎?&rdquo 紅毛春又用了很多其他方式來調笑,但阿雪卻一副女人心難懂的樣子,保持着沉默。

     兩人就這樣一邊調笑,一邊又時不時誇贊他們自己:&ldquo我們相愛,是一種高尚的感情。

    &rdquo &ldquo我們用純潔的靈魂在相愛。

    &rdquo 直到紅毛春想索取&ldquo最後的恩惠&rdquo時,阿雪站起來,生氣了,兇巴巴地說道:&ldquo停!穩重一點!我絕不會把最後的恩惠給你的。

    你不是一個彬彬有禮的人。

    我可不像那樣天真的女孩一樣愚蠢!至少我還是半個純潔女孩!&rdquo 紅毛春呆了一下,沒明白。

     阿雪接着說:&ldquo意思就是風流處女,也就是一半新潮的女孩。

    &rdquo 紅毛春茫然地問道:&ldquo還有一半兒新潮的?另一半是貞潔的?&rdquo 阿雪高傲地回答道:&ldquo這有什麼奇怪的!我不可能完全新潮!不可能不顧一切都豁出去。

    &rdquo 從那以後,紅毛春不敢猥亵,舉止得體起來。

    他明白阿雪是我們南國20世紀女人的代表,而絕不是一個庸常之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