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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詩人紅毛春 一場關于頭上長角的辯論 副關長夫人的保守思想 像其他越南上等客人一樣,阿雪和紅毛春二人進餐廳享受了一頓非常奢華的西餐。

    之後,阿雪又約紅毛春去蓬萊賓館的花園裡散步消食。

    紅毛春怕再次遇上維克多·班,以疲憊為借口婉拒。

     阿雪生氣說:&ldquo嚯,你說的這是什麼話!我讓你來蓬萊賓館是玩兒的,不是讓你喊累的!眼下是科學的時代,是活動筋骨的時代,是體育的時代,像你這麼健壯的青年可不能喊累,尤其你還是醫生!你這難不成是騙我吧?我還以為你會像法國人那樣憐惜女人呢?幸虧沒有真的讓你玷污了我的貞潔,不然可怎麼辦?&rdquo 聽着這番&ldquo義正詞嚴&rdquo的理論,紅毛春站起身來說:&ldquo好吧,我很榮幸為您服務。

    &rdquo 他剛想離開,但被阿雪阻止了:&ldquo你等等!&rdquo 她掰着手指,碎碎念地算着:&ldquo一個女性朋友、兩個男性朋友、維克多·班,總共是四人!&rdquo 她歡喜地看着紅毛春,天真地大聲說:&ldquo四個人呢,親愛的!那四個人會懷疑我要堕落了,你很開心嗎?不久就有數落我的謠言傳到你耳朵裡,或者至少也會傳到我那未婚夫那兒。

    那才叫痛快呢!&rdquo 紅毛春裝傻說:&ldquo我本來以為做長角的老公已經算苦了,現在看來做長角的未婚夫也不見得開心。

    &rdquo 阿雪咯咯笑:&ldquo你說得太深刻了!果真是我們20世紀的人說的話。

    可我未必就讓你長角,你怕什麼呢。

    &rdquo她停頓了一下,又問,&ldquo對了,你父母還好嗎?&rdquo 愕然了幾分鐘,紅毛春才難過地答道:&ldquo我不幸早早就成了孤兒。

    &rdquo &ldquo是伯父不在了還是伯母不在了呀?&rdquo &ldquo兩位都不在了。

    &rdquo 阿雪眨了眨眼,閃現出幸福的光,說:&ldquo光這事,哥哥你就有足夠的資格娶我做老婆啦!我嫁給你就沒有婆婆了,多好啊!像哥哥你這樣的早孤很走運呢!&rdquo 紅毛春還尋思着不知如何應答呢,阿雪又接着說:&ldquo我的醫生哥哥啊,你不要再猶豫了,如果我像其他人那樣堕落,剛才我就裝傻亂來了,還等什麼呢?我知道保護自己,不會輕易把自己交出去的,我總是這樣的。

    &rdquo 紅毛春微笑,說了一句俏皮話:&ldquo女人都要經曆第一次&hellip&hellip&rdquo 阿雪強硬争辯:&ldquo算了吧!留到新婚之夜吧。

    不然,到了那天,你一看我不是處女,怕是要割豬耳朵了。

    &rdquo 這伶俐尖銳的話令紅毛春高興壞了,因為他相信以後娶了阿雪也不用擔心長角了。

    兩人肩并肩,向花園走去。

    花園裡開滿了一畦畦喇叭花、金魚草,萬紫千紅,豔麗缤紛,确實美成了蓬萊之景。

    礫石上的幾株枯萎的花,不時零亂飄落&hellip&hellip一位身材矮小的青年,一臉憔悴,就像上了年紀的詩人,目光呆滞,瘦巴巴的身體包裹在闊腿褲的西服套裝裡,直勾勾地看着阿雪。

    阿雪這姑娘悄聲告訴阿春:&ldquo來,我給哥哥介紹一個想得到我芳心的人&hellip&hellip&rdquo 剛聽到這兒,紅毛春就感覺妒勁湧上來,整個臉都紅了。

    他轉過身看。

    那個年輕人眼裡好像隻有阿雪,便迅速跟上,連闊腿褲都像帶起了風。

    阿雪悄聲說:&ldquo别管他,親愛的!一個詩人嘛!他是無害的。

    &rdquo話畢,興奮得像那些被求愛的女孩,隻管歡蹦亂跳,踩上飄落在礫石路上的花朵。

    詩人卻仍趕緊跟着阿雪。

    紅毛春想轉身給那無禮的少年一頓猛揍,他卻突然大聲吟詠了一首七言詩: 佳人閑步苑中遊,鮮花含羞墜滿頭。

     自古美色兩相妒,香足踏過落英愁。

     紅毛春聽了,妒恨的心轉為敬重了,阿雪則樂壞了。

    那青年依然鎮定自若,就像那些強忍受痛苦的詩人。

     隻聽見他又吟誦了一首七言詩: 難似芳花駐美足,吾心戚戚無限哀。

     零落花瓣忙拾起,聊慰癡迷萦心懷。

     接着詩人彎腰拾起花兒,止步靜立,用雙臂把花兒依偎在心懷,好似擁抱一位想象的情人。

     礫石路上跟随自己的腳步聲消失了,阿雪停下腳步,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