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三十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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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之食不可謂不豐受人之托不可謂不重則夫憂人之事盡人之膱可不自勉乎乃今歲之春大風拔木雨土彌旬重以旱陽自京師達於齊魯野無麥苖民之流移甚矣天子恻然靡甯思所以弭之者乃者诏兩京慮囚有司亦奔走欽承於下而天意未回民氣未複則吾為法吏者何以自處豈獄之淹者尚未舒耶寃者尚未伸耶抑或失之姑息而要囚亦與之開釋耶不然豈以是為弭災之故事而不足行耶抑天意不在是而事固有大於是者耶抑以文不以實而應之者非其道耶吾一不知其故竊惑之然則吾心之樂耶憂耶必有知之者矣衆未有以應寛時亦在坐乃起而言曰衆之所以賀君者樂乎一已君之所以自處者憂乎天下一已之樂私也其事小天下之憂公也其事大是不可以不書雖然君之憂君之自知也非衆人所以贈君也不書可也而食人之食受人之托世固有豐且重於君者憂宜又何如則不可不書以谂諸於是乎書 周紳字叔謹序 大司寇太原周公有叔子曰紳且冠其兄仲瞻奉公之命使為紳制字且欲繹其義以為紳朝夕勉寛謝不敢文且下無能發揮於紳而仲瞻則不之舍也乃以叔謹字之而為之序曰古人之制服所以文其身也亦所以謹其身也故首為之冠足為之屦腰為之帶皆所以檢束其身而不使之曠蕩焉耳是故戴冠於首孰與乎脫冠之簡然而君子必戴冠者惡其首之不謹也納屦於足孰與乎解屦之便然而君子必納屦者惡其足之不謹也束帶於腰孰與乎禠帶之放然而君子必束帶者惡其腰之不謹也夫以三者之不可不謹如此使人苦於檢束樂於曠蕩而不冠不帶不屦以為禮焉則是牛馬而已矣尚複有人道乎今夫紳帶之垂者也禮曰參分帶下紳居二焉則紳之為制其長可知長則作事不便便或至於失容失容反?於不謹矣故禮又曰勤者有事則收之走則擁之是知腰之有帶帶之有紳固所以謹其身而於紳收之擁之亦所以謹其身也以是而推其餘朝則結佩者以佩之長也恐事君之容不謹也摳衣趨隅者以衣之長也恐事長之容不謹也皆收之擁之之類也夫古人之制服也既各有法而其被服也亦各有意則所以謹其身也可謂至矣紳之為義庶盡於此而寛猶有說焉蓋君子觀乎物則能悟乎理知其麤則能喻乎精故觀紳之收也則韫匮而藏之之理在是矣觀紳之擁也則卷而懷之之理在是矣觀紳之有事則收走則擁也則深厲淺揭而因時制宜之理又在是矣夫然後道之隐顯行藏事之輕重緩急無一有不謹者引而伸之觸類而長之不徒以物謹其身而必以理謹其身斯於字也稱矣寛聞叔謹力學好德行将出為邦國之用以接司寇公之武而於王事有所勤也故進以是說雲 郁處士挽詩序 元之季刑政大弛天下日入於亂庸奴盜販之徒一旦竝起假名字據土壤日尋幹戈以相攻擊民生其時既失所依附往往踐荊棘履塗泥相率四出以苟旦莫活少須?死蓋季世之埶固然也於是紅巾盜起於汝颍間聲埶揺浙西甚盛處士之先乃自吳東來居金陵之虎口城以假息焉及太祖受命以興削羣雄走元氏天下複定於一而漸趍於治乃都金陵以建無窮之業既又邑緣江以北之地徙其民實之而處士之先适在徙中故今遂為江浦人予不及識處士獨識其子太平學谕珍於王允達所珍字君聘始仕為義烏司訓允達嘗師事之而誠服焉者他日允達從君聘持詩一編過我於太學請予書其首於是處士既卒而士大夫所為挽之之詩也嗚呼方天下之亂斯民殘於兵革父母妻子不相聨屬如氄毛之在烈風中随所飄蕩莫知至止其禍何可勝言而予亦吳人也先世幸處圍城中得保園廬以居安知百年後鄉人之去國也已遠乃複識其子孫而與之為斯文之交乎乃複考論其平生而序其所謂挽詩者乎執筆之際不覺為之三歎抑是編之作所以稱處士之賢而哀處士之死者備矣予其鄉人也獨序其所以感歎者而他故不暇數數雲 錢伯啓挽詩序 翁之沒數年矣其子腴嘗得士大夫所作挽詩數十篇求為之序予未暇以為及予居京師複以書來請予未暇以為則意予未信其父之為人也乃複以其友人濮君譽所為事狀顧貳守陳司訓二先生所為墓銘若表示予嗟夫翁之為人已足徵於其詩豈待此而後信耶蓋士居鄉闾間一旦遇變故為卓絶奇偉之行以驚動人之耳目人固能道其事而傳之至於平居無事考弟行於家仁禮存於心泯然無所見於施為視之常人耳至其終老以死裡之人始相與追念之曰是人亡矣其平生亦嘗忮害我乎固無也亦嘗讒谮我乎固無也然則非所謂善人乎其貧者則曰是人嘗有以周我也否則有意於此而力未之能耳其弱者則曰是人嘗有意以植我也否則有意於此而力未之能耳其不善者又曰是人嘗有以導我而我未得為善士者自不能用其言耳然則非所謂善人乎於是能言者始出辭章以哀之今世所謂挽詩是也夫稱述乎人於其身存之前者或廹於人情於其身沒之後者每得乎公論故曰百年後公論始定是也是編之作雖數十篇而實公論之所在吾故終序之使後之人有考焉 家藏集卷三十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