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鶴田先生哀台灣箋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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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波鼎沸鳴戰鼓,躏骸成泥血飛雨。

    媽宮島㈠外啼杜鵑,聲聲似訴台民苦。

    昨有台民自台來,無人忍聽傷心語。

     ㈠林芝嵋台灣紀略雲:澎湖為台灣門戶,環繞三十六嶼;大者曰媽祖嶼等處,次者曰西嶼頭等處。

    各嶼惟西嶼稍高,餘皆平坦。

    媽宮島未詳,或即媽祖嶼之誤欤?容考。

     台灣數島扼閩邊,隸入神州二百年㈠。

    耕鑿萬家㈡安禹甸,弦歌四境㈢荷堯天。

    共說此中真樂國㈣,誰知意外有烽煙㈤! ㈠魏源聖武記曰:台灣亘閩海中,袤二千八百裡,衡五百裡,與福、興、泉、漳、四府相值,距澎湖約二百裡,廈門約五百裡。

    其山起雞籠,南盡沙馬碕,千裡有奇。

    惟山西東兩面沃野,自海至山,淺闊相均,約各百裡。

     鄭氏以前,中國人無至其地者,皆生番據之。

    隋大業中,虎贲将陳棱一至澎湖,東向望洋而反。

    元置巡司于澎湖,明初廢之。

    嘉靖中,海賊林道幹竄據台灣,為琉球人所逐;旋被荷蘭據而有之。

    及國初,為鄭氏所據。

     初,崇祯中巡撫沈猶龍招降鄭芝龍。

    芝龍,泉州人,以屢平劇盜功官至都督同知。

    會閩大旱,芝龍言于巡撫熊文燦,用海舶徙饑民數萬至台灣,人給三金一牛,使墾島荒,漸成邑聚。

    鄭氏去台灣,惟荷蘭夷踞城中。

     芝龍子鄭成功,乃日本婦所出。

    順治十七年,自江南敗歸,乃逐荷蘭夷奪台灣居之。

    成功既有台灣,與所據金、廈二島相犄角;乃辟屯墾,修戰械,制法律,定職官,興學校,起池館,以待明宗室遺老之來歸者。

    以赤坎城為承天府,置天興、萬年二縣。

    招徕漳、泉、惠、潮之民,污萊日辟。

     康熙元年,成功卒,長子經嗣立。

    值三藩亂,屢為邊患。

    會經卒,子克塽立。

    二十二年二月,提督施琅率諸軍破澎湖,劉國軒突圍遁,遂乘勝進軍台灣,至鹿耳門。

    七月,克塽率國軒等降,收其地置台灣府,諸羅、台灣、鳳山三縣,西為澎湖廳。

    其後分諸羅北彰化為縣,又北為淡水廳,設巡台禦史;旋改兵備道,總兵轄水陸兵八千,澎湖副将水師二千。

    其後複增兵額至萬有四千,稱重鎮焉。

     康熙六十年,知府王珍稅斂苛虐,激成民叛。

    群推朱一貴為首,僞稱中興王,攻府城。

    總兵歐陽凱戰死。

    知府王珍等驅商船、漁艇出鹿耳門,遁内地。

    全台皆陷。

    水師提督施世骠、南澳鎮總兵藍廷珍等率兵一萬二千有奇,船六百餘艘,會師澎湖。

    澎湖守備林亮、千總董方為先鋒,先登陷陣。

    藍廷珍、施世骠繼之。

    戰七日,克府城,擒朱一貴,檻送京師磔死。

    其逃回之道府廳縣等訊治伏法,王珍剖棺枭示。

    台灣平。

     乾隆五十一年十一月,天地會匪首林爽文反,陷彰化、諸羅、淡水。

    莊大田陷鳳山,與林爽文衆合攻府城。

    總兵柴大紀禦諸鹽埕橋,殺賊千餘,賊始不敢窺府城。

    提督黃仕簡、任承恩率副将徐鼎士等以兵渡台,檄柴大紀率兵二千北取諸羅,郝壯猷率兵二千南取鳳山。

    大紀連戰破賊,遂複諸羅。

    郝壯猷遇賊遁歸。

    任承恩至鹿港,亦不敢進。

    總督常青赴台督師,福州将軍恒瑞為參贊。

    莊大田攻府城,林爽文攻諸羅,各率賊數萬。

    常青統兵萬餘,不敢出戰,任賊焚劫。

    柴大紀守諸羅,以兵四千當悍賊數萬,先後百餘戰,殺賊過當。

    常青、恒瑞等擁兵不敢救。

    大紀糧盡,屢出奇兵奪賊糧以濟。

    五十二年十月,将軍福康安、參贊海蘭察率兵渡台讨平之。

     大紀于諸羅解圍後,以忤權貴,坐以紀律不明論死。

    嘯亭雜錄謂其部下諸将李長庚、王德祿、邱良功等後皆立功海上,多有建樹;蓋承大紀訓也。

     按同光以來,沈制府葆桢、劉中丞銘傳重辟蒿萊,經營數十年,建台灣為行省;置台北府,轄淡水縣、基隆廳、宜蘭縣、新竹縣;台中則台灣府,轄台灣縣、苗栗縣、埔裡社廳、彰化縣、雲林縣;台南則台南府,轄嘉義縣、安平縣、鳳山縣、恒春縣。

    隸入版圖者二百一十餘年。

    今則畀日,無複睹漢官威儀矣。

    悲夫! ㈡帝王世紀:帝堯之世,天下太平,百姓無事,有老人擊壤而歌曰:日出而作,日入而息,鑿井而飲,耕田而食,帝力于我何有哉! ㈢論語:子之武城,聞弦歌之聲。

    朱注雲:弦,琴瑟也。

    時子遊為武城宰,以禮樂為教,故邑人皆弦歌也。

    纂疏黃氏曰:弦歌,弦且歌也;合樂曰歌,人聲絲聲皆堂上之樂也。

     ㈣詩碩鼠章:碩鼠碩鼠,無食我麥!三歲貫女,莫我肯聽。

    逝将去女,适彼樂國。

    樂國樂國,爰得我直。

     ㈤綱監會纂:周幽王六年,褒姒不好笑。

    王說之萬方,故不笑。

    王與諸侯約,有寇至,舉烽火為信,則舉兵來援。

    王欲褒姒笑,乃無故舉火,諸侯悉至,至而無寇,褒姒乃大笑。

    十一年申侯與郐人召西夷犬戎伐王,王舉烽火征兵,兵莫至,犬戎遂殺王于骊山下。

    酉陽雜俎:邊亭堠烽用狼矢,以其煙直上,風吹不斜也。

     肇釁日人妄動兵㈠,臨淮将士賦東征㈡。

    中興召虎㈢疏天讨,上相夔龍㈣負盛名。

    童貫潰歸三輔震㈤,哥舒降敵九邊驚㈥。

     ㈠中日戰輯雲:甲申冬十月,朝鮮開化黨之亂,吳清卿、續燕甫兩京卿奉旨馳赴漢城。

    乙酉,吳、續兩欽使與日立續約,有他時因韓事派兵,必相預告雲雲。

    甲午三月,韓之東學黨魁崔時亨等稱亂于全羅道,袁慰庭觀察急電來告。

    是時,合肥李傅相大閱海軍,聞警回津,即派淮軍四千,以直隸提督葉軍門志超統之,饬海晏、海定、圖南、拱北四軍艦載赴牙山。

     先是,日本駐朝公使大島圭介正值告假回國,一聞警報,即乘戰艦而入漢城。

    日政府已雇郵船會社輪船十艘以供此役載軍之用。

    即借吳京卿續約為詞,水師、陸軍征調至韓者絡繹不絕。

    大島圭介強韓王謝絕藩稱,辭袁觀察、葉軍門回華。

    韓王未允。

    此兵端之萌也。

    然日人蓄謀已久,立續約後即使東學黨倡亂,又以東學黨之亂為藉口興戎地步,更以和議绐我誤我兵機。

    奈我之不察何! ㈡唐書李光弼傳:光弼,營州柳城人。

    父楷洛,本契丹酋長,武後時官左羽林大将軍,封薊郡公。

    光弼嚴毅沈果有大略,幼不嬉,弄騎射。

    起家左衛親府左郎将,平安史功累官至太尉、開府儀同三司、中書令、河中尹、晉縧等州節度使、兼侍中、河南副元帥,知河南、淮南東西、山南東、荊南五道節度行營事,鎮泗州,進封臨淮郡王。

    卒贈太保,諡武穆。

     中日戰輯雲:李傅相派駐津之盛軍、銘軍、駐旅順之毅軍共十餘營,饬輪東渡,并派北洋海軍戰艦八艘及南洋廣東兵輪護送。

    奉天裕軍帥奏派左總戎寶貴率奉字馬步六營,與北洋之盛、銘、毅等軍由陸路渡鴨綠江至平壤。

    傅相又令德員韓能根率兵一千二百名乘英商高陞輪船同諸海軍兵輪赴牙山,此由海道進。

    六月二十三日,為日兵艦要截,沉高陞,擄操江,軍士多死之。

    二十五日,日軍之在韓者進攻牙山,葉軍門志超率聶總戎士成退軍平壤,與諸軍合。

    傅相即以葉軍門為總統雲。

     ㈢竹書紀年:宣王六年,召穆公帥師伐淮夷。

    詩江漢章:江漢之浒,王命召虎,式辟四方,徹我疆土。

    匪疚匪棘,王國來極。

    于疆于理,至于南海。

    注:虎,召穆公名也。

     ㈣路史:後夔典樂。

    注:虞帝之世,夷典禮、夔典樂分為二,周大司樂屬于宗伯則為一。

    知帝治于禮樂緻詳也。

    晏龍納言,主賓客,夙夜出納;射候書據以待庶頑,讒說殄行,格則承之庸之,不者威之,而遠人至。

    注:納言者,星也。

    詩雲:出納王命,王之喉舌。

    故晉志納言五星,夙夜谘謀,龍作納言,此之象也。

     ㈤宋史宦者傳:童貫少出李憲之門,性巧媚,善策人主微指,先事承順。

    徽宗立,置明金局于杭,貫以供奉官主之,始與蔡京遊。

    京進,貫力也。

    京既相,力薦貫知兵,用李憲故事監王厚軍。

    屢冒功,握兵柄,恃功驕恣,選置将吏,皆捷取中旨,不複關朝廷。

    以大尉陝西河東北宣撫使開府儀同三司,領樞密院事,更武信武甯護國河東山南東道劍南東川等九鎮太傅泾國公,尋以平方臘功封真三公,加封徐豫兩國公。

    宣和七年,進廣陽郡王。

    是年,金将粘罕南侵,遣使以納張□為責,令貫速割兩河以謝。

    貫氣褫不能應,謀遁歸。

    太原守張孝純诮之曰:金人渝盟,王當令天下兵悉力枝梧,今委之而去,是棄河東與敵也;河東入敵手,奈河北乎?貫叱之曰:貫奉命宣撫,非守土也;君必欲留貫,置帥何為!孝純拊掌歎曰:童太師作幾許威望,及臨事乃蓄縮畏懾,奉頭鼠竄,何面目複見天子乎!貫奔入都,欽宗已受禅,下诏親征,以貫為東京留守。

    貫不受命,而奉上皇南撫,擁其親軍數萬,自随上皇過浮橋。

    衛士攀望号恸。

    貫惟恐行不速,使親軍射之,中矢而踣者百餘人,道路流涕。

    後雖伏誅,而二帝蒙塵,中原闆蕩,即葅醢不償責也! 中日戰輯引申報館接奉天友人信雲:劉君振德随奉軍右營管帶金君赴高麗前敵,昨日率同五、六人由平壞回,急往詢交戰情形。

    據雲:平壤城極大,南北綿長十餘裡,西南東三面均有大江圍繞,北面峻嶺崇山,城在山上。

    城東江水繞山南迤東而去,西北隅則無山無水,有一大道直達義州。

    若從奉天往朝鮮者,必取道于此。

    東南兩門雖有通衢,然至江水而止。

    我軍葉、聶、豐、左、衛、馬六大帥,共統勇丁三十四營。

    自七月中取齊後,未與倭奴接仗,惟出哨之隊,彼此相遇,互相轟擊,時或死傷一、二十名。

    八月初三日,淮軍與毅軍黑夜出哨,中途相值,誤傳口号,以緻自相攻擊。

    嗣是而後,一連五、六日堅壁不出。

    初十日,聞倭奴增兵分道而前,欲攻平壤,馬帥遂率所部毅軍四營繞出江東為犄角之勢,衛、豐二帥率淮軍及西丹隊十八營駐守城南江岸,左帥率奉軍六營守北城山上,葉、聶二帥居城中。

    此外尚有勇丁六營及朝鮮兵八百名。

    十二日,劉君随金管帶營勇會同徐、楊二君所部三營出探城北,行八十餘裡,見隔江倭奴列陣以待。

    相距五、六裡,即各以槍炮轟擊,自辰至申,不分勝敗。

    我軍死傷二百餘名。

    倭奴所傷實多,然逐漸增添。

    我軍東、南二路時有以勝仗報者。

    忽聞帥令,着火速回城,随即拔隊而歸。

    倭奴乘勢過江,搶上山來,憑高為壘。

    洎左帥親出禦之,已無及矣。

    乃緊守北城,以大炮仰攻。

    其時倭奴尚無大炮。

    左帥親自量準發炮以拒。

    自十二晚至十六晚,鏖戰四晝夜,我軍無甚損傷。

    東、南二軍亦時報勝仗。

    讵料十六日傍晚,倭奴已運到大炮,照準左帥連擊,左帥受傷堕地,口尚能言,經戈什哈背負下城。

    倭營又發一炮,徐、楊二君殒焉。

    兵遂敗亂。

    葉帥急懸白旗止戰。

    倭奴揮令華軍當夜出城,聲言如不遵從,即行開炮。

    葉帥無奈,令衆軍速退。

    先是電線已斷,軍情皆用探馬報知。

    葉帥本拟十五日退走,左帥得報,竭力挽留,且令親兵看守。

    朝鮮兵恨葉帥刺骨,謂十二晚若不令金營回城,倭奴不敢上山;倭奴不上山,我軍安能敗北。

    遂于葉帥出城時,在城上開槍轟擊。

    及葉帥既出,而城南衛、豐二帥之兵亦各自逃逸。

    左帥及徐、楊二君屍首失落無蹤。

     是役也,我軍陣上傷千數百人,嗣因退避時被城上擊死數千人,及至義州則祗存數百人矣!幸馬帥遠在江東,孤軍接戰獲勝,奪得倭奴大炮七尊,生擒數名,得以全師而歸。

     當劉君回時,路遇銘軍步隊十三營、馬隊二營,依帥所統馬隊九營已過鴨綠江前進。

    閱日,又聞義州亦失,我軍皆退至江之西岸九連城、鳳凰城。

    然則銘軍十五營及依帥所統九營,豈不戰而退乎?真索解人而不可得已! 按葉帥即日本新聞紙所稱率數千人往北先逃之總統諸軍葉曙青軍門志超,蓋曾屢叨恩賞者也。

    聶帥即身受重傷之聶功亭總戎士成。

    豐帥旗人,未知官職。

    左帥即死事慘烈、渥蒙恩恤之奉天練軍統領左冠亭總鎮。

    衛帥乃統領盛字全軍,西報謂其私運饷銀八萬兩回籍,緻軍心潰散,臨陣先逃,奉旨拿問之衛汝貴也。

    馬帥即毅軍統領馬玉崑總戎。

    依帥即黑龍江将軍依堯山留守克唐阿也。

    斯役也,不能奪日人之膽,使之不敢來攻,已屬可異。

    況義州鴨綠江諸險不守,而一敗塗地,則更可異矣!将謂華軍之能戰者,祗能剿滅發、撚之土匪,不能與專師西法之日本争長?然光緒十一年越南之役,淮軍統帥黃軍門桂蘭一戰潰于北甯,潘中丞鼎新再戰潰于諒山,關外險要全失,法軍大隊入鎮南關,犯龍州,全省大震,桂事幾不可為;幸馮宮保子材、蘇軍門元春、王方伯德榜、王鎮軍孝祺等一戰複鎮南關、文淵州,再戰克諒山,法人乃就我範圍,非複如福祿諾之绐我矣。

    和約定,奉旨凱旋。

    豈蕞爾效颦西法之日本更猛于歐洲素着威名之法蘭西乎?嗚呼!往日之戰固由統帥之得人,而軍營積弊亦不如今日之甚。

    噫!積弊之甚,亦由統帥之無人耳。

     ㈥唐書哥舒翰傳:其先蓋突騎施酋長哥舒部之裔,世居安西。

    少補效毂府果毅,以邊功曆官至右武衛将軍、隴右節度使、開府儀同三司,封涼國公,進西平郡王、太子少保。

    因酒色患風痹,體不仁。

    既疾廢,不朝請。

    天寶十四年,安祿山反,封常清以王師敗,帝乃拜翰太子先鋒兵馬元帥,率十二部兵二十萬守潼關。

    與楊國忠有隙,為其所迫,使者趣戰,項背相望。

    六月,恸哭出關,次靈寶西原,與幹佑戰,中伏大敗,收散卒八千複守關,為其部将火拔歸仁等執以降賊,械送洛陽。

    京師震動。

    由是天子西幸。

    翰至洛陽,見祿山,俯伏謝罪,為祿山招李光弼、來瑱、魯炅等,祿山悅,署翰司空、同中書門下平章事。

    執火拔歸仁,責以背主亡義,斬之。

    翰書招諸将,諸将皆讓翰不死節。

    祿山知事不可就,囚之。

    東京平,安慶緒以翰度河,及敗,殺之。

     中日戰輯雲:傅相之調兵,由水路進者,派北洋海軍鐵艦八艘,附以南洋、廣東兩處兵輪妥為護送;其遵陸者,直渡鴨綠江而東,取道平壤,直往漢陽進發。

    似此水陸交馳,将士厚集,朝鮮可危而後安。

    乃商務委員袁道雖已任滿,不能俟代者之至,遽返天津;此我之所不解一也。

    德将韓能根熟于戰事,兼娴築造炮台,五月下浣與華軍一千二百人同乘英商怡和公司之高陞輪船而赴牙山,日艦要之于中道,擊而沈諸海,不聞派出之各兵艦以一炮相加遺;此我之所不解二也。

    操江一木質小兵船耳,力本難支,而為日艦所擄,不能為操江罪。

    海、軍提督丁汝昌位在中興諸名将之上,其所部各兵艦,如鎮遠一艘大于日本之高千穗比叡、荻洲島諸艦,不啼倍蓰,乃竟不遇敵而遁;此我之所不解三也。

    濟遠雙輪鐵甲兵艦不及丁提座船之大,而猶能與日本之浪速艦鏖戰八、九點鐘之久,廣乙木質鋼皮船不及北洋海艦之雄,而猶能與日本之荻洲島艦同畢命于洪波巨浪之中,乃不聞丁提督統率全部助濟遠而救廣乙也;此我之所不解四也。

    傅相接高陞被擊、濟遠受傷之報,赫然震怒,檄令丁提督調集兵船十三号速往朝鮮海面;瀕行之際,又傳谕各該艦所有豫備逃生之小艇一律卸置威海衛,其船面木質之屋亦須拆卸一空,以便酣戰而杜逃竄,先聲所播,日兵不免膽寒;乃業已駛出重洋,忽又折回威海衛,從此逍遙河上,忘朝鮮待援之急,啟日本蔑視之心;此我之所不解五也。

    有此五不解,而朝鮮王被劫矣,朝鮮妃被斥矣,朝鮮之政令悉為日本把持矣,朝鮮之民人忍氣吞聲而無所冀望于中華矣。

    此海軍出洋高陞被毀之情形也。

     八月十三日,傅相又命諸輪載兵四千名赴鴨綠江,以海軍諸鐵艦護送,并以德将韓能根為水師副提督。

    十六日,遇日船于鴨綠江口外大東溝,韓能根即促丁軍門列陣待敵。

    戰良久,緻遠、經遠、濟遠被敵艦撇出另戰,緻遠重傷而沈,經遠誤中水雷而碎,濟遠遁回誤撞揚威沈之,廣甲誤撞島石,超勇沒陣中。

    越日,斬濟遠管帶方伯謙首示衆。

    日本水帥某弁言:鴨綠江之戰,實系日軍獲勝,當中國鎮、定二船未壞之先,我軍心實不安。

    我艦之最大者惟扶桑艦,然尚不及該二艦之半。

    我各艦之炮合共祗一百五門,能洞穿鐵甲者則祗三門;華炮則無一不可轟壞我艦。

    惜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