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盛極而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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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時距她以平陽公主府上歌女的身份進入宮廷,已經過了四十八年。

     武帝于四年後的後元二年(前87)死去。

    因殺了無辜的皇太子,武帝深感悲傷,在湖縣建了“思子宮”,之後很長時間内沒有立皇太子。

     雖然現代人很難理解,但漢代的人堅信巫蠱必然有效,所以才用死刑來嚴禁。

     武帝時期的第十一個丞相是劉屈氂,是武帝的異母兄,1968年河北省滿城發現的漢墓主人中山王劉勝的兒子。

    滿城墓棺内的金縷衣引起了人們很大的興趣。

    不過劉勝是個享樂主義者,光兒子就有一百二十個,劉屈氂是其中之一。

    劉屈氂的兒子娶了貳師将軍李廣利的女兒為妻。

     被譽為傾國傾城的李廣利妹妹李夫人已然故去,而她所生的劉髆被立為昌邑王。

    對丞相的兒媳來說,昌邑王就是姑母的兒子,也就是表親。

    昌邑王如果即位,丞相一家就成了外戚,地位将穩如泰山。

    如同前述,皇太子政變大案後,武帝還沒有立皇太子。

     丞相夫人目光短淺地施行了據說确實有效的巫蠱,施咒的目的是為了讓昌邑王能夠即位。

    此事被人察覺,丞相被斬,妻兒被殺,首級亦被示衆。

    因發生在江充引起的大規模冤案後不久,所以應該是有這麼回事情。

     此時因匈奴侵入酒泉,貳師将軍李廣利正在遠征途中。

    自己的妻兒因丞相之事而連坐被收監的事情傳到了前線,于是李廣利打算立下大功以拯救家族。

    他慌慌忙忙地率兵深入匈奴腹地,被單于親率的五萬騎部隊打得大敗,不得不投降。

    最後的結果是,遠在長安被收監的李廣利妻兒連同全族被滅門,李廣利不久也因卷入匈奴的内部鬥争而被殺死。

     武帝在臨死前立拳夫人所生的劉弗陵為皇太子。

    這位昭帝即位時年僅八歲。

    霍光、金日磾和上官桀成為武帝的托孤大臣。

    武帝的兒子中,最年長的燕王劉旦認為自己是理所當然的繼承者,因而必然對這個決定不滿。

    不過武帝的選擇也是有原因的。

    弗陵的母親拳夫人出身卑賤,而且已經死去,也有人說是被賜死的。

    即使弗陵即位,也沒有外戚在宮廷中擴張權力的可能。

    與此相反,劉旦已經是燕王,手裡有自己的一套班子,如果他即位的話,這些人就會乘虛而入,可能就會破壞掉長安宮廷的武帝體制。

    李夫人所生的昌邑王實際上在武帝死前便已去世,劉屈氂的夫人盡管使用了巫蠱之類的手段,但也對此無計可施。

     燕王劉旦出于不滿,和各地皇族取得聯絡,以弗陵并非武帝之子為由掀起叛亂。

    雖然叛亂很快就被鎮壓下去,但仍有謠言大範圍地傳播開來,說弗陵不是武帝之子而是自稱領受托孤遺囑的霍光的兒子。

    燕王雖然是叛亂的元兇,但因為有燕王的胞姐、撫育年幼昭帝的蓋長公主的說情,以至親(皇帝的哥哥)的緣故而未被追究。

     燕王的叛亂基本上被消滅在萌芽階段,在那之後受武帝遺囑三人之一的金日磾死去。

    此人實際上是匈奴休屠王的兒子。

    元狩二年(前121),匈奴的渾邪王和休屠王向漢投降,休屠王因猶豫不決而被渾邪王所殺。

    休屠王的兒子金日磾雖隻有十四歲,但也帶着匈奴衆人入漢,起初雖是官奴,但被武帝發現,做了随身近侍。

    武帝死去的時候他被封為驸馬都尉。

     霍光是二十四歲死去的骠騎将軍霍去病的弟弟,以奉車都尉的身份一直和金日磾一道侍奉皇帝左右。

    還有一個上官桀是太仆,原本是儀仗兵,因一身大力被認可,受到武帝喜愛。

    他是武帝信賴的保镖,一直在武帝身邊。

    像這樣侍奉在皇帝左右的人被叫做“内朝”,丞相和禦史大夫等政府部門被稱為“外朝”。

    武帝隻對内朝的人托付了後事。

     昭帝沒有外戚的族系,就由内朝的實力派進行輔佐。

    霍光是大司馬、大将軍,金日磾是車騎将軍,上官桀是左将軍,握有兵權。

    然而,三駕馬車的體制因金日磾之死而崩潰。

    三頭政治的時候,就算其中兩人對立,還有一人可以充當調停,但如果隻有兩人,就會變成一山不容二虎的局面,所以對幼帝來說,就很可能會出現一個獨裁者。

     5 最後成為獨裁者的是霍光。

    他在打倒對手上官桀之前,就着力于削弱外朝即行政機關的權力。

    武帝的遺囑中除了托付三個寵臣後事外,也提到要起用桑弘羊為禦史大夫。

    桑弘羊是個有能力的經濟官僚。

    武帝知道自己花錢花得太狠,導緻國家财政苦不堪言。

    他預見到整頓财政将是下一個時代的課題,于是就給了實務經濟官僚桑弘羊以責任和地位。

     昭帝時期内朝的實力派是霍光,外朝的實力派則是桑弘羊。

    霍光傾向于讓外朝僅僅是個辦事機構,是根據内朝精神處理政務的地方。

     始元六年(前81)漢召開了鹽鐵會議。

    為了再次研究此前的經濟政策,漢集中了由各地推薦的賢良、文學之士,舉行政策讨論。

    會議的情形被桓寬的《鹽鐵論》以對話形式記述了下來。

     鹽和鐵在武帝時期是政府專賣,到了武帝晚期,酒也加入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