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回 相約同奔凄其淚落 河梁分手黯然魂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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茜珠見丁香聽了這個消息,芳容立刻失色,氣得渾身亂抖,仿佛搖搖欲倒的神氣,心中也吃一驚,連忙伸手把她扶住了,急急叫道: &ldquo妹妹!妹妹!你怎麼啦?你怎麼啦?你定一定心,他們此刻還沒有落船呢,你此刻快快地趕到皇宮劇院裡去,把秋航拖着一同回家是了。

    &rdquo 丁香偎在茜珠的懷裡,長歎了一聲,搖了搖頭,不禁淚如雨下,說道: &ldquo他的心既然已在豆蔻的身上,縱然我趕了去,豈不也是枉然嗎?姊姊,我心灰極了,我決定放棄了他,就這樣地過我的殘生吧&hellip&hellip&rdquo 說到這裡,心酸已極,離了茜珠,把身子伏到沙發上去,嗚咽不止。

    茜珠聽丁香這樣柔弱得可憐,也引得淚似泉湧。

    兩人泣了一會兒,茜珠忽然把腳一頓,鼓起了臉腮,憤憤地說道: &ldquo香妹,不,你不能這樣柔弱,秋航是你的丈夫,你已給他生了孩子,他是有相當的責任,豈能抛棄了你?天下沒有這樣容易的事情,你得快快地趕到皇宮劇院裡和秋航交涉去。

    他若不跟你回家,你就在劇院裡大鬧起來好了,看人家怎麼批評!香妹,你放心,法律是不會縱容他的。

    唉!我們身為女子的太可憐了&hellip&hellip&rdquo 丁香聽茜珠這樣說,便從沙發上憤然站起,拭了眼淚,滿臉嬌嗔地說道: &ldquo姊姊這話不錯,我絕不能這樣地懦弱,我此刻就去,就去&hellip&hellip&rdquo 說着,已是站起身子,在玻璃櫥裡取了大衣,披在身上,向張媽叮囑好生看守小少爺,她便攜了茜珠的手,急急出了鴻怡坊。

    夜是靜悄悄的,秋風是一陣一陣地吹着,丁香全身感到了無限的凄涼。

    茜珠說道: &ldquo妹妹,我回家了,恐怕敏兒要吵娘,姊姊給你默默地祈禱着,但願你倆今夜雙雙回家。

    你瞧,月亮是那麼圓,希望你倆也永遠地跟月亮一樣圓&hellip&hellip&rdquo 丁香聽茜珠這樣說,不免又感激得淌下淚來,緊緊搖撼了茜珠的一陣手,點頭微笑道: &ldquo姊姊愛我之情,沒齒不忘。

    倘然有一日如你姊姊說的那樣圓滿,我定向姊姊叩頭&hellip&hellip&rdquo 茜珠微微一笑,于是各自跳上一輛人力車,分手别去了。

    丁香到了皇宮劇院,付去車資,三腳兩步地奔上石階,因為時候已十時半了,售票處已停止售票,丁香便直向正廳裡走進去。

    隻見舞台上正是一幕偉大的場面,白豆蔻身披銀白的舞衣,翩翩地正在婆娑地作舞,而且口裡也在正歌着婉轉悅耳的歌聲,襯以秋航的音樂聲音,更覺幽幽動聽,真所謂珠聯璧合、相得益彰。

    丁香心頭猛可若有所悟,覺得秋航之所以如此熱戀白豆蔻,實在是因為和豆蔻志同道合的緣故,那麼我和秋航的确不是一對美滿的婚姻,今天我若把秋航拖回家去,秋航的心中一定是萬分痛苦,因痛苦對于我自然也格外地怨恨了。

    這種勉強結合,絕不會有好的結果,與其是往後再鬧出不幸的慘劇,那我何不現在讓步,索性放棄了,他們如願以償,當然很安慰,就是我成人之美,也是多麼痛快啊!不過我應該向豆蔻去聲明一聲,也好叫她知道我是為了他們的幸福,情願犧牲我個人的終身了。

    丁香打定了主意,便又匆匆地走到後台來。

    舞台監督蔣子清見了丁香,便上前問道: &ldquo請問貴姓?你是找誰來的?&rdquo 丁香一撩眼皮,含笑點了點頭,說道: &ldquo敝姓陸,我是找白豆蔻小姐來的,請你通報一聲好不好?&rdquo 蔣子清向丁香身上打量了一會兒,說道: &ldquo照這兒規則,演員在上演時間,任何人不能接客,不過白小姐今天隻有這最後的一幕戲了,請陸小姐先在會客室裡坐一坐,等白小姐下台後,我通知她吧。

    &rdquo 丁香聽了,道了一聲謝,便自到一間會客室裡去坐下了。

    這裡蔣子清待豆蔻下台後,便向她告訴道: &ldquo白小姐,剛才有一位陸小姐來找你,她現在會客室裡等着你,你快卸了妝,去和她見面吧。

    &rdquo 豆蔻聽了&ldquo陸小姐&rdquo三個字,芳心倒是一怔,凝眸含颦地想了一會兒,猛可理會了,莫非是陸丁香嗎?啊喲!她無緣無故地怎麼今夜突然會來找我了?難道她已知道今夜我和秋航要同赴南洋了嗎?但是這事情除了李茜珠我曾和她說起,别人就一個都不知道,那麼她如何會曉得呢?豆蔻心中雖然這樣猜疑着,但表面上卻絕對不露痕迹,向蔣子清含笑點了點頭,說聲知道了,便自回化妝室先卸了妝,穿上旗袍,然後洗了一個臉,便匆匆地走到會客室裡來。

    豆蔻跨進會客室,同時随手把門先關上了。

    丁香一見豆蔻,便站了起來,含着慘痛的苦笑,把無限哀怨的目光在豆蔻臉上逗了那麼一瞥,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