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回 因金錢鬧成逃嫁案 懷醋意頓起暗殺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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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在桌上。

    狄秋航這就再也忍不住開口問道: &ldquo請問你,這兒不是有一位陸丁香小姐嗎?她今天可在家裡?&rdquo 窦琳娜聽秋航問起丁香,不免向他瞟了一眼,暗想:倒是個怪俊美的人。

    便抿嘴兒笑道: &ldquo你問丁香做什麼?她出去買東西了,人家再過幾天要做新媳婦了呢!&rdquo 狄秋航聽她這樣回答,猛可想起母親剛才告訴丁香兩眼紅腫,仿佛哭過似的,那麼顯然丁香這個婚姻是強迫的,她并不贊同,她為什麼不贊同?那還用說嗎?當然是為了愛我的緣故了。

    想到這裡,心中就會一陣難過,兩頰便紅了起來,那杯牛奶和吐司便再也吃不下去了,望着窦琳娜,急急地又問道: &ldquo那麼這個婚姻可不是丁香的姑爹和姑媽做的主嗎?&rdquo 窦琳娜笑道: &ldquo雖然是她姑爹做的主,但她本身當然也歡喜的。

    你這位先生貴姓?和丁香是什麼關系?&rdquo 狄秋航立刻又鎮靜了态度,笑了一笑,裝出毫不介意的神氣,說道: &ldquo我和丁香是從小的同學,因為一向沒有聽她說起婚姻的事,現在突然她要做新娘了,所以令人感到有些這樣快的感覺。

    &rdquo 說着,便不再問話,低下頭來,握着杯子,慢慢地呷着牛奶,心中可就想:她這話就透見得有些奇怪,陸丁香既然也願意這頭婚姻,她何必再要哭?她又何必再要到我家來連望三次?顯然丁香本身也喜歡的這一句話是并不準确,那麼她為什麼要騙我?難道她知道丁香愛上我,所以故意這樣說,好叫我死了這條心嗎?對了,這女子一定是丁香的姑爹和姑媽的眼線。

    本來自己還要去見見丁香的姑爹和姑媽,現在當然是可以不必多此一舉了。

    狄秋航想到這裡,心中一陣煩躁,也吃不下牛奶吐司,就付了賬款,匆匆地走出可可咖啡店,低了頭,隻管向東走去。

     這時,暮色已籠罩了大地,斜陽向西慢慢地低沉,宇宙間已迷離得模糊不清了。

    忽然秋航身旁有個賣報的孩子走過,口裡還很起勁地喊道: &ldquo《大晚夜報》,要看到白豆蔻小姐被綁,六分洋钿一張,要買快來,《大晚夜報》!&rdquo 這消息又仿佛是個晴天中的霹靂,驟然聽到秋航的耳中,好像挖去了他的一顆心那麼地難過,立刻摸出六分錢,買了一張,展開來瞧,隻見上面登載着道: 一代歌後白豆蔻被擊要聞 下午三時三十五分,本埠愚園路口三百十五号李公館,原為皇宮歌舞劇院主人李家瑞之住宅。

    是日,白豆蔻小姐被邀至李公館午餐,李太太親自殷殷招待,相形甚歡。

    餐畢,當由李氏吩咐用自備汽車送白小姐回府,不料汽車開出公館門口約五十碼光景,即遭匪徒多人用汽車架去。

     又訊白豆蔻小姐坐李氏汽車自公館内開出,突有暴徒三人,各執手槍,向車廂内連開數槍,即逃逸無蹤。

    聞白小姐左臂受傷甚重,恐有生命之虞。

    以上情形,既非搶劫,又非綁架,卻似同暗殺,内容顯見甚為複雜,究屬何故,容再探訪,續志明日本報。

     狄秋航瞧完了這一則新聞,不禁失聲&ldquo啊喲&rdquo叫了起來,暗想:這是怎麼一回事?白豆蔻既沒結怨小人,有誰這樣狠毒地去下如此辣手呢?瞧到恐有生命之虞一句時,狄秋航的一顆心好像有刀在割一般地疼痛,也許神經受了極度的刺激,他有些模糊,自己也不知道要跑到什麼地方去,隻管拼命地向東直奔,口裡猶喃喃地說道: &ldquo白豆蔻,你的生命果然很危險嗎?陸丁香,你真要嫁人了嗎?唉!我的心到哪兒去了?我的心呢?我的心呢?&rdquo 狄秋航發狂似的這一陣子狂奔,早已到了黃浦江的旁邊,擡頭見天空已呈現了灰暗的顔色,夜風一陣一陣地吹刮江面,江水在腳底下激起洶湧的波濤,仿佛憤怒激出來的呐喊。

    狄秋航淚眼模糊地凝望着那滾滾的江流,忍不住長歎了一聲,隻覺得心頭是空洞洞的,好像掉了一件什麼寶貴的東西。

     就在這個時候,忽然秋航瞥見西面有個姑娘站在鐵欄杆前,臨風嗚咽,其聲甚為悲傷。

    狄秋航暗想:難道有誰也和我一樣地失意嗎?遂回眸急急地仔細望去,這一望正是應着了不瞧猶可的一句話,狄秋航立刻沒命似的奔了上去,口中大喊道: &ldquo丁香!丁香!&rdquo 初集《豆蔻女郎》到此,便暫時告一段落,閱者如欲明了白豆蔻生死究屬如何,陸丁香到底可曾嫁與李麒俊,以及三人之結果如何,請諸位在《豆蔻女郎續集》中再細細地瞧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