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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續說,“你不知道這些生物是多麼神奇美妙,人類自由潛水的極限也不到兩百米,在那裡肺部被壓縮到拳頭大小,心跳大概隻有十幾二十下。

    但他們可以下潛到水下近千米的深度,那是陽光無法到達的空間,像宇宙一樣浩淼,冰冷黑暗。

    所以我們猜測,他們擁有兩套不同的呼吸系統。

    同時他們還擁有海豚一樣的速度,但并不是神話傳說中那樣生長着長長的魚尾,隻是擁有完美的流線型身材,手掌和腳下可以延伸出強有力的蹼,而雙腿兩側會有控制平衡的側鳍,并攏時就如同弧形的魚尾,但在陸地上又可以掩藏起來,看上去就和普通人沒什麼不同。

    人類的聲音無法在水下傳遞,但他們有自己的語言,甚至超過了我們的聽力範圍,他們也能發出超聲波或者次聲波,那些頻率讓人神志不清,甚至産生幻覺。

    那些傳說中,用美妙歌聲誘惑船員的海妖,或許就是他們的同類。

    ” 蘇安宜不寒而栗:“你們此前,是否曾經做過關于他們的活體試驗?” “本來有可能。

    我們在北大西洋的潛艇曾經捕獲了他們中的一員,後來她被我的同事放走了,不用說,那個小夥子愛上了這位美麗的金發少女。

    但這對我們的研究貢獻已經頗多,我們發現在特殊光波的照射下,他們的身體外圍有綠色熒光的輪廓,像一種氣場。

    利用這個原理,我為泳技超群的人們照相,通過特殊顯影處理,尋找其中的基因攜帶者,雖然那綠色已經退化的極其微弱了。

    就是如此,我發現了天恩。

    ” “那麼,你那個同事他後來怎麼了?” “你認為呢,秘密處死?哦,不,他已經失去了關于那部分的記憶。

    我們很好奇,他們如何做到讓人類的記憶消失,是否也通過聲波來控制。

    所以,他一度代替自己的心上人,成了我們研究的對象。

    直到我們的小組解散,這個可憐人,或許會在精神病院渡過餘生。

    我再也沒有他的消息。

    但他始終重複着一個名詞,‘琉璃之月’,直到我來到素查島,才明白了這個名字的意義。

    有些人是大海的孩子,從琉璃之月而來,靈魂也會回到那裡去。

    或許,這就是他們的家園。

    ” “那麼阿簪呢?”蘇安宜心中一凜,“你要将她帶到哪裡去?你不會打算将她關到巴爾的摩的水族館裡吧?!還是打算将她送進科研所?她有自己的意識自己的思想。

    ” “難道海豚沒有思想麼,其他的海洋哺乳動物和魚類沒有麼?”皮埃爾反問,“我并不反對在水族館裡展出海洋生物,雖然這對一部分是殘忍的。

    但你知道,人類隻會去保護自己知道的生物,去愛護自己了解的生物,那一小部分犧牲了自由,其實可以喚起人們對整個群體的關注,并且反省我們做了什麼,如何破壞了他們賴以生存的環境。

    ” “這對阿簪太殘忍了,沒有人會支持你。

    而且你的想法也太天真,你不覺得,這樣所謂的科學研究,會給他們帶來滅頂之災麼?” “所以我沒有貿然投靠任何政府組織,我需要一個合适的贊助人,他會比我更希望隐瞞這些神奇生物的存在。

    ”皮埃爾笑得胸有成竹,“他已經出現了,有人一直在追查六年前的事情,他應該已經意識到,自己的愛人與衆不同。

    這個人,就是你的大哥,許宗揚。

    ” 皮埃爾擡手看表:“直升飛機馬上就到了,我們不能走海路,對于這些奇妙生物而言,海洋是他們的舞台,我們對他們的能力缺乏了解,但至少,通過控制内波制造一些沉船事件,是他們的拿手好戲。

    ” 讓阿簪,成為一個試驗品麼?蘇安宜想起岬角的孤單身影,在碧海藍天間怒放的一樹朱槿,當她在喬的門外哭泣,跟着他在水下遨遊,貼着他的胸膛在沙灘上仰望繁星時,阿簪或許都在一片蔚藍的掩護下,靜靜地望着二人。

    然而如她所言,“遠遠地望着心愛的人,卻不能開口呼喚他的名字。

    看他把懷抱和親吻都留給其他女子,他為她實現了曾經許給你的那些諾言,看别人擁有了本應屬于你的那份幸福。

    而你,什麼都不能做,什麼都改變不了”,那一刻阿簪的刻骨悲傷蘇安宜感同身受。

     她的眼淚刺痛了她。

     蘇安宜并沒有立刻沖上前阻止皮埃爾,連日來的遭遇已經讓她懂得要抑制自己的莽撞沖動。

    她試圖理清頭緒,還有許多未解的疑問。

    如果說阿簪是所謂的“人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