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瓊瑤公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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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出正北方離此地大約五裡之處,傳來動手搏鬥兵刃交擊的聲音,我們這就過去瞧瞧,但有一點師弟必須記住,便是能夠置身事外的話,最好不要多事。

    假使正是我們想找尋的人,能夠在暗中跟蹤更妙!” 玄钹道人唯唯以應,兩人便一同向北方奔去。

     走出兩三裡路,遠遠便見到前面一片樹林中,露出紅牆綠瓦。

     玄鏡道人邊走邊道:“搏鬥之聲是從那寺廟中傳來無疑,師弟你緩走一步,等我繞到那面,方可同時逼近……” 玄钹道:“大師兄放心,我緩一緩等你便是!” 玄鏡道人腳尖一加力,身形淩空縱去,又急又快,轉眼間已搶先老遠,繞個大圈,從另一方入林。

     玄钹道人緩緩走近那片樹林,人到近處,反而瞧不見那座寺廟。

     這時他已審度出此寺正門向着西方,他一直進林的話,便在此寺左側。

     入林内側耳一聽,恰好傳來一連串金鐵交鳴之聲,竟是兩個均用重兵器之人,硬碰碰架,是以發出打鐵般的連串響聲。

     從這兵刃交擊聲中,卻可聽出動手搏鬥的人,都是武林高手,兩件兵刃,俱是上好精鋼打制,故此聲音異常沉勁堅實,同時快速之極。

     這位老道人悄悄掩到寺側紅牆之外,目光一掃,但見寺牆傾圯古舊,顯然年代已久。

    心想那兩個動手搏鬥的武林人揀了這一處荒寺。

    正是最佳的拼命場地。

     當下提氣躍入寺内,卻是在一座偏院之内,觸目但見牆蝕瓦殘,一片荒涼之象。

    蓬蒿滿院蛛網塵封。

    想必久已無人到此院中打掃走動。

     他仰天歎息一聲,心想佛道兩家雖然有别,但其中不無相通之處。

    從這所荒寺的景象,也可以聯想到一些規模不小的道觀,時常會發現同樣的情形。

    想當初營造寺觀的古德往聖,不知費了多少心血,可是時改歲選,物換星移,最後往往荒廢下來,人迹不至。

    由此可見人世上的興廢盛衰,雖在佛道門中,亦在所不免。

     他感歎數聲,便舉步向院門走去。

    門外是道長廊,盡頭處是座偏殿。

     那動手搏鬥之聲,就在偏殿那邊傳來。

    玄钹遊目一顧,正要竄上屋頂,潛躍過去。

     忽聽身後有人輕咳一聲,清晰得如在耳邊咳嗽似的,玄钹道人大吃一驚,但仍然保持鎮靜,緩緩回頭一望,院内卻寂然無人。

     他立刻轉身回到院中,四顧一眼,便向院内朝西的一排房間走去。

     這排房子一共三間,他走上台階,忽見當中房門内飄出一張雪白箋紙,正好落在他身前。

     箋上字迹隐隐,可是因為反轉覆在地上,因此看不出寫些什麼字。

     玄钹道人心中冷冷一笑,忖道:“是什麼人故弄狡桧,妄想戲弄我老人家,哼,我先瞧瞧房内那厮的真面目再說……” 當下微一彎腰,生似要俯身去撿那張白紙,但人形一閃,他已移到房門。

     舉目瞧時,隻見房内站着一個白衣女子,面上籠着輕紗,雖然瞧不真切她的神情,但仍可看出是個極美的女郎。

     這個白衣女就站在房門内不及五尺之處,玉手中捧着一個徑尺大的香爐,通體金光燦然,似是純金所鑄,但沒有半縷煙氣冒升出來。

     玄钹道人見是女子,為之一怔,登時轉念想到這個女子面部既然蒙着輕紗,定是不想見人之意,那麼丢出一張白箋,也許正是同樣的意思,那張箋上不知寫些什麼?但無疑是她一定有什麼事要告訴自己。

     僅此念頭一轉,便已稽首行禮,疾然又退回台階邊,俯身去拾那白箋。

     房門内忽然激射出一條白煙,到他身外五尺左右,便自散開。

     玄钹道人可沒瞧見,拾起白箋一看,隻見箋上寫道:“如欲尋回失蹤之人,謹記端午、午時赴瑤台之約”。

    下面署名是“瓊瑤公主”四個字。

     玄钹道人年紀已達七旬,見聞淵博,天下名山大川,無不知悉。

    但“瑤台”一地,卻從未聽過。

    同時也不知“瓊瑤公主”是什麼人。

     當下微微一怔,心想字迹草劣,這位瓊瑤公主不見得有什麼來頭。

     忽然覺得異香滿鼻,濃郁之極,熏得他腦際微暈,連忙閉住呼吸。

    舉步向房門走去,想問問那白衣女郎幾句話。

     走到門邊,那個白衣女珊珊出來,伸出一隻雪白的手掌。

     玄钹道人摹然一陣迷惘,把手中白箋交還給她。

     白衣女道:“你立刻返回峨嵋,告訴太清真人,端午節瑤台之約,準在午時開始。

    這個約會所邀約的盡是正邪各派掌門或武林中雄霸一時的頂尖高手,連同各人帶去的門人弟子,将不會超過百人,故此稱為‘百人大會’,峨嵋掌門如不親去,不管派什麼人,午時一到,便是在天下英雄高人之前,把那個人質殺死!晤,你記得我的話麼?” 她的聲音冰冷異常,恍惚從千丈玄冰之内透出來似的。

     玄钹道人茫然道:“貧道記得!” “那就回去吧!” 玄钹道人毫不遲疑,回身便走。

     巨說玄鏡道人繞到古寺的另一邊,躍人寺牆之内,卻也是荒涼院子,但院中卻站着一人。

     那人卻是個女子,一身雪白衣裳,背面而立,身材極是婀娜動人。

     玄鏡道人微微一怔,心想在這荒寺之中,怎會有女人出現? 他不禁躊躇一下,之後緩步向角門走去。

     那個白衣女子動也不動,等他走到門口,忽然道:“好大膽的道人,見到本公主還不過來叩見,莫非仗着峨嵋派的虛名?” 她冷冷數語,卻把個玄鏡道人聽得火冒心頭。

    但他身為未來一派掌門,不肯随便反辱對方。

    強抑心頭之火,徐徐道:“敝派縱或是有點虛名,可是從不敢仗恃,更不懂人間禮數,不知姑娘是何方公主?” 那白衣女轉過身來,面上籠着一層輕紗,但這層輕紗隻能遮掩住她的神情,眉眼嘴鼻仍可見到,甚為美麗。

     她定睛注視老道人一會兒,然後微微颔首,道:“你已活了一大把年紀,居然還是童身,功力也極為深厚,算是難得……” 這幾句話本來是贊美之詞,但她用那等冰冷的口吻說出來,卻令人不覺受用,生像人們評估牲畜的肥瘦良劣似的。

     玄鏡道人肅然道:“貧道是個出家人,女施主請勿作弄” 他的神情肅穆異常,真有一派掌門那等不怒自威的風儀。

     白衣女感到意外地停了片刻,才道:“你很自負呢,但你試一試能不能闖過此門!” 但見白衣飄舉,她已飛到門口,悄然獨立,風姿綽約。

     玄鏡道人道:“貧道路過此處,聽到兵刃相擊之聲,因而尋來。

    女施主這麼一說,貧道決不能再事逗留。

    但目下看來女施主似與敝師弟失蹤有關。

    女施主如不相讓道路,貧道可要無禮了!” “廢話……”她冰冷地道:“你敢闖就試一下。

    ” 玄鏡道人胸蘊怒意,袍抽一拂,發出“乾清真氣”,潛襲過去。

    口中道:“那麼女施主小心……” 這一袖拂出隻用了五成功夫,同時這乾清真氣乃是玄門一絕,雖然遠不及“三陽功”那等屬于先天真氣的絕世神功,但在後天各種氣功之中,乃是極為上乘的一種。

    莫看他以袖拂出,生似不能用力,但以玄鏡真人此刻的修為,用掌或用袖根本毫無區别。

    已能遇強則強,遇弱則弱。

    最高的境界便在于不會輕易殘殺生靈。

     白衣女眼波一轉,俏立不動,和風拂處,衣袂飄揚,宛如乘風馭氣,好看之極。

     玄鏡道人溫道:“女施主利用出家人慈悲之心,不予抗拒,這一次貧道可就不客氣了!” 她冷冷道:“誰叫你客氣來着?” 玄鏡道人已知這個神秘的白衣女聰明絕頂,口舌便給,同時功力也不比等閑,便不多費唇舌,又是輕輕一袖拂去。

     兩相距約有六七尺遠,白衣女忽也一揚素袖,宛如飛起一朵白雲。

    雖在雪白衣袖人飄揚之際,玉掌虛虛一拍。

     玄鏡道人微微一凜,但覺乾清真氣先是受到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