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輪回 毒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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恰自行穿入那一層濃霧中,登時見風露肉之處,都被毒霧沾上而中毒靡爛…… 金瑞感覺到的微風-轉,便是那四十個毒水囊噴射出毒霧時,使得窄巷空氣旋轉翻。

    但因為在頭頂上空射出來,因此他可沒有發覺有什麼暗器出現。

     這時那一片濃密得快要變回毒水的毒霧已下降到離他頭頂不及一尺。

    雖說下降之勢比水緩慢,但其實也十分快速。

    尤其五官部分,最為要緊。

     金瑞心血起落,一似預感到大難加身。

    他一直覺得那陣微風和在微風之前的奇異微響十分可怪。

     摹地轉念忖道:“這道窄巷太黑了,我何不……”念頭尚未完全轉好,卻已付諸行動,倏然一退,閃回第三條窄巷中。

     他極快地縱上牆去,身在空中時,已撕下襟上一幅布,就用左手用布托住那盞燈,取将下來。

     雖說是飛身上下,加上取燈的動作,但以他這等内家高手,卻十分平穩神速。

    就算是滿滿的一杯水,也決不會溢出一滴。

     但當他縱落地上之後,卻發現油燈中的燈油已濺溢了數滴出來,恰恰滴在托燈的布上。

     他心中叫聲古怪,暗念自己這次何以如此不濟。

    方自走到入口處,三縷勁風分上中下疾射而至。

     這三縷勁風均是近在三尺之内發出來,因此剛剛發覺,已射上身來。

     金瑞明知在這等窄巷中極難防備暗器,是以右手長劍老是斜斜舉在面前。

     誰知此刻這三枚暗器不但分上中下打到,而且打向面門的那一枚竟然已避開他長劍,極為刁毒地射向鼻顴之間。

     一個念頭有如電光一閃般掠過他心頭:“這三枚暗器一定是人力發射的……” 說時遲,那時快,上面那枚暗器已離他面孔不及三寸,他可是連側頭閃避的時間也騰不出來。

     生死一發中,金瑞卻毫不驚慌,輕輕呸了一聲,七八點白光從口中射出去,恰好迎住那枚暗器,互相一擊,那七八點白光連同那枚暗器,一齊飛向對面的牆壁,一陣微響過處,全部嵌在牆上。

     當他口噴七八點白光迎擊上面那枚暗器之時,中下那枚暗器已擊在他身上。

     金瑞就在暗器及體之際,全身輕顫一下,衣褲忽地漲起來。

    兩枚暗器擊在他衣褲上,輕輕一震,便彈落地上。

     他這一手比沾衣十八跌的功夫還要高深上好幾倍的神奇氣功,武林确實罕聞。

    難處在同時抵禦上下盤兩枚暗器,力道都相同,不輕不重。

    因此那兩枚暗器彈落兩尺外的地上,距離不差分毫。

     金瑞目光一瞥,發現那三枚暗器竟是蒺藜,這種暗器因通體均有銳刺,故此使用者必須戴上鹿皮手套。

    而能夠在這等地方一發三枚,分襲三處的人,除卻毒翁方克之外,别無他人能夠辦到。

     金瑞想到方才的異聲一定是方克弄出來,他必是在這特别厚的牆壁中另有複道,因此可以在裡面照準自己的身形發射暗器。

     手上的油燈燈光照處,隻見牆壁上嵌着七八點銀白色的細粒,當中還有一顆毒蒺藜。

     這些銀白色的細粒敢情是金瑞在步入輪回毒陣之前,暗中捏碎一錠銀子,約摸有十餘粒之多,噙在口中。

     金瑞本來不擅長這等氣功中“含沙射影”的功夫,但他功力深厚,要他像專門練過這門功夫之人那等含沙傷敵人于百步之内,雖辦不到,但在危急之時要他貫注氣勁,噴吐出來,擊落暗器,卻不是難事。

    早先在宅外時,那青蠍郭定用暗箭襲他,因手勁普通,金瑞故意露了一手,純以精純内功,奮力一喝,硬生生把那支射到面門的毒箭震退數尺。

    由此可以想見他能夠用碎銀噴擊暗器,更不足為奇。

    但以他這等功力深厚得使碎銀和毒蒺藜一塊兒嵌在牆上,可就真是罕見罕聞之事。

     且說金瑞一想出那毒翁方克就是在牆壁複道之中,登時一飄身,轉到入口那邊。

     隻見一層灰色的濃密毒霧,已絕快地降及地面。

     他又為之恍然大悟,原來早先任他驚疑不定,終于因轉回去取燈的那陣微風,竟然就是在空中噴灑毒霧的激蕩起的微風,幸而有這一陣微風。

    才不至于在黑暗中遭了敵人暗算。

     他的眼光轉到手中的油燈,心想如要穿過這條窄巷,非出其不意把燈滅掉不可…… 正在想時,忽見剛才在布上灑出數點燈油的遺迹,此時已變成黑色。

    他用左手的鑰匙輕輕碰一下,焦黑的地方登時掉下來,竟然變成一個小洞,宛如吃炭火燒過似的。

     金瑞暗暗吃驚,心想這毒翁果然名不虛傳,竟不知從哪裡弄到這等烈性毒藥,連布帛也能毀掉。

    若然濺滴在手背或手臂上,那還了得。

    這種毒藥,就像今日的硫酸似的,隻不過當時未有這個名詞,而且秘傳其法,另起别名,因此在當時确屬駭人聽聞的害人利器。

     他心中既有所疑,不覺細瞧那盞油燈一眼,隻見此燈粗看并無可疑,但其實四周多了一層銅邊,内藏機括,隻要從壁上一摘時,便自動濺滴出來。

    如果不是金瑞這等内家好手,托得極是平穩的話,縱然已撕下衣襟托底,但走動之時,将要濺沒出更多。

    那時必灼傷手臂無疑。

     金瑞目光微閃,摹然一甩手,把油燈砸向牆壁,口中同時悶哼一聲。

     油燈滅後,一片漆黑,他的人已飛縱起來,落在對面轉入内的門戶處。

    更不停留,在地上一換力,立地已轉入第五條窄巷,複又縱到盡頭。

     可是縱到第六條窄巷時,眼前已陡然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