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雲龍風虎盡交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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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運氣真好。

    」顔政沒接他的話,直接揮拳就砸。

     如此反複了五次,諸葛淳每一次都猜輸,結結實實挨了顔政五拳,但顔政的拳頭一點效果都沒有,諸葛淳那張臉看似吹彈可破,卻綿軟無比。

    到了最後,反倒是顔政有些喘息。

     「不繼續猜了嗎?」 「最後一次。

    」顔政又一次抛起硬币,這一次他抛得很高。

     當諸葛淳的視線随着硬币逐漸擡升,顔政飛快地矮下身子去,豎起左手中指捅向仍舊倒在地上的曾桂芬。

    硬币铿然落地,顔政覺得眼前忽地一陣風吹過,自己的指頭突然一疼,被諸葛淳牢牢捏住。

     諸葛淳捏着他的中指仔細端詳,這根指頭上紅光熒熒閃動,已經布滿了半根指頭。

    諸葛淳又看了看顔政的臉,笑道:「雖然我不知這紅光是怎麼回事,可你處心積慮拖延時間,肯定是隐藏着什麼秘密,說說看?」 「好,我說!但你得先把我放開。

    」顔政緊皺着眉頭,這種指頭被扳的感覺其實很疼。

     「好。

    」諸葛淳大度地把他的手松開。

    兩個人的實力有霄壤之别,他倒不擔心顔政耍什麼詐。

     顔政揉了揉有些發疼的手指,開口道:「此事要從尼安德塔人說起……」沒等諸葛淳反應過來尼德安人是哪路神仙,顔政身子一斜,又故技重演,中指直撲曾桂芬。

     「啧,你是屬耗子的吧?撂爪就忘?」 諸葛淳一邊說着,雙掌輕輕一旋,顔政不由自主地被掌風帶偏了方向。

    不料顔政醉翁之意不在酒,他早算準了諸葛淳能截住自己,于是順水推舟,順着掌風向諸葛淳靠去,左手暗暗準備的一記左勾拳應風而動。

     諸葛淳冷哼一聲,臉隻是微微一偏。

    他的拳沒了準頭,不由自主地伸開五指,隻聽撲哧一聲,顔政的中指掃中了諸葛淳的左臉。

    諸葛淳反手一彈,一團墨汁潑在了顔政身上,把他重重砸在了地上。

     「不好!」 顔政懊喪不已。

    他本來準備的是「将計就計再就計」,用中指紅光去救曾桂芬,結果反被諸葛淳識破,就連那點好不容易積攢起來的紅光如今反給敵人去救治。

    饒他是個樂天派,此時也萬念俱灰,覺得再無翻身的希望了。

     然而奇怪的事情發生了,那些紅光順着顔政的中指滲入諸葛淳左臉,慢慢地,諸葛淳的嬌嫩肌膚竟順着紅光流動開始龜裂,像是劣質裝修的牆壁瓷磚,片片剝落下來。

     「這,這是怎麼回事!?」 饒是諸葛淳再冷靜,此時也變得驚惶,那副高深莫測的樣子蕩然無存。

    他雙手不住摸臉,試圖把這些皮膚按回去,但隻是讓剝落速度加快。

    顔政在一旁看了,有些糊塗,自己的指上紅光,究竟是治病的,還是毀容的啊? 突然一個念頭電光火石般地閃過他的腦海,那些接觸過畫眉筆光芒的人一個個閃現出來,最終構成了一個近乎荒謬的猜測。

     看來,畫眉筆的功效不是治療,而是時光倒流。

     所以羅中夏和自己不是被治愈,而是恢複到受傷前的狀态;而五色筆使碰到畫眉筆後血流滿面,隻是因為他之前就已經被揍得頭破血流——至于那個剛做完手術的不幸的病人,顯然是被畫眉筆把他的傷口恢複到了手術時的狀态。

     唯一不知道的,就隻是如何控制時光倒轉的長短。

     如果這個邏輯成立的話,那這個貌似娃娃臉的家夥,每天早上一定塗了奇怪的粉在臉上,所以如今才被時光倒轉回了今天早上起床時的狀态。

     諸葛淳仍舊在拼命搓臉,口中嗬嗬,看來面部受損對他的打擊實在不小,甚至連身旁的敵人都顧不得了。

    終于最後一片皮膚也落了下來,諸葛淳發出一聲絕望的喊叫,死死捂住臉,一跳老高,轉身竟匆匆跑掉,很快便不見蹤影。

    這一下可大出顔政的意料。

    他本想追過去,但全身被墨汁砸得已經失去了知覺,動彈不得,于是心裡安慰自己道:「算了,也算是個平手。

    」 他強忍着疼痛,勉強擡起頭,朝那邊的戰局望去。

     那邊的羅中夏呆呆站在原地,心情百感交集。

    以往他千方百計要攘棄筆靈,卻總有不得已之事迫他運用;如今他真心實意想用了,筆靈卻已經無從伸展。

     難道說就按彼得和尚的囑咐,自己逃了? 不逃?不逃自己又拿什麼來打呢? 羅中夏又擡起頭來,看到彼得和尚與二柱子已經漸顯不支之象。

    彼得和尚還在勉力支撐,但他身前的氣盾越來越稀薄,幾不可見;失去了有效保護的二柱子更是隻有挨打的份兒。

    歐子龍卻是愈戰愈勇,氣流亂蹿,縱橫天地之間,實在是把漢賦之高亢博大發揮到了極緻。

     「二柱子,快帶他們走!」一直面色從容的彼得和尚突然怒喝道,嘩啦一聲扯碎脖子上的黃木佛珠。

    木珠四散,飄在空中滴溜溜飛速轉動,構成一道屏護,在狂風中成為一個小小的避風港。

     「雕蟲小技!」 歐子龍又發一掌,一枚木珠應聲而爆,但屏護仍舊在。

    彼得和尚生平隻精研防守之術,這串木珠是他心血凝成,就算是淩雲筆也無法立刻突破。

     二柱子聽到彼得和尚呼喊,立刻跳到羅中夏面前,大呼道:「彼得先生讓我們走。

    」 「走?那彼得呢?」羅中夏質問他。

     「彼得先生讓我們走。

    」二柱子雙眼發紅,他也知彼得和尚必遭不幸,但仍舊執拗地重複着。

     「笨蛋!」 羅中夏罵了二柱子一句,甩開他的手,憑着一股血氣朝前跑去。

    他心想前兩次都是瀕臨絕境才發揮出實力,現在如果把自己置于險地,說不定也可以迫出青蓮筆來。

     坐視别人為自己而死,他無法容忍這種事情發生。

     歐子龍被彼得和尚阻得怒了,雙手一立,雲氣紛紛化成片片刀鋒,切向木珠。

    隻聽見數十聲爆裂同時響起,彼得和尚的木珠陣立時崩潰。

    彼得和尚長歎一聲,全身爆出數團血霧,朝後倒去。

     羅中夏恰好在此時跑來,一把撐住彼得和尚雙肩。

    歐子龍見狀,手起刀飛,三團淩雲刀朝着已經沒有任何防護的羅中夏直直飛去。

     二柱子從後面猛地推了一把,羅、彼得二人堪堪倒地,避過了刀鋒。

    而二柱子卻已經躲閃不及,噗、噗兩聲被插中了背部,發出悶悶的一聲呻吟,撲通倒在地上。

     歐子龍哈哈大笑,風雲稍息,他走到這一幹已經喪失了戰鬥力的人身邊,把羅中夏揪了起來。

     「你這小子,前幾天壞了我的大事,還讓我蒙受羞辱,今天就全還給我吧。

    」 羅中夏咽喉被掐,說不出話來,隻好瞪目怒視。

    歐子龍松開他丢到地上,又喚來一柄淩雲刀,就地就是一刺。

     「哦,不!!」 刀光一閃,最初躺倒在地的那個人突然發出一聲慘号,淩雲刀已然直直插入他的心髒,眼見雙腿一蹬,氣絕身亡。

     「先等我取出這枝筆來,算作今日青蓮入手的慶祝。

    」 歐子龍提手回刀,鮮血從那個不幸的人前胸噴湧而出,他低頭欣賞片刻,竟對這種血腥鏡頭很是迷醉。

     這是羅中夏第一次見到人類在自己面前死去,他手腳冰涼,被一種巨大的恐怖鎖鍊攫住了全身的神經。

     歐子龍左右看看,發現諸葛淳已經沒了蹤影,輕蔑地啐了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