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章軌範卷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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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人可以殺人非天之所與雖以生人殺人之權求一言之防乎道不可得也【此一段筆力尤髙】今洵用力于聖人賢人之術亦已久矣其言語其文章雖不識其果可以有用于今而傳于後與否獨怪夫得之之不勞方其緻思于心也若或起之得之心而書之紙也若或相之夫豈無一言之防于道者乎千金之子天子之宰相求而不得者一旦在已故其心有以自負或者天其亦有以與我也曩者見執事于益州當時之文淺狹可笑饑寒困窮亂其心而聲律記問又從而破壊其體不足觀也已數年來退居山野自分永棄與世俗日疎闊得以大肆其力于文章詩人之優柔騷人之清深孟韓之溫醇遷固之雄剛孫呉之簡切投之所向無不如意嘗試以爲董生得聖人之經其失也流而爲迂鼂錯得聖人之權其失也流而爲詐有二子之才而不流者其惟賈生乎惜乎今之世愚未見其人也作策二道曰審勢審敵作書十篇曰權書洵有山田一頃非兇嵗可以無饑力耕而節用亦足以自老不肖之身不足惜而天之所與者不忍棄且不敢亵也【有收拾有□鎻】執事之名滿天下天下之士用與不用在執事故敢以所謂策二道權書十篇爲獻平生之文逺不可多緻有洪範論史論十篇近以獻内翰歐陽公度執事與之朝夕相從議天下之事則斯文也其亦庻乎得陳于前矣若夫言之可用與其身之可貴與否者執事事也執事責也于洵何有哉【責字有照應有闗鎻】 上範司谏書【歐陽修】 當與韓文公诤臣論并觀 月日具官謹齋沐拜書司谏學士執事前月中得進奏吏報雲自陳州召至阙拜司谏即欲爲一書以賀多事匆卒未能也【起不立冒】司諌七品官耳于執事得之不爲喜而獨區區欲一賀者誠以諌官者天子之得失一時之公議系焉今世之官自九卿百執事外至一郡縣吏非無貴官大職可以行其道也然縣越其封郡逾其境雖賢守長不得行以其有守也吏部之官不得理兵部鴻胪之卿不得理光祿以其有司也若天下之得失生民之利害社稷之大計惟所見聞而不系職司者獨宰相可行之諌官可言之爾故士學古懐道者仕于時不得爲宰相必爲谏官諌官雖卑與宰相等天子曰不可宰相曰可天子曰然宰相曰不然坐乎廟堂之上與天子相可否者宰相也天子曰是諌官曰非天子曰必行諌官曰必不可行立于殿陛之前與天子争是非者諌官也宰相尊行其道諌官卑行其言言行道亦行也九卿百司郡縣之吏守一職者任一職之責宰相諌官系天下之事亦任天下之責然宰相九卿而下失職者受責于有司諌官之失職也取譏于君子有司之法行乎一時君子之譏着之簡冊而昭眀垂之百世而不泯甚可懼也夫七品之官任天下之責懼百世之譏豈不重耶非材且賢者不能也近執事始被召于陳州洛之士大夫相與語曰我識範君知其材也其來不爲禦史必爲諌官及命下果然則又相與語曰我識範君知其賢也他日聞有立天子陛下直辭正色面争廷論者非他人必範君也拜命以來翹首企足竚乎有聞而卒未也竊惑之豈洛之士大夫能料于前而不能料于後也将執事有待而爲也昔韓退之作争臣論以譏陽城不能極諌卒以谏顯人皆謂城之不谏蓋有待而然退之不識其意而妄譏脩獨以爲不然當退之作論時城爲谏議大夫已五年後又二年始廷論陸贽及沮裴延齡作相欲裂其麻才兩事耳當德宗時可謂多事矣授受失宜叛将強臣羅列天下又多猜忌進任小人于此之時豈無一事可言而須七年耶當此之時豈無急于沮延齡論陸贽兩事耶謂宜朝拜官而夕奏疏也幸而城爲谏官七年适遇延齡陸贽事一谏而罷以塞其責向使止五年六年而遂遷司業是終無一言而去也何所取哉今之居官者率三嵗而一遷或一二嵗甚者半嵗而遷也此又非可以待乎七年也今天子躬親庻政化理清明雖爲無事然自千裡诏執事而拜是官者豈不欲聞正議而樂谠言乎今未聞有所言說使天下知朝廷有正士而彰吾君有納谏之眀也夫布衣韋帶之士窮居草茅坐誦書史常恨不見用及用也又曰彼非我職不敢言或曰我位猶卑不得言得言矣又曰我有待是終無一人言也可不惜哉【此一段合人情範公見之必感動】伏惟執事思天子所以見用之意懼君子百世之譏一陳昌言以塞重望且解洛士大夫之惑則幸甚幸甚【有收拾學韓文】 歐陽公文章爲一代宗師然藏鋒斂锷韬光況馨不如韓文公之竒竒怪怪可喜可愕學韓不成亦不庸腐學歐不成必無精彩獨上範司谏書朋黨論春秋論縱囚論氣力健光焰長少年熟讀可以發才氣可以生議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