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章軌範卷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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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以爲功不在禹下實自推尊以爲功不在孟子下此一段以孟子與已對說丈勢抑揚輕重雖曰賢不及孟子其實自許其功過于孟子】雖然使其道由愈而粗傳雖滅死萬萬無恨天地鬼神臨之在上質之在傍又安得因一摧折自毀其道以從于邪也籍湜輩雖屢指教【張籍皇甫湜皆公門人】不知果能不叛去否辱吾兄眷厚而不獲承命惟増慙懼死罪死罪
聖賢立言與庸衆人異貶一人不必多言隻一字一句貶之其辱不可當褒一人不必多言隻一字一句褒之其榮不可當孔子褒管仲隻四句一匡天下民到于今受其賜防管仲吾其披發左衽矣孟子學孔子者也許百裡奚隻三句相秦而顯其君于天下可傳于後世不賢而能之乎韓文公學孔孟者也褒孟子初隻兩句然頼其言而今學者尚知宗孔氏崇仁義貴王賤霸而已終隻兩句向無孟氏則皆服左衽而言侏離矣正與孔子褒管仲之語同【歐陽公作蘇老泉墓志語雲眉山在西南數千裡外公父子一日隐然名動京師而蘇氏之文章遂擅天下亦得褒奨法】
上高宗封事【胡铨】
肝膽忠義心術明白思慮深長讀其文想見其人真三代以上人物朱文公謂可與日月争光中興奏議此爲第一
謹按王倫本一狎邪小人市井無賴【此八字的當王倫出身本末見王倫賣國之由】頃緣宰相無識遂舉以使金惟務詐誕欺罔天聽驟得美官天下之人切齒唾罵今者無故誘緻北使以诏谕江南爲名是欲臣妾我也【好句法】是欲劉豫我也【好句法】劉豫臣事金人南面稱王自以爲子孫帝王萬世不拔之業一旦豺狼改慮捽而縛之父子爲虜商鍳不逺而倫又欲陛下效之夫天下者祖宗之天下也陛下所居之位祖宗之位也奈何以祖宗之天下爲敵人之天下以祖宗之位爲敵人藩臣之位陛下一屈膝則祖宗廟社之靈盡為草萊祖宗數百年之赤子盡爲仆朝廷宰執盡爲倍臣天下士大夫皆當裂冠毀冕反顔事仇異時豺狼無厭之求安知不加我無禮如劉豫也哉夫三尺童子至無知也指仇雠而使之拜則怫然怒今金人則仇雠也堂堂天朝相率而拜仇雠曾童孺之所羞而陛下忍爲之耶倫之議乃曰我一屈膝則梓宮可還太後可複淵聖可歸中原可得嗚呼自變故以來主和議者誰不以此啗陛下哉而卒無一騐是敵之情僞已可知矣陛下尚不覺悟竭民膏血而不恤忘國大讐而不報含垢忍恥舉天下而臣之甘心焉就令敵決可和盡如倫議天下後世謂陛下何如主況金人變詐百出而倫又以奸邪濟之梓宮決不可還太後決不可複淵聖決不可歸中原決不可得而此膝一屈不可複伸國勢陵夷不可複振可爲痛哭流涕長太息也向者陛下間關海道危如累卵當時尚不肯北面臣事況今國勢稍張諸将盛銳士卒思奮隻如頃者強敵陸梁僞豫入冦固嘗敗之于襄陽敗之于淮上敗之于渦口敗之于淮隂較之前日蹈海之危已萬萬矣傥不得已而遂至于用兵則我豈遽出金人下哉今無故而反臣之欲屈萬乘之尊下北靣之拜三軍之士不戰而氣亦索此魯仲連所以義不帝秦非惜夫帝秦之虛名借夫天下大勢有所不可也今内而百官外而軍民萬口一談皆欲食倫之肉謗議洶洶陛下不聞正恐一旦變作禍且不測臣竊謂不斬王倫國之存亡未可知也雖然倫不足道也秦桧以腹心大臣而亦爲之陛下有堯舜之資桧不能緻陛下如唐虞而欲導陛下如石晉近者禮部侍郎曾開等引古誼以折之桧乃厲聲曰侍郎知故事我獨不知則桧之遂非很愎已自可見而乃建白令台諌從臣佥議可否是乃畏天下議已而令台諌從臣共分謗耳有識之士皆以爲朝廷無人籲可惜哉孔子曰微管仲吾其被發左衽矣夫管仲霸者之佐耳尚能奮九合之功爲衣冠之防秦桧大國之相也反驅東南之民歸漢北之鄉則桧也不唯陛下之罪人實管仲之罪人矣孫近附防桧議遂得叅知政事天下望治有如饑渇而近伴食中書漫不可否事桧曰敵可講和近亦曰可和桧曰天子當拜近亦曰當拜臣嘗至政事堂三發問而近不答但曰已令台諌侍從議矣嗚呼叅賛大政徒取充位如此有如敵騎長驅尚能折沖禦侮耶臣竊謂秦桧孫近亦可斬也臣備贠樞屬義不與桧等共戴天區區之心願斬三人頭竿之藁街然後羁留金使責以無禮徐興問罪之師則三軍之士不戰而氣自倍不然臣有赴東海而死耳甯能處小朝廷求活耶
潮州韓文公廟碑【蘇轼】
後生熟讀此等文章下筆便有氣力有光彩
匹夫而爲百世師一言而爲天下法【起句健章子厚猶以爲褒文公太過似孔子廟記】是皆有以參天地之化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