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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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政部門的建造就是為了防止人類的自主決斷可能導緻的問題，齒輪是拒絕人類的幹涉的，它們拒絕鐘表匠的幹涉。
我從十一月起加入2/33團，從我加入的第一天，我的戰友們就警告我： &ldquo你會赤手空拳地進入德國人的領地。
沒有機槍，也沒有操縱杆。
&rdquo 然後他們又安慰我： &ldquo放心吧，你不會怎麼樣的。
你還沒看到殲擊機，它們就已經把你擊落了。
&rdquo 六個月之後的五月，機槍和操縱杆依然凍着。
我想起了一句從法國出現之初就存在的古老格言：&ldquo失去一切的時候，奇迹會出現，它将拯救法國。
&rdquo我明白了這句話背後的道理。
有的時候，一場災難可能會毀滅美麗的行政機器，當它看上去已經回天乏術的時候，我們就用别人來代替它&mdash&mdash就是簡單的人，沒什麼特别的。
然後這些人會拯救一切。
在炸彈将空軍部門夷為平地的緊急時刻，我們隻需要随便叫來一個下士，對他說： &ldquo由您負責給操縱杆解凍，您擁有所有的權限。
想辦法解決這個問題。
您有兩周的時間，如果兩周後事情沒有改觀，您隻能被發配去做苦役了。
&rdquo 這樣的話，操縱杆凍住的問題也許真的能解決。
這類的毛病我能說出一百個。
比如北方某省的征調委員會征收了懷崽的母牛，于是屠宰場成為還沒出生的小牛的墳墓。
機器上的機關、征收部門的上校都不過是齒輪而已。
他們都要服從另一個齒輪，像鐘表内部那樣。
任何反抗都是徒勞的。
這就是為什麼這架機器出故障後，會去愉快地屠殺懷崽的母牛。
這可能還不是最糟的。
如果故障更嚴重一點，也許上校們也會成為屠殺的對象。
對這個世界的混亂，我感到深入骨髓的灰心喪氣。
可是現在看來，就算炸掉發動機也無濟于事，于是我又壓了壓左邊的操縱杆。
我幹脆又厭惡地使了使勁，然後放棄了。
這次用力讓我的心髒又一陣刺痛。
在一萬米的高空做這種體力活兒，顯然不适合人類。
心髒上的刺痛仍然隐隐存在，好像某個本來在沉睡的器官，突然奇怪地有了意識。
發動機想炸就炸吧，我無所謂。
我強迫自己呼吸。
我感覺自己一旦分心，就會忘記呼吸。
我想起了以前人們用來煽風的風箱。
我在給自己的火煽風。
我希望它可以&ldquo着&rdquo。
我造成什麼無法挽回的損害了呢？在一萬米的高空，任何身體上的用力都可能引發心髒肌肉的撕裂。
心髒非常脆弱，它還要服役很多年，把它犧牲給這麼粗暴的工作非常荒唐&mdash就好像用鑽石當燃料來煮熟一個蘋果。
我從十一月起加入2/33團，從我加入的第一天，我的戰友們就警告我： &ldquo你會赤手空拳地進入德國人的領地。
沒有機槍，也沒有操縱杆。
&rdquo 然後他們又安慰我： &ldquo放心吧，你不會怎麼樣的。
你還沒看到殲擊機，它們就已經把你擊落了。
&rdquo 六個月之後的五月，機槍和操縱杆依然凍着。
我想起了一句從法國出現之初就存在的古老格言：&ldquo失去一切的時候，奇迹會出現，它将拯救法國。
&rdquo我明白了這句話背後的道理。
有的時候，一場災難可能會毀滅美麗的行政機器，當它看上去已經回天乏術的時候，我們就用别人來代替它&mdash&mdash就是簡單的人，沒什麼特别的。
然後這些人會拯救一切。
在炸彈将空軍部門夷為平地的緊急時刻，我們隻需要随便叫來一個下士，對他說： &ldquo由您負責給操縱杆解凍，您擁有所有的權限。
想辦法解決這個問題。
您有兩周的時間，如果兩周後事情沒有改觀，您隻能被發配去做苦役了。
&rdquo 這樣的話，操縱杆凍住的問題也許真的能解決。
這類的毛病我能說出一百個。
比如北方某省的征調委員會征收了懷崽的母牛，于是屠宰場成為還沒出生的小牛的墳墓。
機器上的機關、征收部門的上校都不過是齒輪而已。
他們都要服從另一個齒輪，像鐘表内部那樣。
任何反抗都是徒勞的。
這就是為什麼這架機器出故障後，會去愉快地屠殺懷崽的母牛。
這可能還不是最糟的。
如果故障更嚴重一點，也許上校們也會成為屠殺的對象。
對這個世界的混亂，我感到深入骨髓的灰心喪氣。
可是現在看來，就算炸掉發動機也無濟于事，于是我又壓了壓左邊的操縱杆。
我幹脆又厭惡地使了使勁，然後放棄了。
這次用力讓我的心髒又一陣刺痛。
在一萬米的高空做這種體力活兒，顯然不适合人類。
心髒上的刺痛仍然隐隐存在，好像某個本來在沉睡的器官，突然奇怪地有了意識。
發動機想炸就炸吧，我無所謂。
我強迫自己呼吸。
我感覺自己一旦分心，就會忘記呼吸。
我想起了以前人們用來煽風的風箱。
我在給自己的火煽風。
我希望它可以&ldquo着&rdquo。
我造成什麼無法挽回的損害了呢？在一萬米的高空，任何身體上的用力都可能引發心髒肌肉的撕裂。
心髒非常脆弱，它還要服役很多年，把它犧牲給這麼粗暴的工作非常荒唐&mdash就好像用鑽石當燃料來煮熟一個蘋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