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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麗的母親格外喜歡的她,在回去用力洗刷她的身體時,徹底的變成了惡魔。

     而那也是她唯一的一次在純淵面前赤身裸體。

     那是一種極其自卑的羞恥,她見過哥哥的照片,卻沒想過哥哥比照片上還要漂亮。

    是那些鄉下孩子根本不能比的,比如像她這樣髒兮兮的鄉下孩子。

    她在浴室裡,他在浴室外,目光糾纏了幾秒,她卻沒出息地求救了。

    而且内心出奇地确定,哥哥能夠明白這種求救信号。

     血濃于水的親情麼,就是這樣的。

     從見到純淵的第一秒就認定哥哥是自己可以依靠的人。

    這麼多年來,他也是這麼做的,過度保護着她。

    卻被她一句你和他們是一樣的,我讨厭你,我最讨厭你,而否定。

     安陽春绯,你不覺得自己過分麼。

     你真的太過分了,如果說夏森澈帶走你的一切,那麼你同樣帶走了安陽純淵的一切,是的。

    你也感覺到不公平了吧。

    無論是在愛情的世界裡,還是在親情的世界裡,都是愛的比較多的人付出比較多。

     這個世界上沒有審判也沒有上帝。

     如果有上帝,那麼現在他在哪裡,為什麼看不到那麼好的哥哥。

     春绯已經連請假都懶得請,随便吧,什麼班級分數,什麼班幹部,什麼紀律。

    她也該去為哥哥這樣拼命一次,贖罪也好,她願意這麼做。

    她訂了最近的班機,去另一個城市隻需要半個小時,與哥哥最近的時間。

     小彩在機場緊張地去了幾趟廁所,依舊不放心地捏着春绯的手說:"你确定你坐飛機沒事吧?" "沒事。

    " "其實坐火車也可以,也沒有很久。

    " "不行。

    " "你别這樣。

    "小彩也發現任何的勸阻都是無力。

    機場到處都是那個八卦周刊,最醒目的标題,刺眼地讓春绯想哭。

    裴羽前一夜抱着她說對不起,他絮絮叨叨地說了很多,她開始根本就不信卻徹夜未眠。

    她害怕夜色太久地流逝,天光亮得吓人,書市和報刊亭的娛樂周刊剛上市,同時網絡也鋪滿了新聞。

     怎麼辦,怎麼辦,怎麼辦。

     在十萬裡的高空。

    她在雲層之上,世界卻在雲層之下。

    那麼渺小,真想就此死去。

    機身突然抖動起來,春绯忍不住捂住耳朵尖叫起來。

    那麼絕望的凄厲的在十萬裡之上尖叫起來。

     夏森澈覺得耳膜疼了一下,莫名其妙的,他摘下左耳的耳機,又戴上。

    從學校到公寓要轉兩趟車,這趟雙層巴士總是空蕩蕩的,節假日時也坐不滿,明明那麼多座位,他身邊卻很少落空。

    大多是女孩子坐在他旁邊。

    有好幾次晚上回家的巴士上,燈光太過模糊,身邊的女孩順長的黑發讓他晃了神,與另外一個人的身影重合。

     或者晚上突然在夢中醒來,腿部血液循環不良重得像鉛塊一樣,直覺地就去推隆起的被褥,模糊不清地喊,春绯,你怎麼跑這裡來了,壓到我腿了。

     最過分的是接紀薇二十分鐘的電話,卻叫了三次春绯。

     這個無孔不入的家夥。

     他下了巴士去超市買了簡單的食材和生活用品,在擁擠的出口處跟随着人群,目光不知道往哪裡擺,于是随處地搜尋着。

    那本放在書架上的娛樂周刊的大标題,就那麼不偏不倚地落在他的眼中。

     影視歌三栖明星林信二十年前舊情引爆娛樂圈,私生子曝光——天才鋼琴少年安陽純淵! 林信,雲霞,安陽純淵。

     三個名字擺在一起,可以串成一條線。

    那些母親故事中的謎團他突然相通,他那些無根據的懷疑頓時明朗起來。

     春绯的母親嫁給她父親的原因,心高氣傲的女人為何突然嫁了個老實木讷的男人。

    那是因為她懷孕了,急着要個男人當她孩子的爸吧。

    于是大齡青年急着結婚與她一拍即合。

     那麼,那麼,明星舊情曝光本來就沒什麼。

     可是,為什麼偏偏是安陽純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