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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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 在離大門口不過幾十米的糾纏着兩個人,黎空拉着純淵的衣服,有些氣急敗壞地說:"你有點職業道德好吧,而且你妹妹那麼大個人了,她也許沒去倉庫拿衣服,自己跑去什麼地方玩了,在觀衆台上也說不定。

    那家夥整天混混沌沌的,或者——把我的話忘記了——" "春绯不是那樣的孩子,她答應的事情就一定要做到。

    "純淵甩開他,六神無主的說,"一定是發生了什麼事情,手機都留在後台能跑哪裡去——" "純淵,你先去表演,我去找。

    " "你不明白——" "我都明白。

    "黎空壓抑着脾氣,聲音沉下來說,"我都明白——你隻要先做好你做的事情,春绯不是小孩了,你這是過度保護。

    " 純淵狠狠地将好友甩開,焦躁不安的情緒愈加地膨脹,像氣球被沖入過多的氣體,再多一點都要爆炸掉,"你不明白春绯她小學四年級的時候,是聖誕節鏡希自己織了圍巾送給她,她很喜歡,每天都戴着後來有一天,她值日回去晚一些,那些嫉妒她的女生,隻因為是鏡希親手織的圍巾她們把春绯拉到機房裡,就用那條圍巾,差點勒死她" "所以那孩子很怕黑,晚上都呆在家裡或者在有光的地方——今天整個學校有光的地方隻有禮堂和操場,超市,她如果回家去,肯定會把書包拿走——而且她已經兩個多小時沒見人影,黎空,你要我怎麼冷靜!" "在這個世界上,父親也好,母親也好——"純淵鏡片下溫和的眼睛變得冷酷陌生起來,"隻要是傷害春绯的人,都是我的敵人!" 黎空的手漸漸地松開,沒有任何立場去反駁他。

     與安陽純淵認識了那麼多年,他一直以為自己是了解他的。

    而現在才覺悟到,自己對他的認識,也許根本不到萬分之一。

     不行了,身體已經僵硬到不行,怕是被黑暗要腐蝕掉。

    窗口完全暗下去,模糊又暧昧的橘紅色,能聽見歡快熱烈的歌聲,亦或者是歡呼聲。

     有多久,一個小時還是兩個小時,或者更久。

     記憶中也是這樣的黑暗,同樣的帶着灰塵腐爛味道的空氣,她看不清臉,隻聽見殘忍的笑聲和痛苦到已經觸摸到死神之手的窒息。

     是窒息。

    春绯覺得自己快喘不過氣。

    這樣下去會死的吧,一定會的—— 春绯你在這裡嗎? 是幻聽。

     春绯 一定是幻聽! 春绯捂緊耳朵,一定是幻聽,是夏森澈的聲音。

    不可能。

    人在将死之時會看到自己最想見的人。

    不是純淵,也不是蘇鏡希,是夏森澈。

    即使他跟他分了手,她也倔強的裝作無所謂,甚至告訴自己,他不值得自己喜歡。

     她本來就是不受歡迎的生命。

    她不需要任何人,也不需要去依賴任何人。

     她要從幼嫩的種子長成無可撼動的參天大樹。

     即使孤零零地長在沙漠中,也要用盡所有的力氣将根須伸進貧瘠的土壤中汲取水分和養分。

    她不能因為天空的一點恩賜,就變得軟弱無力。

    更可怕的是,她甯願自己軟弱無力,也不想放開他。

     "春绯"夏森澈扣住她的下颌,微微施力,模糊的溫熱的呼吸撲面而來。

    從門外遊走進來新鮮的空氣和光線,身體被汗水浸泡成膨脹的種子,被夜晚的涼風重新吹緊。

     她不敢睜開眼,怕他根本就是自己幻想出來的影子,一睜眼就不見了。

    春绯驚恐地瑟縮着身子,被夏森澈固執地捧着臉。

     他的聲音像漂浮在半空中的羽毛,慢慢地溫柔地覆蓋了她。

     "沒事了,春绯沒事了,不要害怕" "澈" "哭出來吧,春绯,如果想哭就哭出來吧。

    "夏森澈将她抱在懷裡安慰着,"我在這裡,沒有關系,這裡隻有我自己,哭出來吧。

    " 全世界裡的人,動物,有耳朵的,有眼睛的都蒸發掉,一個不留的。

    地球像被雨水清洗過,幹淨得要命。

     隻有他在這裡。

     春绯終于撲到夏森澈的懷裡大聲哭出來。

     等她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