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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足足有五天。

    沒有電話,也沒有出現在她家門前。

    看來蘇鏡希這次真的生氣了,打破了四天半的記錄。

    春绯在街邊買甜玉米的時候想,自己是不是踢得太用力了? 也就是瞬間的後悔,接着湧進腦海的就是他活該,她的臉也被捏地紅了一下午。

    沒輕沒重的家夥。

     剛出電梯門,還沒等春绯低頭找鑰匙,便從灰暗的光線裡竄出一個人。

    像是一個披頭散發的女鬼,吓地她倒吸一口涼氣,冷汗都冒出來。

     "你這丫頭怎麼關機了?" "沒電了。

    "是母親。

    春绯舒口氣繼續低頭找鑰匙。

     "你怎麼就不充好電?"母親的口氣裡滿是抱怨。

    等到進了房門,春绯打開空調,她這才迫不及待将将房子打量一遍,臉上的悶氣一掃而光。

     "哎呀,這房子裝修的真好,幸虧你那個舅舅沒結成婚。

    要不我們怎麼能撈到這樣的好事啊。

    " 母親說這話的時候,完全沒注意去飲水機盛水的女兒臉色變得很壞。

    春绯曾經也有過這樣的想法,和母親一模一樣。

    是遺傳。

    除了母親優秀的外貌,那性格裡灰暗的因素,她到底遺傳了多少。

     想想都覺得可怕。

     春绯坐在沙發上不停地轉台,一邊用餘光打量母親,一邊翻找台灣的惡俗偶像劇。

    她心底有種不好的預感,可以用身嬌肉貴來形容的母親怎麼會大老遠的跑過來看她。

     "春绯啊,你把你的東西搬到側卧去。

    " "嗯?"她以為自己聽錯了。

     "昨天去和你秦楚阿姨喝咖啡,她兒子念高三在準備升學考試了,所以打算在學校附近找房子。

    我就想着你自己住這麼大的房子多浪費" "媽,推掉。

    " "你這什麼口氣,我已經跟你秦楚阿姨說好了。

    你都是我生的,我還做不了這點主?"母親用手指重重地按下女兒的額頭,"快去把東西搬到側卧去,那孩子周末就搬過來。

    " 春绯坐在沙發上沒動。

     她很想問母親,我不是你親生的嗎? 她經過家屬院前的走廊,偶爾會從那些打着蒲扇乘涼的歐巴桑們聽到各家各戶的秘密。

    比如安陽家的小女兒,剛滿月就被抱去鄉下的奶奶家,愛美的母親為了保持身材堅持不喂母乳。

    直到兩歲,春绯才被從鄉下領回來。

     其實她能夠理解母親。

    在舞蹈團混了那麼多年,一直做不上領舞,草草的嫁人生子後做了編舞老師。

     可能會恨孩子蹉跎了自己的人生。

     兩歲的春绯已經有了非常清晰的記憶。

    母親将她帶回家後,第一件事就是将她全身上下像是刮魚鱗一樣的用力洗刷。

    邊洗邊嘟囔,瞧你那窩囊的爺爺奶奶帶出來的孩子都這麼窩囊,跟你那個窩囊爸爸一個樣。

     "哎,發什麼呆,媽跟你一起去收拾。

    " "媽,推掉。

    "她又重複一次,"我不喜歡和别人住一起。

    " "我說,你還真當自己是千金大小姐啊。

    我都怕人家不想跟你住一起,都拍着胸脯保證我女兒會做家事,也喜歡煮菜,人家才答應過來住的。

    "母親扯起呆坐在沙發上的春绯,口氣又軟下來,"好了,乖女兒,你可要懂事點,不能給媽丢人。

    " 側卧裡的飄窗挂着半透明的白色窗簾,隔絕了窗外的夜色,她将言情小說整齊地碼在窗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