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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冒失鬼仰面便倒,鼻血如注,雙目難睜,鬼叫連天。

     他倒翻一匝,挺身而起,手上的鵝腳仍在。

     “我要把你們整得慘慘的。

    ”他用鵝腳向雙頭蛟一指,笑得邪邪地:“你有沒有種?有種就撲上來,我要替你把另一個多的頭擰掉,免得累贅。

    ” “小輩你……”雙頭蛟竟然不敢撲上。

     兩個親信的武功,絕不比主人差一分半分,被人輕松愉快地一腳一個,一下子就擺平了,怎敢撲上?心中一虛,反而退了兩步。

     “我承認我是小輩,小輩并不丢人。

    ”許彥方又坐下了,“膽小鬼也不算丢人,你們那麼多一等一的高手,窮搜我一個小輩,也不見得光彩,對不對?” 兩名親随發出警嘯,通知搜山的人趕來接應。

     嘯聲未落,坐在地上的許彥方突然飛騰而起,快得令人目眩。

     雙頭蛟的武功其實相當紮實,不然怎敢在南康稱大爺?眼中看到人影撲到,本能地一拳攻出,黑虎偷心勢雄力猛,反應相當快。

     可是,快沒有用,實力相差太懸殊了,拳僅攻出一半,大拳頭便被人抓住了,掌骨欲裂,痛得右半身發麻,似乎整條右臂已經不聽指揮了。

     “噗”一聲響,油膩膩的鵝腿,硬敲在突起的大肉瘤上,象被萬斤巨錘所撞,受不了。

     七個同伴豈能袖手?本來就是出動所有的人手倚多為勝搜山,用不着雙頭蛟招呼,反正一擁而上錯不了,因此同聲呐喊,蜂湧而上。

     許彥方連聲狂笑,人象穿花蝴蝶,在暴亂人叢中指東打西,掌拍腳飛加上用鵝腿擊打五官,以五行錯旋走,倒了一地,叫号聲此起彼落。

     雙頭蛟被打得昏天黑地。

    一面再想拔劍拼老命,始終卻抓不住拔劍的機會,隻要伸出手一搭劍把,沉重的打擊就必定光臨,非收手封架不可。

     挨了十餘記重擊,這位南康的大爺,終于發出痛苦的叫号,摔倒在地抱着肚子畏縮成團,爬不起來了。

     十個人,全躺在地上掙紮難起。

     “雙頭蛟孫大爺,你好好躺在床上享福。

    ”許彥方蹲在一邊,利用雙頭蛟的衣衫,拭手上的鵝汁油漬,笑吟吟地叮咛:“别忘了告訴那什麼燕什麼鳳,我在山林水濱等她們折燕屠鳳哦!也不要忘了告訴那什麼飛揚山莊,什麼回鷹谷的男女,日後碰上我,我要他們好看。

     喂!記住了沒有?” “你……”雙頭蛟痛得快說不出話來了,腹肋的沉重打擊會讓人痛得發昏。

     “記不住?好,我設法讓你記住就是……” “不!我……我記住了……”雙頭蛟驚怖地狂叫,精神來了。

     許彥方所設的“法”很簡單,準備把這位大爺的右耳朵給撕下來。

     “記住就好,咱們晚上再見。

    ”許彥方拍拍雙頭蛟的肩膀,象是和老朋友訂約,再哈哈一笑,大踏步揚長而去,去向正是孫家大院。

     晚上再見,雙頭蛟想起“再見”就發抖。

     尤瑤鳳也是一個輸不起的人,并沒将挨揍的經過告訴三姨溫飛燕。

     天一黑,搜山的人陸續回到孫家大院。

     雙頭蛟孫奇不是什麼驚天動地的人物,而且胸有成竹,他可不在乎面子問題,加油加醬地将挨揍經過訴冤似的訴出,不時叫苦連天。

     他與風塵浪子無冤無仇,這群惡客惹火了風塵浪子,他卻硬着頭皮擋着,想起來确心不甘情不願,加油加醬訴苦的用意,是希望這群惡客早些離開他孫家大院,以免許彥方再我他的晦氣。

     可是,溫飛燕才不管他的苦衷,尤瑤鳳更不肯甘休,不但沒有離開的意思,反而派人過湖趕回璇玑城請救兵,指定要黑白兩無常多帶些人,趕來孫家大院聽候差遣,誓獲風塵浪子而甘心。

     雙頭蛟心懷鬼胎,叫苦連天。

     風塵浪子要與他再見,他想起來就發抖,似乎立即感到渾身骨頭又在發病了。

     客院寬廣,客人共分四處安頓。

    溫飛燕一群璇玑城的人,自然住最好的一間。

    回鷹谷的人住另一進院落,與飛揚山莊的群豪毗鄰。

    另一處是雙頭蛟請來助拳的朋友,人數也不少。

     掌燈進膳,各院的每一座餐廳皆酒香撲鼻。

     主宅裡,主人雙頭蛟愁眉苦臉,與自己的一群親信人員,在餐廳一面進食,一面商讨防險事宜。

     “他娘的!咱們的人是飯桶,天下的高手名宿也是飯桶。

    ”雙頭蛟憤憤地咒罵:“每個人都說風塵浪子是三流混混,每個人都說風塵浪子不成氣候,事實如何?老天爺,咱們的人總數不少于一百,每個人都自以為是一等一的高手,天下最了不起的好漢,結果,被一個三流混混整得灰頭土臉,你們……你們要我怎麼辦?” “大爺,咱們人多勢衆,足以一拼……”一名大漢讪讪地說。

     “拼?拼個屁!”雙頭蛟口不擇言:“拼你娘的大頭鬼!人多有什麼用?多了他往山林裡一躲,形影俱消,少了,他突然出現,狂風掃落葉似的,把咱們一個個擺平,打了就走,你說,咱們禁受得了幾次打擊?” “再打擊,下次不辦喪事才怪。

    ”一位中年人苦着臉說:“他要是下毒手,宰咱們一二十個易如反掌。

    隻要咱們被差出去搜,一定會死人的。

    ” “烏鴉嘴!”雙頭蛟怪叫:“你不要說死行不行?你這一說,明天誰敢出去?” “大爺,不出去行嗎?”一位長須中年人苦笑:“三夫人會逼咱們去,誰又敢不去?” “天殺的風塵浪子,可把我整慘了……” “哈哈哈哈……”堂口傳來許彥方的狂笑聲,接着登堂入室:“天不會殺我風塵浪子,也殺不了我,你這混蛋紅口白舌亂栽賊,該是那個什麼三夫人整慘你的,怎麼怪起我來了? 你也算是有頭有臉的人物,說話可不能颠倒黑白信口開河。

    ” “攔住他!攔住……他……”雙頭蛟發狂似的大叫,跳起來打翻了酒杯碰落了箸。

     在座的全是親信爪牙,足有四桌之多,立即有五六個人,抄起木凳作兵刃,呼喝着一擁而上。

     一聲長笑,許彥方背在身後的手向前猛揮。

     是一隻盛滿碎泥的大布袋,一揮之下,袋破泥屑滿天飛,勢如狂風中的飛沙走石,飛行的呼嘯聲頗為驚人,可知力道相當猛烈。

     “哎呀……”擁上的人狂叫着向側急閃,刹那間還不知是啥玩意,反正打在頭面上真令人難受,碎泥爆袋雙目更受不了,不躲豈不更吃不消? 人群大亂,四桌酒席無法再進口啦。

     長笑聲中,許彥方疾退出廳,一閃不見。

     這才是真正下三濫打法,此時此地用上了,還真得到良好的效果。

     與三流混混結怨胡纏,随時得準備灰頭土臉,所以說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