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臨時停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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間居然沒有一人逃跑,真出乎意料啊!” “因為一跑反倒要受到懷疑,而且他們全都穿着睡衣,衣服和随身行李也都放在一号車廂裡。

    ” “還有一個人請你們也要盯住,就是在三石綜合醫院的那位八木美也子,她本是二等卧鋪的乘客,可是案件發生時她來到一号車廂,自稱是大臣秘書的朋友。

    ” “好的。

    ” “我去查查二号車廂以後的各個車廂。

    ” “你認為二等卧鋪的乘客也與本案有關?” “不是,我隻是查查剛才提到的高田律師是否坐在這次列車上。

    ” 櫻井上了站台,站台上由于下車的乘客而顯得非常混亂。

    有的乘客幹脆就穿着睡衣,也有的乘客整整齊齊地穿着西服。

    站上的廣播播出消息,預定列車二十分鐘後開車。

    坐在站台上的乘客臉上流露出放心的表情,也有人在回列車。

     櫻井在站台上的乘客中未發現高田,便走進車廂。

    因為電源車被摘掉,車廂裡的燈滅了,憑着站台上燈光的反射,隻能看得模模糊糊。

     “這連人的面孔也看不清楚啊!”櫻井嘴裡嘟嚷着,無可奈何地又下車到站台上。

     這時,頭頂上的喇叭裡反複播放了兩次,現在要挂機車,請站台上的乘客退到白線以外。

    可以看到甩掉了一号車廂的電力機車和電源車在慢慢地靠近,電源車上也沾着滅火劑,車體髒得變成了白色。

     咣當一聲,聯挂完畢,電源車的内燃機發出嗡嗡的轟鳴,兩三分鐘後,車廂裡的燈光一齊亮了。

     廣播裡在播放,下行“隼鳥”号列車再過十五分鐘開車。

     站台上的乘客漸漸地開始走回列車,櫻井再次走進車廂。

    他沿着狹窄的通道從這頭走到那頭,但仍沒發現高田或中村朗。

    因為有的卧鋪拉着簾子,而且也不可能連廁所裡都進去看看,所以不能斷定兩個人就沒在車上。

     開車的鈴聲響了,櫻井回到站台上。

    還剩下十二節客車車廂的“隼鳥”号列車留下尖銳的汽笛聲,緩緩駛出了三石站。

     櫻井目送列車紅色尾燈在夜幕中消失後,向孤零零被留在待避線上的一号車廂走去。

    臨近車廂,一股炸藥和滅火劑混合的臭味直刺鼻孔。

    車廂己無燈光,手拿電筒的岡山縣警們在漆黑的車廂裡來回走動,尋找着罪犯使用過的注射器。

    櫻井也借了個手電走進車廂。

    安裝炸彈的廁所和小倉庫的門都被炸垮,周圍被熏得漆黑。

    第三次爆炸正好在一室的下面,單間的地闆鼓起一大塊。

     難道是罪犯認為大臣在一室,打算給他最後一擊而裝了第三枚炸彈? 各個單間、通道以及線路上都仔細地查找過,就是沒找到注射器及其碎片,縣警們好象要在天亮後再進行一次細緻的檢查。

     櫻井走下列車進入站長室。

    九名眼熟的乘客正在喝着站上工作人員送來的粗茶。

    其中唯一的一位女乘客以為難的臉色問搜查一課課長佐野:“貴重的東西都放在車上,什麼時侯能去取呢?” “再稍過一會兒,車内的調查和檢查就要結束了,結束後就可以自由進入那節車廂。

    ” “是把我們當成殺害運輸大臣的嫌疑犯拘留在這兒的吧?”說話的這位高個子男人,用狡黠的眼神看着佐野。

    他就是自稱山下一郎的家夥。

     佐野的臉色沉了下來,因為武田死亡的消息還在保密。

    他用嚴厲的目光注視着對方:“你為什麼這麼認為?” “在這兒的人都知道運輸大臣坐的是一号車廂,而且發生了爆炸。

    從僅把一号年廂的人帶到這兒拘留的情況來看,難道不是可以推斷大臣是死了嗎?”山下滿象那麼回事似的洋洋得意地說。

     佐野的險上浮現出為難的表信,對方的話不無道理,這倒使他感到很狼狽,他看了一眼櫻井。

    而櫻井卻另有想法,如果在這兒的九個人都是高田的同夥而有計劃地謀殺大臣,理所當然地會知道大臣的确死了。

     山下向其他八個人說:“我們還是被當成殺人嫌疑犯了!” “真的嗎?” “那太不象話了!” “殺人嫌疑犯?!毫無道理。

    ” 幾個人大吵大鬧起來。

     佐野不得已把大臣死在醫院一事告訴了大家,然後說:“不是認為你們中間必有罪犯,隻是因為大臣被害于一号車廂,總得向乘坐同一車廂的諸位問間各種情況吧?” “我隻是因為發生爆炸,才把神志不清的大臣一行從睡夢中救出來的。

    我倒不是說要得到什麼搶救人命的表彰,但總沒有受審的道理吧?”山下不服氣地說。

     “不是審訊,而是想請諸位幫助解決這個案件。

    ” “怎麼個幫法才好呢?”女乘客問。

    她個子不高,大約三十歲,自稱新井君子。

     佐野環視了一下九個人的臉說:“大臣一行五人被人用烈性安眠藥睡着了,我們想知道是誰、用什麼方法給這五個人吃了安眠藥。

    ” “這事問我們還不如去問當事人,一問他們不就明白了嗎?”根本搖晃着肥胖的身體說。

     “是啊!不過,他們一、兩個小時還醒不過來。

    ” “我可不知道啊!”根本聳了聳肩。

     木村用手指着櫻井說:“問我們還不如問一問站在那兒的那位警察先生,他一直在一号車廂裡警戒。

    ” 搜查一課課長佐野也杷目光投向櫻井。

    櫻井對佐野說:“我是從大阪上車的,我認為在那個時侯大臣一行已經吃過安眠藥了。

    ” “那麼說,五個人是在東京到大阪之間被人灌了安眠藥的?” “我隻是這麼想。

    ”木村插嘴進來,“啊,警察先生,您都不知道這幾個人是在哪兒被人吃了安眠藥,那您略微思考一下就會知道我們這些乘客是不可能幹出這樣的事。

    我們沒和他們一起吃過飯,即使讓他們喝放了安眠藥的飲料,五個人也不會全喝。

    特别是還有兩名警衛的保安人員在那裡,他們也不會喝别人送的飲料的。

    總之,認為是我們讓大臣一行吃了安眠藥,實屬黑白颠倒,真是沒有道理啊!”這番話很有說服力。

    确實,這九個人讓大臣一行吃了安眠藥是不可能的。

    當然,他們說是和大臣同鄉,把攙有安眠藥的威士忌敬給大臣,讓他喝下去,這樣的事不是不可能的。

    但是,專門擔任警衛的兩位保安人員是不應當喝那種東西。

    而實際上保安人員也睡着了。

     佐野一時無言以對,沉思之後說:“那麼,關于安眠藥這事等那四個人醒來時問問他們吧。

    其次是,發生爆炸時你們當中有誰靠近過大臣嗎?” “大臣是由那位警察先生和列車員兩個人救出去的。

    ”木村說,“别的人是一起把随從大臣的四個人救出去的。

    ” 佐野看看櫻井:“是這樣的嗎?” “大臣确實是我把他背出單間的。

    不過,此時有人在大臣的手腕上注射了氫氰酸液。

    ” “這人是誰?” “不清楚。

    當時很亂,通道上滿是煙。

    在我背大臣跑出單間時,背後有個男人的聲音曾問過兩次:‘死了嗎’。

    ” “是不是列車員?” “也許是,也許不是。

    剛才有人說,大臣是由我和列車員兩個人救出去的,這不對。

    因為列車員當時正忙于開其他四個單間的鎖。

    ” “那麼,至少列車員不是罪犯了?” “我是這樣認為的。

    我認為他當時沒有那樣做的時間。

    因為爆炸發生後他必須馬上打開五個房間的鎖。

    況且,我記得他當時手裡拿着萬能鑰匙,不記得他拿着注射器。

    當然,也有可能他把注射器裝在盒裡藏在口袋裡了。

    ” “除去列車員,剩下的就是這九個人了。

    ” “還有一個人,就是那位到醫院去了的名叫八木美也子的女人。

    ” “啊,是那個女的嘛!”佐野表示同意。

     九名乘客這時又是一陣吵鬧,說不該把他們當成罪犯來處理。

    其中一位近五十歲的男人撅着嘴,咬上佐野了:“我是去西鹿兒島那兒有事才坐這次列車的,這可怎麼辦?” “關于這一點,我們打算請國鐵在不給各位添麻煩的情況下來進行處理。

    ”佐野雖然這樣說,但臉上露出十分苦澀的表情。

    沒有确鑿證據能證明在這九個人當中有謀殺武田信太郎的罪犯,如果在一号車廂裡找到注射器,還能暫時拘留他們,可象現在這樣下去也實在沒有道理。

    他把九個人的面孔逐個地看了一遍,然後說,“諸位,請杷你們的姓名和住址告訴我們。

    ” (五) 三石站的站長和車站工作人員都在深夜到車站上班來了。

     不論怎麼說,藍色列車發生炸彈爆炸,運輸大臣被害,這是一起重大案伴,是國鐵成立以來發生的首起案件。

    國鐵總裁決定天一亮就趕到現揚來。

    官房長官和兩、三名閣僚也會很快地趕到這座城鎮來的吧。

    當地的新聞記者們已經驅車趕來了。

     那九名有問題的乘客,已由國鐵通知比“隼鳥”号晚一小時十五分的下行“富士”号列車在三石站臨時停車,讓他們上了這趟車。

    警察想把他們拘留到天亮,但沒有找出足以這樣做的證據。

    注射器始終沒有找到,又查不出認為是他們安裝定時炸彈的證據,豈止這樣,九個人還在爆炸混亂時把大臣一行從單間裡救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