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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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何以不取《南朝》也? 曰:纖而鄙。

     何以不取《題漢祖廟》也? 曰:粗淺無味,毫無取義之作。

     何以不取《東阿王》也? 曰:此自寓之作,小有意緻耳,亦無大佳處。

     附錄:國事分明屬灌均,西陵魂斷夜來人。

    君王不得為天子,半為當時賦《洛神》。

     何以不取《聖女祠》也? 曰:“松篁台殿蕙香帏,龍護瑤窗鳳掩扉”二句有其人在焉,呼之欲出之,妙。

    五、六太骨露,有失雅道,七、八亦佻薄。

     何以不取《獨居有懷》也? 曰:詞纖格卑,三、四句尤鄙猥。

     何以不取《過景陵》也? 曰:因憲宗求仙,故以黃帝托諷。

    然拟之曹瞞,究竟非體,義山時時有此病也。

     何以不取《臨發崇讓宅紫薇》也? 曰:此與下《及第東歸次灞上,卻寄同年》詩皆激烈盡情,少含蓄之旨,而此詩尤怨以怒。

     何以不取《野菊》也? 曰:中四句頗佳,結處嫌露骨太甚。

     附錄:苦竹園南椒塢邊,微香冉冉淚涓涓。

    已悲節物同寒雁,忍委芳心與暮蟬。

    細路獨來當此夕,清樽相伴省他年。

    紫雲新苑移花處,不取霜栽近禦筵。

     何以不取《過伊仆射舊宅》也? 曰:獨結處“何能更涉泷江去?獨立寒流吊楚宮”二句就“過”字生情,攙過一步,渲染本題,妙有情緻。

    前六句直是許渾一輩套子,殊不可耐也。

     何以不取《關門柳》也? 曰:無佳處。

     何以不取《酬别令狐補阙》也? 曰:此詩曲折渾勁,甚有筆力,獨末二句太無地步耳。

     附錄:惜别夏仍半,回途秋已期。

    那修直谏草,更賦贈行詩。

    錦段知無報,青萍肯見疑。

    人生有通塞,公等系安危。

    警露鶴辭侶,吸風蟬抱枝。

    彈冠如不問,又到掃門時。

     何以不取《彭陽公薨後贈杜二十七勝李十七潘二君,并與愚同出故尚書安平公門下》也? 曰:極有深情,末二句竟住亦佳,但前二句太拙。

     問:“庾村”當作何解? 曰:此“庾樓”之訛。

     何以不取《聞歌》也? 曰:首二句點明,中四句擲筆宕開,而以七句承明,八句拍合,極有畫龍點睛之妙,但情韻深而意格靡。

    第一句鄙,第二句是長吉歌行一派,入七律亦澀,終非佳篇,存看筆法耳。

     附錄:斂笑凝眸意欲歌,高雲不動碧嵯峨。

    銅台罷望歸何處?玉辇忘還事幾多?青冢路邊南雁盡,細腰宮裡北人過。

    此聲腸斷非今日,香灺燈光奈爾何? 何以不取《贈華陽宋真人兼寄清都劉先生》也? 曰:太應酬氣,全無詩味。

     問:第二句“謝”字如何解? 曰:當從《英華》作“識”。

     何以不取《楚宮二首》也? 曰:前一首寫不見之感,乃從對面加一倍寫出,極有思緻。

    然終覺是刻意做來,乏自然深遠之味。

    第二首直是《無題》之屬,誤列于《楚宮》下耳。

     附錄:十二峰頭落照微,高唐宮暗坐迷歸。

    朝雲暮雨長相接,猶自君王恨見稀。

     月姊曾逢下彩蟾,傾城消息隔重簾。

    已聞佩響知腰細,更辨弦聲覺指纖。

    暮雨自歸山悄悄,秋河不動夜厭厭。

    王昌且在牆東住,未必金堂得免嫌。

     問:第二首末二句如何解? 曰:譏刺之語也。

    言隔簾不見,徒想像其腰細指纖,惟有失望而歸,悒悒中夜耳。

    況彼東家自有王昌為所屬意,焉有及我之理耶,分明言其及亂,而但以為不免于嫌,則詩人忠厚之詞也。

     補遺 問:“月姊曾逢下彩蟾”一首,别本題為《水天閑話舊事》如何? 曰:詩與《楚宮》不相應,此題有理。

     何以不取《和友人戲贈二首》及《題二首後重有戲贈任秀才》也? 曰:此卻是《無題》之類,非豔詞也,于集中為數見不鮮也。

     問:《有感二首》前以夕公之箋為非,其說焉在? 曰:詩中語意固明也。

    第一首曰:“竟緣尊漢相,不早辨胡雛。

    ”第二首曰:“臨危對盧植,始悔用龐萌。

    ”惜文宗之誤用也。

    第一首:“九服歸元化,三靈葉瑞圖。

    如何本初輩,自取屈牦誅。

    ”第二首曰:“古有清君側,今非乏老成。

    素心雖未易,此舉太無名。

    ”皆咎訓、注之妄舉也。

    反覆觀之,無一恕詞。

    夫訓、注皆輕躁小人,僥幸富貴,因之以君國嘗試,使幸而成功,輕則為徐、石之怙寵,重或有操、卓之專權,其平日所為可以覆按也。

    乃許之以奉天讨,許之以謀勇,許之以死事,不亦悖乎?至雲國有重臣,不畏強禦,倡言訓等之無辜,士良諸兇猶未必刃加其頸,尤迂而不情,夫劉從谏之敢于請三相之罪,擁兵在外耳,使其在朝,彼能收三相,複何人不能收乎?以是解“古有清君側”四句,可雲南轅而北轍矣。

    凡說詩當心平氣和,求其本旨,先存成見而牽引古人以就之,是亦學者之大病也。

     何以不取《壽安公主出降》也? 曰:太粗太直,失諱尊之體。

     何以不取《夕陽樓》也? 曰:借“孤鴻”對寫,映出自己,吞吐有緻,但亦不免有做作态,覺不十分深厚耳。

     附錄:花明柳暗繞天愁,上盡重城更上樓。

    欲問孤鴻向何處,不知身世自悠悠。

     何以不取《中元作》也? 曰:通首筆意渾勁,自是佳作。

    然求其語意,類乎有所見而求之不得之作。

    題曰《中元作》,知确有本事,非寓言之比也。

    措語雖工,衡以風雅之正,固無取焉。

     附錄:绛節飄飖空國來,中元朝拜上清回。

    羊權須得金條脫,溫峤終虛玉鏡台。

    曾省驚眠聞雨過,不知迷路為花開。

    有娀未抵瀛洲遠,青雀如何鸩鳥媒? 何以不取《鴛鴦》也? 曰:淺直。

     何以不取《楚宮》也? 曰:隻中聯“楓樹夜猿愁自斷,女蘿山鬼語相邀”二句最佳,前後六句并拙鄙。

     補遺 問:《楚宮》末二句如何解? 曰:此言三闾忠義感人,千秋不替,必楚國無人,其祀乃絕。

    但故鄉猶有遺民,決不惜年年以角黍投之也。

    有謂但使國存,不恤身死者,與懼長蛟不合,其說非也。

     何以不取《妓席暗記送同年獨孤雲之武昌》也? 曰:借物寫照,亦殊有情,但格意不高。

     何以不取《宿晉昌亭聞驚禽》也? 曰:後四句宕開收轉,以遠取題,用筆自好。

    但格調卑靡,大似許渾一輩,不足存耳。

     何以不取《深宮》也? 曰:鈎勒清楚,然淺薄即在清楚處。

     何以不取《明禅師院酬從兄見寄》也? 曰:不成語。

     何以不取《寄裴衡》也? 曰:起二句太突,後四句太率。

     何以不取《崇讓宅東亭醉後有作》也? 曰:“一帆彭蠡月,數雁塞門霜”二句最佳,“骅骝憂老大,妒芬芳”二句亦可觀,餘殊平淺。

    “幽興”句、“淹卧”句,俱牽強。

     何以不取《一片》也? 曰:粗淺。

     何以不取《寄成都高苗二從事》也? 曰:詩亦風韻,但意旨不甚了了。

     附錄:紅蓮幕下紫梨新,命斷湘南病渴人。

    今日問君能寄否?二江風水接天津。

     何以不取《鄭州獻從叔舍人褎》也? 曰:淺俗。

     何以不取《四皓廟》也? 曰:全不成語。

     何以不取《題白石蓮花寄楚公》也? 曰:前四句有恣逸之緻,而三、四句尤佳,後四句嫌禅偈氣。

     附錄:白石蓮花誰所共?六時長捧佛前燈。

    空庭苔藓饒霜露,時夢西山老病僧。

    大海龍宮無限地,諸天雁塔幾多層?漫誇鹙子真羅漢,不會牛車是上乘。

     何以不取《隋宮守歲》也? 曰:一味鋪排,了無取義,而語亦多笨。

     何以不取《利州江潭作》也? 曰:自注曰“感孕金輪所”,詩中皆以雌龍托意,殊莫解其風旨何取。

    隻“雨滿空城蕙葉凋”一句有神韻,可玩耳。

     補遺 問:香泉解《利州江潭作》一首如何?香泉曰:武後見駱賓王檄文,猶以為斯人淪落,宰相之罪。

    義山為令狐绹所擯,白首使府,天子曾不知其姓名,有不獲與後同時之恨,故過其所生之地,停舟賦詩。

    落句蓋言己之漂泊西南,曾不如羅子春之緻燕脯于龍女,猶得乘龍載珠而還也。

     曰:似是如此解。

     何以不取《即日》也? 曰:此詩隻“地寬樓已迥,人更迥于樓”二句起得鬥峭,“更替林鴉恨,驚頻去不休”二句對面寫照,結得有緻。

    餘俱平衍,且多率筆。

     何以不取《相思》也? 曰:平直無佳處。

     何以不取《鏡檻》也? 曰:亦雕琢下派。

     補遺 問:香泉解《鏡檻》如何?香泉曰:此必有懷歌妓之作。

     曰:說亦有理,以末二句證之,益信。

     問:上黨馮氏評此詩如何?馮氏曰:詩多未解,然如見西施,不必能名然後知其美。

     曰:此鈍吟偏駁之論。

    二馮評《才調集》,意在辟江西而崇昆體,于義山尤力為表揚。

    然所取多屑屑雕镂之作,而欲持之以攻江西,恐與江西之生硬,正亦如齊楚之得失也。

    夫義山、魯直,本源俱出少陵,才分所至,面貌各别,而俱足千古。

    學者不求其精神意旨所在,而規規于字句之間,分門别戶,此诋粗莽,彼诋塗澤,不問曲直,哄然佐鬥。

    不知粗莽者,江西之流派,江西本不以粗莽為長。

    塗澤者,西昆之流派,西昆亦不以塗澤為長也。

    因論鈍吟此語而并及之。

     何以不取《送鄭大台文南觐》也? 曰:太應酬氣,借“胡威絹”關合,亦小家數。

     何以不取《洞庭魚》也? 曰:全不成語。

     何以不取《喜舍弟羲叟及第上禮部魏公》也? 曰:前六句太俗,後二句公然不通。

     何以不取《哀筝》也? 曰:五句不成語,恐有訛錯。

    通首亦無甚佳處,不為高格。

     問:此詩語意何如? 曰:此摘“哀筝”二字為題,非詠筝也,蓋亦《無題》之類,詳其語意,确有寄托。

     何以不取《代董秀才卻扇》也? 曰:太巧便是小品。

     何以不取《有感》也? 曰:平正無佳處。

     問:四家解此詩如何?四家曰:為《無題》作解。

     曰:詳詩語是以文詞招怨之作,故題曰《有感》,乃為似有寓托而實不然者作解,非解《無題》也。

     附錄:非關宋玉有微詞,卻是襄王夢覺遲。

    一自《高唐》賦成後,楚天雲雨盡堪疑。

     何以不取《骊山有感》也? 曰:既少含蓄,亦乖風雅,如此詩不作何妨?所宜懸之戒律者,此也。

     何以不取《贈孫绮新及第》也? 曰:俗。

     問:《代秘書贈弘文館諸校書》一首,莫嫌于愛好否? 曰:詩以愛好為病,此充類至義之盡也。

    若論神韻,須先從愛好中來,妙悟漸生,然後舍筏登岸耳。

    且愛好亦自不同,桓伊弄笛,叔夜彈琴,皆愛好也。

    裁錦繡以為華,傅脂粉以為麗,似乎愛好而非也。

    海陽李玉典曰:秋谷以漁洋為愛好,信然。

    然是晉人裝,非時世裝也。

    此可謂之知言矣。

     何以不取《亂石》也? 曰:前一句不成語,後二句亦淺直。

    且“步兵”加“廚頭”為目,亦捏湊無理。

     何以不取《日日》也? 曰:淺直。

     何以不取《過楚宮》也? 曰:寓感之作,亦無佳處。

     附錄:巫峽迢迢舊楚宮,至今雲雨暗丹楓。

    微生盡戀人間樂,隻有襄王憶夢中。

     何以不取《龍池》也? 曰:病同《骊山有感》一首。

     何以不取《淚》也? 曰:卑俗之至,命題尤俗。

     問:此詩亦有風緻,那得雲俗? 曰:此所謂倚門之妝,風緻處正其俗處也。

     何以不取《十字水期韋潘侍禦同年不至,時韋寓居水次故郭汾甯宅》也? 曰:支離牽引,毫無道理,亦毫無意趣。

     何以不取《流莺》也? 曰:前六句将流莺說做有情,七句打合到自己身上,若合若離,是一是二,絕妙運掉,與《蟬》詩同一關捩。

    但格力不高,聲響覺靡耳。

     附錄:流莺飄蕩複參差,渡陌臨流不自持。

    巧啭豈能無本意,良辰未必有佳期。

    風朝露夜陰晴裡,萬戶千門開閉時。

    曾苦傷春不忍聽,鳳城何處有花枝? 何以不取《和韓錄事送宮人入道》也? 曰:晚唐卑卑之音。

     何以不取《即日》也? 曰:此一時記事之作,不得本事,不甚可解,而語亦不佳。

     何以不取《聖女祠》也? 曰:此題凡三首,“白石岩扉”一首最佳,“松篁台殿”一首最下,此首差可,然亦非高作也。

     何以不取《七月二十九日崇讓宅宴作》也? 曰:三、四格意可觀,對法尤活,後半開平庸敷衍一派。

     附錄:露如微霰下前墀,風過回塘萬竹悲。

    浮世本來多聚散,紅蕖何事亦離披?悠揚歸夢唯燈見,濩落生涯獨酒知。

    豈到白頭長隻爾,嵩陽松雪有心期。

     問:二句“風”字一作“月”如何? 曰:二十九日那得有月?且“風”字尤與“悲”字相生。

     何以不取《贈從兄阆之》也? 曰:招隐之作,前六句平平,末二句太激,少詩緻。

     何以不取《殘花》也? 曰:此深一層意,用筆甚曲,然病即在深處曲處,既落論宗,亦失自然。

     何以不取《西亭》也? 曰:此又病于直而淺。

    凡詩有恰好分際,太直、太曲,太深、太淺,弊正同耳。

     何以不取《昨夜》也? 曰:情緻頗佳,但氣味不厚耳。

     附錄:不辭妒年芳,但惜流塵暗燭房。

    昨夜西池涼露滿,桂花吹斷月中香。

     何以不取《海客》也? 曰:此怨令狐之作也。

    比附顯然,苦乏神韻。

     何以不取《初食筍呈座中》也? 曰:感遇之作,亦苦于淺。

     何以不取《早起》也? 曰:偶然之作,無大意緻。

     何以不取《行自金牛驿寄興元渤海尚書》也? 曰:太應酬氣,三、四尤俗。

     何以不取《深樹見一顆櫻桃尚在》也? 曰:寓意之作,有比附之痕,而格亦不高。

     何以不取《歌舞》也? 曰:淺直。

     何以不取《海上》也? 曰:平山謂此是透一層意:莫說不遇仙,即遇仙人何益也?用筆頗快,而亦病于直。

     附錄:石橋東望海連天,徐福空來不得仙。

    直遣麻姑與搔背,可能留命待桑田。

     何以不取《魏侯第東北樓堂郢叔言别,聊用書所見成篇》也? 曰:體格不脫晚唐,隻“念君千裡舸,江草漏燈痕”句頗佳也。

     何以不取《白雲夫舊居》也? 曰:平正無出色。

     附錄:平生誤識白雲夫,再到仙檐憶酒垆。

    牆外萬株人絕迹,夕陽唯照欲栖烏。

     問:“誤識”之意如何? 曰:是錯認之意,言平生相交,竟不深知,今日乃追憶之也。

     何以不取《同學彭道士參寥》也? 曰:調笑小品,不以正論。

     何以不取《樂遊原》也? 曰:遲暮自感之作,格韻殊不脫晚唐習氣。

     何以不取《贈荷花》也? 曰:全不成語。

     何以不取《房君珊瑚散》也? 曰:毫無意味。

     何以不取《小桃園》也? 曰:極有情緻,但格卑,而五句尤纖。

     附錄:竟日小桃園,休寒亦未暄。

    坐莺當酒重,送客出牆繁。

    啼久豔粉薄,舞多香雪翻。

    猶憐未圓月,先出照黃昏。

     補遺 問:《小桃園》第六句恐不是桃詩? 曰:香泉以為直似詠柳也。

     何以不取《嘲櫻桃》也? 曰:小品戲筆。

     何以不取《和張秀才落花有感》也? 曰:三、四微有作意,然亦是小家數。

    餘無可采,五、六尤澀。

     何以不取《代越公房妓嘲徐公主》及《代貴公主》也? 曰:弄筆之作,不關大雅。

     問:此二詩莫有寓意否? 曰:此與《代魏宮私贈》及《代元城吳令暗為答》詩,皆不似泛然之作。

    然晚唐人亦實有弄筆作戲者,非确有本事,未可武斷也。

    《有感》詩曰:“一自《高唐》賦成後,楚天雲雨盡堪疑。

    ”義山已料及人之附會其詩矣。

     何以不取《鳳》也? 曰:寓意亦淺。

     何以不取《無題二首》也? 曰:說已見前。

     附錄:鳳尾香羅薄幾重?碧文圓頂夜深縫。

    扇裁月魄羞難掩,車走雷聲語未通。

    曾是寂寥金燼暗,斷無消息石榴紅。

    斑骓隻系垂楊岸,何處西南任好風? 重帏深下莫愁堂,卧後清宵細細長。

    神女生涯原是夢,小姑居處本無郎。

    風波不信菱枝弱,月露誰教桂葉香?直道相思了無益,未妨惆怅是清狂。

     何以不取《病中早訪招國李十将軍,遇挈家遊曲江》也? 曰:未免迂曲。

     何以不取《昨日》也? 曰:亦《無題》之類。

    起二句拙,三、四句鄙,結亦鄙。

     何以不取《櫻桃花下》也? 曰:感歎有情,但乏格韻耳。

     何以不取《槿花》也? 曰:有黏皮帶骨之病,蒙泉抹之是也。

     何以不取《任弘農尉獻州刺史乞假歸京》也? 曰:太激太盡,無複詩緻。

     何以不取《贈勾芒神》也? 曰:題纖而詩淺。

    此種題皆有小說氣,其去燕翦莺梭、花魂鳥夢無幾也,大雅君子當知所别裁焉。

     何以不取《無愁果有愁曲北齊歌》也? 曰:此長吉體也,終是别派,不以正論。

    集中凡此體皆在所汰。

    就彼法論之,擇極至者略存一二耳。

     何以不取《房中曲》也? 曰:亦長吉體。

    特略有古意,猶是長吉《大堤曲》之類,未甚詭怪者。

     附錄:薔薇泣幽素,翠帶花錢小。

    嬌郎癡若雲,抱日西簾曉。

    枕是龍宮石,割得秋波色。

    玉簟失柔膚,但見蒙羅碧。

    憶得前年春,未語含悲辛。

    歸來已不見,錦瑟長于人。

    今日澗底松,明日山頭檗。

    愁到天池翻,相看不相識。

     問:此詩之意何指? 曰:平山以為悼亡之詩也。

     問:“天池”一作“天地”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