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于《鏡花緣》的通信

關燈
佳訊先生: 今天在《秋野》第二卷第五期裡得讀你的《〈鏡花緣〉補考》,我很高興,又很感謝。

    高興的是你尋得了許多海州學者的遺著,把這位有革新思想的李松石的曆史考得更詳細了;感謝的是你修正了我的許多錯誤。

    但我還有兩個小請求: (1)你的《補考》,将來可否許我收到《(鏡花緣〉的引論》的後面作個附錄?倘蒙你允許,請将《秋野》所登之稿中的排印錯誤代為校正,以便将來照改本付印。

     (2)吳魯星先生的《考證》,不知載在什麼雜志裡,你能代索一份賜寄嗎? 匆匆道謝,并祝你好 胡适。

    十七,十一,廿一 * 附錄一孫佳訊先生回信 适之先生: 接讀你的信,使我十二分喜悅;我那篇《補考》,僅是零碎的雜記,不意竟引起先生的注意!海屬傳說中《鏡花緣》的作者,有數種說法: (一)二許兄弟所作; (二)二許、二喬與李氏湊趣而作; (三)李氏有一書,與許氏《鏡花緣》交換而署名的; (四)二許賣版權與李氏的; (五)被李氏詐去的; (六)二許匿名藉李氏以傳; (七)系一無名人所作,為二許兄弟所改正者。

     這些傳說,都是沒有根據的。

    李氏作此書時,容或取材于當時朋友談笑的資料,書成時,也容許有就正二許的地方。

    吾鄉有位老先生曾在闆浦看見一本破舊的手寫的筆記本子,内有一條雲,《鏡花緣》某回某處為許桂林所增削。

    他說這本東西,還未出闆浦,但恐怕已不易找了。

    現在欲知傳說之謬誤與否,當先搜求二許遺書,研究其思想,與《鏡花緣》對證,此為最好的方法。

    我曾将許桂林《榖梁釋例》與《鏡花緣》講《春秋》處相對照,發現有極背馳的地方。

    這種傳說,若不當許氏遺書容易搜求,許氏事迹容易訪問時,詳加研究;再過數十年,《鏡花緣》的作者,便成了不易解決的疑案。

    這種工作,我們力量太薄弱,還請先生多多地加以幫助。

     今夏在雲台山,有王老說他家從前有《鏡花緣》木刻本,四十卷,無繡像,眉頭有二許的批評,現流落在灌雲南鄉。

    我疑其為初刻本,托他找回,不知能否如願?吳魯星君的《考證》,鄭西谛先生曾允許登入《中國文學研究》,叫他重抄一過,迨寄去時,《中國文學研究》已出版了。

    現原稿存在我處。

    我雖不滿意于他的證據和結論,但材料甚豐富,可供參考處極多。

    當與之函商,能否寄給先生一閱! 許桂林《七嬉》在海州已不易找,望先生向劉半農先生借閱,其中或者還有考證《鏡花緣》的材料。

     先生想将我的《補考》收為《引論》的附錄,我非常願意,現将排印錯誤處改正如下。

    (勘誤表從略) 孫佳訊上 * 附錄二《鏡花緣》補考&mdash&mdash呈正于胡适之先生 孫佳訊 自從胡适之先生發表《〈鏡花緣〉的引論》後,海屬人頗有注意于《鏡花緣》的作者;因海屬多傳說此書為許喬林、許桂林兄弟所作,與李汝珍毫無關系。

    吾友吳魯星遂本此廣收證據,成《〈鏡花緣〉考證》一篇,确認《鏡花緣》的作者為許氏兄弟。

    他将所有與《鏡花緣》有關系的書借給我看,我也繼續得到許氏兄弟所著的幾本書,研究的結果,頗不以吳君之結論為然。

    此篇零碎的劄記,可正胡适之先生《〈鏡花緣〉的引論》幾處的鍺誤,并将李氏的事迹,多考出一點來;關于駁正吳君的《〈鏡花緣〉考證》,當先解釋海屬《鏡花緣》傳說的成因,将來當為一文,與之商榷。

    &mdash&mdash現在就說到本題了。

     &ldquo乾隆四十七年壬寅(一七八二),李汝珍的哥哥汝璜(字佛雲)到江蘇海州做官,他跟到任所。

    那時候歙縣淩廷堪家在海州,李汝珍從他受業。

    &rdquo(見胡氏原文)四十八年癸卯(一七八三)李汝璜任闆浦場鹽課司大使(據《海州志·職官表》&ldquo鹽官&rdquo類),嘉慶四年己未(一七九九)李汝璜卸鹽大使任(仍據《海州志》)。

    以後二年,據許桂林《北堂永慕記》(附《易确》後)雲:&ldquo己未秋,自宿遷移家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