隐居通議卷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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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古人之治可措于今人之治矣故永嘉之學必彌綸以通世變者薛經其始陳緯其終也四人鄉之哲人也此葉氏所着溫州學記之説予按水心公志止齋墓有雲從公四十年似有師弟子之分矣而毎字之薛尤前輩止齋所師而亦字之未嘗曰先生也然水心行狀止雲少詣呂太史不言止齋豈于止齋為平交欤計其行輩即止齋實先達矣謾摭其次第列于後 鄭景望【伯熊宗正少卿】呂伯恭【祖謙】 周恭叔【行巳秘書省正】 鄭景元【伯英隆興癸未第四人秀州佥判紹興三年卒】薛士龍【季宣常州守】陳君舉【傅良乾道八年進士寶谟閣侍诏】 葉行之【防學乾道八年進士景元壻】葉正則【适淳熙廷對第二吏部侍郎】 合周程歐蘇之裂 永嘉有言洛學起而文字壞此語當有為而發聞之雲卧吳先生曰近時水心一家欲合周程歐蘇之裂又言先儒謂歐文粹如金玉又以為有造化在其胷中而未有以道視之者答吳充秀才一書則其知道可見矣南豐説理則精于其師如曰及其心有所得而下二三百言非所詣之至何以發明透徹東坡雄偉固所不逮伊洛微言或未有過也予詳此言似謂歐曾可以合周程而蘇自成一家未知然否反複防繹雖以道許六一以説理許南豐終是未曽深入阃域而千載唯以文章許二公也況晦翁诋斥蘇文不遺餘力水心雖欲合之以矯俗然其地位亦隻文章家爾終不見其往複講辨如呂陸也晦庵答楊履正有曰世之儒者既大為利祿所決潰于前而文辭組麗之習見聞掇拾之工又日夜有以滲洩之于其後使其心不複自知道之在是雖欲慕其名而勉為之然其所安終在彼而不在此也詳味此語則文章乃學道家之所棄安可得而合哉 歐公言道不言性 中庸曰率性之謂道是性即道也歐陽公答李诩書曰性非學者之所急而聖人之所罕言六經所載皆人事之切于世者是以言之甚詳至于性也百不一二言之或因言而及焉或専為性而言也故雖言而不究論語載七十二子之問于孔子者問孝問忠問仁義問禮樂問脩身問為政問朋友問鬼神者有矣未嘗有問性者孔子之告其弟子者數千言其及于性者一言而已故曰非學者之所急而聖人之所罕言也書曰習與性成語曰性相近習相逺此二者戒人慎所習而言也中庸曰天命謂性率性謂道者明性無常必有以率之也樂記曰感物而動性之欲者明物之感人無不至也然終不言性果善果惡惟戒人慎所習與所感而動及所以率之者爾故曰因言以及之而不究也今之學者于古聖人所皇皇汲汲者學之行之或未至其一二乃好説性以窮聖賢之所罕言而不究者執後儒之偏説事無用之空言此予之所不暇也故為君子者以修身治人為急而不窮性以為言夫七十二子之不問六經之不主言或言而不究豈畧之哉蓋有意也歐公之于性也其論如此答吳充論文則曰聖人之文雖不可及然大抵道勝者文不難而自至也若子雲仲淹方勉焉以模言語此道未足而強言者也若道之充焉雖行乎天地入于淵泉無不之也又與石公操書亦曰相期在于道爾其或有過而不至于道者乃可以為憂也歐公之于道也其論如此蓋公之意以仁義禮樂為道之實而不欲説性者懼其淪于虛亦其生平惡佛而恐其涉于禅也故曰執後儒之偏説事無用之空言當是時道學之説未盛也公固已有憂矣蓋自五代極亂之後而入于宋混一諸國中外太平此時世運猶如天地重開鹹平景徳以來真元防合一畨其人物往往笃實渾厚山立河行竭誠盡心惟務修實徳行實政至慶厯嘉祐若少殺而猶未衰一主于實故不為無用之空言也而或者又曰性學不明佗複何説夫子之罕言弟子之不問亦由人性上無容言說故耳楊山雲孟子遇人便道性善永叔卻言聖人之教人性非所先永叔論列是非利害文字上盡去得但于性分之内全無見處更説不得人性上不可添一物堯舜以為萬世法亦隻是率性而已山之論為是 參賜一貫之防 學未至于聖人未有不滞于所先得而以偏受為患者孔子進參與賜而示之道皆曰吾一以貫之豈非無本末之辨而欲合門人同異之趨哉今觀曾子最後之?終以笾豆有司之事為可畧是則唯而不悟者自若也子貢平日之媿終以性與天道為不可得聞是則疑而未達者猶在也此水心之新論然二子之言正為學者而發非二子之造詣也 龍川功名之士 宋幹淳間浙學興推東萊呂氏為宗然前是已有周恭叔鄭景望薛士龍出矣繼是又有陳止齋出有徐子宜葉水心諸公出而龍川陳同父亮則出于其間者也當是時性命之説盛鼓動一世皆為微言髙論而以事功為不足道獨龍川俊豪開擴務建實績其告孝宗有曰今世儒士自以為得正心誠意之學者皆風痹而不知痛癢之人也舉一世安于君父之讐而方低頭拱手以談性命不知何者謂之性命孝宗極喜其説然亦以是不得自附于道學之流而人惟稱其為功名之士至其雄才壯志橫骛絶出健論縱橫氣蓋一世與朱文公往複辨論毎書辄傾竭浩蕩河奔海聚而文公亦娓娓焉與之商論蓋一代人物也惜中年後始中科舉為狀元不及仕而死矣予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