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種越

關燈
經說完了。

    &rdquo &ldquo完了嗎?&rdquo 信長站起來,一言不發地就進了裡屋。

     (什麼地方惹他不高興了?) 光秀心裡充滿了不安,同時他的自尊心也受到了極大的傷害。

     (他是織田家的主公,我是家臣,這隻是老天的安排而已,不是因為别的。

    ) 光秀覺得,他們的能力不相上下,或許自己還占上風。

    主次由天命而定。

    就算是命好,至于那麼傲慢嗎? 光秀憤憤不平。

     也許信長确實地位顯赫,他卻從來不考慮自己的言行會給别人帶來多大的傷害。

    打他一出生,就不具備這種替他人考慮的品質。

     其實,信長回到裡屋,隻是單純地因為肚子餓了。

    他讓人準備泡飯,一連吃了三大碗。

     他一邊動筷子,一邊思考着光秀的報告。

    依靠這些信息,他要決定下次的行動計劃。

     吃完後,信長又走了出來,坐回上座。

     他絲毫沒有留意到,明智十兵衛光秀是何等屈辱地跪在地上。

    信長坐定後馬上問了光秀兩三個問題,得到答複後,便揮手道: &ldquo行了,退下吧!&rdquo 他的手勢就像驅趕一隻蒼蠅。

    光秀退下了。

     (這小子。

    &hellip&hellip) 光秀難掩胸中的怒火。

    信長待人處世的方式,換做是織田家曆屆的家臣們,都已經司空見慣了,而新來的光秀卻無法忍受。

     之後,信長又叫來了木下藤吉郎等人: &ldquo明天出發去岐阜。

    你們先打頭。

    &rdquo 他立即下了旨。

    他們也早已習慣信長的雷厲風行。

     &mdash&mdash你們先打頭。

     這一句短短的命令,他們卻知道信長不喜歡重複,便立刻回應道: &ldquo是,這就去。

    &rdquo 各自分頭準備去了。

    &ldquo打頭&rdquo這個簡短的命令中包含着重大的軍機。

    要知道信長回岐阜的途中也許會遭遇到淺井部隊的阻礙而無法通過。

    如果延伸為整個内容的話,應該是&ldquo尋找近道,并買通沿途的地方武士們&rdquo。

     藤吉郎等人立即分頭率領大軍奔赴近江,尋找能讓信長通行的近道。

     剛開始,投靠織田家的近江武士們都紛紛搖頭說: &ldquo哪有什麼近道?&rdquo 卻無人敢斷定: &ldquo是嗎?沒有嗎?&rdquo 因為藤吉郎等人抵達近江草津時,信長已經從京都出發了。

     他們四面八方打聽到的是,有一條叫做千種越的險路,可以從近江神崎郡通往伊勢三重郡。

    這條路也頂多隻有近江東部山區的樵夫或是獵人知道,甚至不能算作是路,不過是條貼着山谷、穿越山脊的所謂羊腸小道而已。

    按照現在的地理來說,千種越附近高一千二百一十米的禦在所山由于建了纜車,才多少有人知道。

     這條路被選作信長的近江通道,當地的織田家武士負責領路并保證安全。

    這個當地武士,就是後來飛黃騰達的蒲生家當時的主公蒲生賢秀,暫且不提。

     信長選定了這條路。

     那天是舊曆五月二十日,山中的密林酷暑難耐,信長騎在馬上光着上半身,隻披了一件薄羽織,沿着山道蜿蜒行進後進了險路。

     就在這座山裡,之前的南近江國主、眼下正在近江甲賀鄉逃難的六角承祯(佐佐木義賢)派出的殺手正試圖狙擊信長。

     此人來自鐵炮聞名的紀州根來的遊僧,蓄着頭發,一襲白衣肩背竹簍,身揣兩顆子彈藏在樹林裡。

    他的名字叫做杉谷善住坊。

     他瞄準信長後射擊,兩顆子彈都飛向信長卻沒有命中,隻是射穿了衣袖。

     而信長并不慌亂,繼續前行,也未直接命令手下人搜查。

    之後,他屬下的部隊抓住了善住坊。

     光秀這次并未參加此行,而是留在京城擔任守護一職。

     後來他聽說了這件奇聞後,也隻好瞠目結舌道: 信長的運氣竟然好到如此地步。

     要知道,杉谷善住坊的鐵炮射術在根來人當中都赫赫有名,當時的距離不過隻有十幾米遠。

    射不中才是怪事。

     (信長應該能打赢淺井和朝倉吧。

    之後他的運氣還會蒸蒸日上。

    ) 光秀猜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