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請薦 漁獵 交鋒 獻玺 指婚 求情 宮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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卻又無可奈何的女人&hellip&hellip早就死了!&rdquo 我先是一震,接着一顆心被強烈的酸痛包裹,怔怔的說不出話來。

     &ldquo地上涼,趕緊起來吧!&rdquo多爾衮不管三七二十一,将我從地上硬拽了起來。

    他身後的那些鑲白旗将士早識趣的扭過頭去,假裝視而不見。

     他突然将嘴唇壓在我的耳上,熱辣辣的呼吸灼痛了我的耳垂:&ldquo我倒是希望他能狠心把這道門關上一輩子,而你,這輩子都别想再進去!&rdquo 九月十九。

     九月廿十&hellip&hellip 宮門始終緊閉。

     廿一日,同去平虜堡的八旗貝勒陸陸續續的趕了回來,哲哲她們一群汗妃、福晉、女眷皆是乘坐馬車,走的較慢,是以與大隊人馬一起仍是滞留在路上。

     諸位貝勒大臣集聚一堂,商議着各種辦法。

     九月廿二,文武大臣、貝勒親貴齊赴宮門之外,隔着高高的宮牆誠心祈求,皇太極置之不理。

     翌日拂曉,衆人又一齊前往大貝勒府,紛紛勸導代善主動請罪,平息大汗怒氣,以免把事态擴大,影響兄弟情誼。

     代善同樣未加理睬。

     九月廿三,氣溫陡降,半夜裡淅淅瀝瀝飄起了細小的雨絲。

    我睜着雙眼,在床上翻了一夜。

     卯時已過,天色仍是黑漆漆的伸手不見五指,我隔窗清晰的聽見奴才們悉窣小心的伺候着多爾衮出門,烏雲珊丹不無擔憂的小聲詢問:&ldquo爺,大汗若是還不肯開門,咱們把側妃一直留在府裡也不是辦法&hellip&hellip&rdquo 多爾衮冷哼一聲,烏雲珊丹的聲音嘎然而止。

     我空洞的瞪着床頂,窗戶紙上什麼時候透進一層薄薄的光亮也不清楚。

     心已痛到麻木&hellip&hellip 不知過了多久,我緩緩從床上坐了起來,抓過外衣慢騰騰的穿上。

    桌上放着已經冷卻的膳食,我眨眨眼,這是早餐?還是午餐? 搖搖晃晃的踩下地,感覺自己身輕如燕,幾乎可以随時飄起來。

    這些日子食不知味,我已然不記得自己到底吃過幾頓飯。

     多爾衮時常不在家,忙着和諸位貝勒碰頭想轍,烏雲珊丹與我雖然名分上是堂姐妹,可她從不敢在我跟前多講一句話,每日隻是吩咐奴才好生伺候,不得怠慢。

     我苦笑一聲,拉開門走了出去,天色居然全黑了,已是晚上了嗎? 院子裡靜悄悄的,丫頭奴才一個不見,我悄然無聲的穿過長廊。

     雨仍在纏綿淅瀝,就好像是我的内心寫照般,哭泣個不停。

     伸手攤開掌心,接下一片雨絲,我将手指緩緩收緊,握拳。

    最後,拳頭緩緩撤回,我昂首踏步跨進雨中&hellip&hellip 兩扇厚重的朱漆木門緊緊閉合,門前的石獅子在雨夜裡猙獰的瞪着我。

    搶在守門的兩名侍衛持刀走上來驅趕時,我先一步亮出了身上的信牌:&ldquo我是東宮側妃博爾濟吉特氏哈日珠拉,我要進宮!&rdquo 兩人面面相觑,盯着我手裡的信牌仔細驗看,又狐疑的打量了我老半天。

     &ldquo那個&hellip&hellip果真是側妃回來了麼?&rdquo其中一名年約三十來歲的青年向我身後探頭張望了下,疑惑的問,&ldquo怎麼不見大妃她們?&rdquo &ldquo我先回來的!&rdquo我有些不耐起來,雨雖不大,可細密的雨絲早已将我的頭發、外套打濕,冰冷的貼在了肌膚上,隻消冷風稍稍一吹,我便抖個不停。

     &ldquo對不住,側妃!&rdquo兩人互望一眼,同時恭身打千道,&ldquo不是奴才不讓您進去,隻是大汗早有吩咐,任何人到宮門前皆不準開門。

    請側妃饒恕奴才們的不敬之罪!&rdquo 啪&mdash&mdash臉上像是被人迎面狠狠的扇了一巴掌。

     我擡頭看向這座森嚴的門扉。

     一年前,我的花轎打這裡過時,這扇門也曾緊閉着将我關在門外&hellip&hellip命運像是跟我開了個一點都不好笑的玩笑,如今我再次被這道門檻給阻隔在了宮牆之外。

     &ldquo側妃請回!&rdquo兩奴才跪倒在地,誠惶誠恐的懇求。

     回?我能回去哪裡?我還能回去哪裡? 這一生,苦苦追尋的隻是他!我來這裡,隻是為了他! 啪嗒,信牌滾落在地,侍衛們詫異的看着我。

    我凄然一笑,手指握緊,指甲深深的掐進掌心&hellip&hellip &ldquo側妃!&rdquo &ldquo側&hellip&hellip&rdquo 在他們的驚呼聲中,我緩緩跪倒,雙膝沉重的砸在堅硬潮濕的石磚上。

     &ldquo大汗若是一個時辰不開宮門,我便在這裡跪上一個時辰,若是一日不開,我便跪上一日,若是永不再開,我唯有長跪至死!&rdquo 侍衛們顯然被我的決定吓着了,一時沒了主張。

     雨絲細密的落在我身上,雨水順着耳鬓彙成小股的水柱,倒灌進衣領。

    風漸漸大了起來,攪亂了原本有條不紊的細絲,我迷濛着雙眼,漸漸的覺得耳邊侍衛們絮絮叨叨的聲音小了許多,寒意一點點的滲進我的四肢百骸,凍得我牙齒咯咯打戰。

     再到後來,仿佛周圍的世界已經靜止,沒有了喧嚣争論,沒有了嘩嘩水流,沒有了煩憂,沒有了苦痛,沒有了絕望,沒有了&hellip&hellip一切一切! &ldquo昨兒個夜裡怎麼無人及時通禀?&rdquo &ldquo奴才該死&hellip&hellip&rdquo &ldquo你倆的确該死&hellip&hellip拖下去杖斃&hellip&hellip&rdquo 冰冷得毫無熱氣的口吻,昏沉間我被這句殘忍的話驚到,猛地一個哆嗦,兩條腿自膝蓋以下突然拼命抽搐起來,痛得我&ldquo啊&rdquo地聲尖叫,模糊的意識被拉了回來。

     微微睜開眼,皇太極發狂的臉孔出現在我眼前。

     &ldquo請大汗息怒&mdash&mdash&rdquo 我正躺在他的懷裡,身上裹了一件寬大的貂皮麾袍,他的身上僅穿了一件半新的一字襟扣的卷雲金絲邊長褂,在風雨中顯得有些單薄。

     宮門已經開了,他就站在門口的台階上,傲然的望着階下跪伏着的滿朝貝勒親貴、文武大臣。

     &ldquo今天召集你們來,是想和你們說說我這些天的心事。

    你們這些貝勒大臣如果認為我說的悖謬不當,就當面講出來,不必曲意奉迎。

    我這番話上可告天,絕無妄言,你們這些人裡固然有能體國愛民之人,亦有不能體國愛民的,你們都心知肚明,不用我一一點名。

    如今蒙古各部皆稱我為汗,祈求歸附。

    所有歸降之人口也都如數分給你們,你們這些貝勒務須以仁養之。

    這是上天的恩賜。

    上天賜給你們這些歸降人口,如果力行愛護眷養之道,勤于治理,則天将眷助。

    但是如果不夠仁道,有欠公允,令這些降奴不得聊生,窮困勞苦,必然遭受上天報應。

    到時上蒼怪罪下來,可不還是得由我這個大汗擔當麼?你們這等行徑,讓我如何能治國安邦?凡是一個國家,有強力之人為君者,有幼沖之人為君者,亦有衆人擁戴之人為君者。

    為君豈有輕重之分?&rdquo 他的這番話字字句句含沙射影,矛頭直指代善。

     我心中大急,想撐起身子,無奈腿上抽筋,疼痛難當,無力能動彈分毫。

     果然,底下寂靜無聲,皇太極冷言掃視,隔了一會兒,猛地厲聲喝道:&ldquo正紅旗的那些個貝勒們欺我太甚!輕視我的旨意&hellip&hellip&rdquo 我險險當場暈過去,隻覺得耳鳴目眩,渾身發冷打顫。

     而接下來一句更是直點其名:&ldquo昔日大貝勒出師北京,執意欲歸;後進兵察哈爾,仍堅稱欲返。

    我每欲奮勇向前,他必主張後退&hellip&hellip&rdquo 嗡地聲,我腦子裡像是被壓路機轟鳴着強行碾過,刹那間失去知覺。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神智時而清醒,時而迷糊,隻聽得皇太極的聲音如雷霆萬丈,言辭犀利狠辣,毫不留情的數落着代善的種種&ldquo罪行&rdquo。

     &ldquo&hellip&hellip大貝勒的阿哥們借口放鷹,勒索百姓鵝鴨豬雞,這讓那些貧苦之人何以為生&hellip&hellip大貝勒明知我已将多羅福晉許之濟尓哈朗貝勒,卻仍是執意欲奪他人所好&hellip&hellip我令其娶察哈爾囊囊福晉,大貝勒稱其無财帛,竟是不娶。

    尋常人娶妻皆是須給财帛當聘禮,豈有為得财帛而娶妻的例子&hellip&hellip莽古濟格格,自父汗在世時便有惡虐讒佞之行,大貝勒原本與她并無來往,這次竟因對我心存怨念,而故意将其邀至家中設宴款待&hellip&hellip德格類、嶽托、豪格三貝勒,偏聽莽古濟格格的離間之言,欲殺托古,這算什麼道理?托古何敢唆言額驸殺格格&hellip&hellip古語有雲,避強淩弱乃小人!我倘若不能公正審斷,則何以當得一國之君?我不是自圖富貴而令衆兄弟貧弱,乃是為承繼先汗之遺業,興隆國祚,留芳後世!你們這群人倘若再如此倡亂,我便繼續閉門而居,你們大可推英明之人為汗,我必當安分守己,絕不至像大貝勒這般&hellip&hellip&rdquo 我隻聽了個模糊的大概,卻是越聽越心寒。

     底下鴉雀無聲,白茫茫的天地間隻聽得見嘩嘩的雨聲。

     皇太極抱緊我,轉身跨過宮門門檻。

     嘎吱&mdash&mdash砰! 幽冷沉重的關門聲将一幹人等重新關閉在宮牆之外。

     皇太極抱着我徑直将我送回東宮,我縮在他懷裡隻是閉着眼睛無聲的流淚。

    渾渾噩噩間,感覺他把我抱上床,親自替我換下冰冷潮濕的衣裳,然後拉了錦被替我蓋上。

     溫暖粗糙的手指撫上我的眼角,輕柔的替我拭去淚水,我閉着眼睛,眼睫輕顫抖動,卻不敢睜眼看他。

     &ldquo何苦&hellip&hellip你這般作踐自己,無非是想讓我心痛。

    &rdquo 我的眼淚滾落得更多。

     他無奈的歎了口氣,腳步聲輕微的響起,我的心倏地墜落,仿佛跌進一個無底深淵,摔裂成千萬片。

     第二天一大早,諸貝勒、大臣、八固山額真及六部承政便将此案審定完畢。

    而後諸貝勒、大臣等一齊聚集宮門前跪乞:&ldquo大汗寬仁盛德,諸部鹹服,國泰民安。

    一國之君閉門不理政務,實在有誤國家大事。

    臣等恭請大汗出宮打理國家政務!&rdquo 幾十号人擠在宮門前,大聲反複喊着這句話,喊了約莫一個時辰,皇太極終于命人重新開啟宮門,令衆人入金銮殿朝會議政。

     我身子像是被人淘空了般,腿軟的根本無法下地,可轉念想到代善命懸一線,我若是在這最後關頭無法再争取一線生機,隻怕将來我會永遠憎恨自己無能。

     掙紮着下床梳洗,兩眼金星直冒,太陽穴上突突跳動,像是有人一直拿錘子在敲我的腦殼,疼得我隻有咝咝吸氣的份。

     踉踉跄跄的走出門,身後一大群的宮女太監咋咋呼呼的嚷着&ldquo主子&rdquo,驚天動地。

    我嫌他們啰唣,闆下臉強令他們不準跟出翔鳳樓。

    這會子後宮大小主子都不在,全憑我一人說了算,這群奴才個個漲紅了臉,卻不敢放膽拂逆了我。

     我幾乎是一步一爬的挪出了翔鳳樓,短短幾百米的距離,我卻是用盡了全身的力氣耗去足足半個多時辰才蹭到了金銮殿後。

     傍着一棵松樹呼呼的喘着氣,天空灰蒙蒙的,似乎轉眼又要下雨,頭重腳輕的眩暈感越來越重,我甚至覺得再往前踏出一步,保不準我就一頭栽倒不醒人事。

     視線有點兒模糊,我強撐着預備往前挪,金銮殿外熙熙攘攘的傳出細碎的人聲,似乎&hellip&hellip我來晚了,已經下朝了。

     眼前金星亂撞,我咬緊牙關,強迫自己不許暈倒。

    恍惚間有道模糊的人影在我跟前一晃,我下意識的伸出手去,卻撈個了空。

     &ldquo你和代善究竟又是何關系?&rdquo有個暗啞的聲音低聲的問, 我先還傻傻的聽不明白,思維停頓。

     &ldquo假如&hellip&hellip&rdquo那聲音再次響了起來。

    我這才辨認出來,眼前這個人居然是多爾衮。

    &ldquo換成是我,你是否也會這般拼死求情?&rdquo 我呆呆的靠在樹杆上,靜靜的想了會兒。

    如果換成多爾衮,我還會這麼不依不饒的拼命維護嗎? 模糊的視線對上他的臉孔,那張酷似努爾哈赤臉孔,卻奇特的混合了與褚英神似眼眸,造物主真是神奇,父子兄弟的遺傳基因居然能這般的相似&hellip&hellip 我緩緩吸氣,張嘴。

     眼前一花,我的一個&ldquo不&rdquo字尚未脫口,多爾衮砉地轉身,如流星趕月般大步走遠。

     我愣住,有心想喊他回來詢問方才廷議的結果,可望着他僵硬單薄的背影,話到嘴邊終是重重咽下。

     心跳突然紊亂起來,我摁住胸口,大口大口的喘氣,可是&hellip&hellip漸漸的眼前出現了憧憧疊影,我悶哼一聲,倚着樹幹緩緩滑倒。

     混沌中,間或的聽見有人在大聲叱責,有人在嘤嘤哭泣,有人在幽幽歎息&hellip&hellip 清醒過來時,未央正跪伏在床沿上打盹。

    我渾身酸軟,輕輕推了推她,她頓時警醒。

     &ldquo主子醒了?&rdquo她又驚又喜,瞪着一雙血紅的眼睛傻傻的看着我,&ldquo老天保佑!&rdquo &ldquo你&hellip&hellip什麼時候回來的?&rdquo &ldquo昨兒個下午&hellip&hellip&rdquo未央鼻子翕張,難過的流下淚來,&ldquo不過才數日未見主子,您竟然憔悴成這樣&hellip&hellip&rdquo &ldquo是麼?&rdquo我輕輕撫摸自己的臉,茫然苦笑。

     略略定了定神,我猛地回想起來,伸手拉住她的手,着急的問:&ldquo大貝勒如今怎樣了?&rdquo 未央先是茫然,而後露出恍然的神情,但最後她隻是避開我的視線垂下了頭:&ldquo大貝勒的事,奴婢怎會知道呢?&rdquo &ldquo别瞞我,我知你素來是個機靈的!&rdquo 未央稍稍一顫,尴尬的笑了:&ldquo再機靈也瞞不過主子的慧眼。

    &rdquo左右察看了下房内,确定左近并無他人後,她才小心的附耳竊語,&ldquo大貝勒的案子牽連甚大,最後外頭廷議結果為,停&lsquo大貝勒&rsquo名号,削&lsquo和碩貝勒&rsquo之職,奪十牛錄人口,罰十匹雕花鞍辔寶馬、盔甲十副,白銀萬兩,另外罰九匹馬賞以九貝勒&hellip&hellip大貝勒之三阿哥薩哈廉貝勒奪兩牛錄人口;嶽托貝勒罰銀一千兩;德格類貝勒與豪格貝勒各罰銀五百兩;褫奪三額驸瑣諾木杜棱職位,三格格削去格格封号,降為庶人,勒令禁足,不得與任何人來往&hellip&hellip&rdquo 未央每說一句,我胸口便像是被針狠狠猛紮一下。

     好一個秀外慧中的伶俐丫頭,居然能把這些事情打聽得滴水不漏。

    都說後宮不得幹政,可瞧這一小小丫頭已是如此了得,更何況是哲哲與布木布泰等人? 不過&hellip&hellip好在沒有下最後的圈禁或格殺令! 我長長的松了口氣,未央扶我起身,在我背後塞了隻柔軟的靠枕讓我歪着,轉身神色平靜的去替我倒水。

     我心中一動,望着她忙碌的背影忽有所悟:&ldquo未央,麻煩你替我回禀大汗,謝他手下留情!&rdquo 未央手裡捧着的茶盞咯地一聲輕響,茶水潑出少許濺到她手背上,燙得她猛一縮手,茶盞咣當聲摔在地上。

     &ldquo奴婢該死!主子恕罪!&rdquo她面無血色的跪倒在地,瑟瑟發抖。

     &ldquo你何罪之有?&rdquo我凄然冷笑&ldquo你原就是大汗的奴才,他讓你做什麼你照着做就是了&hellip&hellip&rdquo頓了頓,見她仍是跪地不起,顯然是真的吓壞了,我心有不忍,于是叫她起來,&ldquo大汗為何不親自來說?&rdquo &ldquo奴&hellip&hellip奴婢不知。

    &rdquo 她不知,我卻心知肚明。

    幽幽的歎了口氣,疲憊的阖上眼睑。

     好累! 争了那麼多天,終于可以暫時告一段落了。

    隻是這一次代善固然能僥幸逃得一劫,難保今後&hellip&hellip 代善呵,為何突然就固執起來了呢?為何非得和皇太極針鋒相對?明知此時他就算是聯合正藍旗一幹勢力,也絕對撼動不了皇太極的地位分毫。

     如今兵力強悍優勢在握的皇太極,早已不同往日,特别是這段時間察哈爾部降服,進獻傳國玉玺,無論是天時地利人和,皇太極都已達到了絕佳的巅峰狀态! 這個時候作意氣之争,果然就如多爾衮所說,是在自掘墳墓! 自掘墳墓&hellip&hellip 我倏地睜開眼。

     難道說&hellip&hellip代善他&hellip&hellip &ldquo啊!&rdquo我被吓了一跳,皇太極不知什麼時候悄無聲息的坐在床頭前,正癡癡的凝望着我。

    見我陡然睜眼,他同樣也是一愣,四目相觸,我倆均是感到一陣尴尬。

     良久過後,皇太極長長的歎了口氣:&ldquo悠然,你又赢了。

    &rdquo 我鼻子發酸,哽聲:&ldquo謝謝你。

    我知道如果你不肯松口,代善必死無疑。

    他&hellip&hellip其實他&hellip&hellip&rdquo &ldquo他不想活了!&rdquo皇太極淡淡的接口,&ldquo他這是自己送上門來找死!他其實根本就是不想活了!&rdquo &ldquo啊&hellip&hellip&rdquo &ldquo悠然&hellip&hellip我比他幸運。

    &rdquo皇太極柔聲撫摸我的臉頰,眼神感慨而迷濛,&ldquo你重新回到了我的身邊,讓我有了生的希望&hellip&hellip蘇泰不過是水中月、鏡中花、海市蜃樓&hellip&hellip她不可能取代東哥的地位。

    代善他,興許就是明白了這一點,才會覺得絕望吧。

    &rdquo &ldquo皇太極&hellip&hellip&rdquo &ldquo生,有時候比死更痛苦!&rdquo皇太極稍加用力,輕輕的把我帶在懷裡。

     生,有時候比死更痛苦! 那樣的感覺&hellip&hellip是生不如死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