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起誓 戰端 稱帝 習武 封妃 條件 生日 牛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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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忽遇丁卯年之事,不得已誤與講和。

    十年之間,含愧忍辱,前為一番,以雪其恨,此我拳拳所注念者也。

    今滿洲日益強盛,欲稱大号,故意以書商議,我國君臣,不計強弱存亡之形,以正決斷,不受彼書。

    滿洲使臣,每日在此恐吓索書,我輩竟未接待,悻悻而去。

    都内男女,明知兵戈之禍在于眉睫,亦以決斷為上策。

    大人可曉谕各處屯民知悉,正真賢人,各摅謀略,激勵勇猛之士,遇難互相救助,以報國恩。

    &rdquo 信寫的文绉绉的,字裡行間透着朝鮮的一國之君對大明邊臣的唯唯諾諾。

     &ldquo丁卯年&hellip&hellip丁卯年是哪一年?&rdquo &ldquo天聰元年。

    &rdquo &ldquo啊,天聰元年&hellip&hellip&rdquo我拖長了聲音,&ldquo那麼那個時候我還在呢,發生了什麼事?&rdquo 皇太極原本憤怒異常,突然被我胡攪蠻纏的岔開話題,先是一愣,漸漸裡眼神的恢複平靜,露出一脈柔情來:&ldquo我不信你能忘了!&rdquo 我抿嘴一笑,假裝恍然大悟道:&ldquo啊,想起來了,可是大汗親征,攻打錦州麼?&rdquo 皇太極面色一沉,惡狠狠的說:&ldquo你故意揭我創疤!&rdquo說着,雙手十指箕張,作勢向我撲來。

     我大笑着扭身閃開。

     &ldquo你傷了我的心!&rdquo他突然黯然下來,眼睑下垂,雙肩微顫。

     我先還笑得起勁,可轉眼見他咬着下唇一聲不吭,聯想到當年甯錦慘敗,他将自己關在書房内的情景,頓覺自己的玩笑有點過火了。

     &ldquo皇太極!&rdquo我慌了神,緊張的靠近他,&ldquo對不起&hellip&hellip&rdquo 輕輕觸碰他,他緊蹙着眉頭緩緩搖了搖頭。

     &ldquo對不起!對不起!&rdquo我一連疊聲的呼喊,心慌意亂,&ldquo對&hellip&hellip&rdquo 腰上猛地一緊,我嘤咛一聲被他用力摟在懷裡,驚訝間唇上一暖,已被他深深吻住。

    呼吸為之一窒,我憋得胸悶,伸手握拳捶他,他隻是不理,仍是勒緊我的腰肢,抵死纏綿。

     就在我快要透不過氣來時,他才戀戀不舍的放開我,眼眸深邃,情動意缱:&ldquo這是懲罰!&rdquo他用右手拇指輕輕撫觸我紅腫的唇瓣,魅惑的笑,&ldquo若是仍答錯,便再罰!&rdquo 我急忙舉雙手過頭,叫道:&ldquo我投降,我知你指的是元年正月裡阿敏和濟尓哈朗出征朝鮮之事。

    &rdquo 那一次出征,阿敏竟是一路進逼漢城,最後甚至把朝鮮國王李倧吓得逃離京都&hellip&hellip轉念想到此時阿敏早被幽禁于高牆之内,隻怕有生之年再難重見天日,不覺呆住,擔心自己失言,又會勾起皇太極的不快。

     然而他卻并未多加在意,低下頭又在我唇角偷去香吻一個,輕笑道:&ldquo答對了&hellip&hellip有賞。

    &rdquo &ldquo耍賴!&rdquo有很多時候,他在外人面前表現得異常冷酷無情,但在我面前卻仍像個長不大的孩子。

    時而會撒撒嬌,時而會惡作劇&hellip&hellip &ldquo悠然,你如何看待這封信呢?&rdquo 我歪着頭想了想:&ldquo我覺得你不該生氣啊,朝鮮長期受漢人儒家文化熏陶,以漢為尊,以明為主,會有這樣的抵觸行為是必然的。

    若是簡簡單單的一封書函能令他們俯首歸順,那才真的是想法太天真了呢。

    &rdquo我笑吟吟抓了他的辮梢放在手裡把玩,&ldquo你什麼時候變得天真了呢?皇太極&hellip&hellip&rdquo &ldquo壞女人!&rdquo他笑着扯回他的辮子,&ldquo倒是應該問,你什麼時候腦子變得這般好使了?&rdquo &ldquo我原就不笨,更何況我了解你&hellip&hellip我比任何人都要了解你,比了解我自己更甚!&rdquo 他微微動容,感性的凝視着我:&ldquo謝謝你,悠然。

    &rdquo話音一頓,轉開話題,傲然的說,&ldquo雖然這件事的确給我提供了一個發兵朝鮮的絕佳機會,但是&hellip&hellip如今當務之急還是得把精力集中放在定尊号的事情上。

    朝鮮的無禮我會記得,暫且由他們再逍遙一陣,早晚會收拾了他們!&rdquo 翌日,皇太極召諸貝勒大臣傳閱此信後,決定先遣人持書前往朝鮮曉以利害,勒令其以諸子大臣為人質送往盛京,如若不許,則将出兵征伐讨之,絕不容情。

     天聰十年三月廿二,外藩漠南蒙古十六部四十九貝勒齊聚盛京,承認皇太極為汗,并奉上&ldquo博格達&#8226徹辰汗&rdquo的尊号,其意為&ldquo寬溫仁聖皇帝&rdquo。

     數日後,都元帥孔有德、總兵官耿仲明、尚可喜等各率所屬官員請上尊号稱帝。

     四月初五,内外諸貝勒、滿洲、蒙古、漢軍百餘人聯合請上尊号稱帝。

    那日大殿之上,多爾衮代表滿洲捧滿字表文,科爾沁土謝圖濟農巴達禮代表蒙古捧蒙古字表文,孔有德代表漢官捧漢字表文,分别率群臣跪讀表文。

     事情發展到這個地步,接下來的一切已是水到渠成,順理成章。

     稱帝之日正式定在了四月十一。

     這日四更天剛過,原該正在齋戒中的皇太極突然跑到東宮來,強行把我從床上拖了起來,硬逼着我給他穿衣。

    我先還迷迷糊糊的雲裡霧裡,到得後來,見他身着朝服的站在窗下,炕桌上的燭台搖影,将他的英氣迫人映照得一目了然,舉手投足間自然而然的帶出一股威嚴冷峻的帝皇氣息。

     漸漸的,我手指發顫,竟是不能自已的捂住自己的面頰,流淚啜泣起來。

     皇太極慌了神,忙把我抱到床上,緊張的詢問我。

    我隻是怔怔的看着他哽咽流淚,說不出話來。

     &ldquo真是急死我了!&rdquo他生硬的繃緊了身子,用手托着我的下巴扳起我的臉,疼惜的替我拭去淚痕,&ldquo怎麼了?難道你不替我高興麼?&rdquo &ldquo我當然&hellip&hellip替你高興!我這是&hellip&hellip喜極而泣!&rdquo我一把吊住他的脖子,亦哭亦笑的摟緊了他,&ldquo你終于要稱帝了,你終于要成為大清的皇帝&hellip&hellip&rdquo 我等待這一刻,已經太久、太久&hellip&hellip久到以為這隻是個我窮其一生也無法等來的美夢,卻在這一刻,夢境成真,終于被我親眼目睹到了。

     &ldquo悠然!&rdquo他緊緊擁住我,托着我的腰将我從床上抱了起來,帶着我瘋狂的旋轉,&ldquo是的!我要稱帝了!我要做大清國的皇帝!而你&hellip&hellip将是我大清國的皇後!&rdquo 天旋地轉,我在刹那間失去思索的能力。

    他仿佛将我突然抛至雲端,氤氲朦胧,令我有種不真切的感覺。

     皇後&hellip&hellip 讓我做皇後?! 是的。

     皇後! 我并沒有聽錯。

     皇太極果然說到做到! 在我尚未從震驚中反應過來時,他已命人迅速替我換上大妃的禮服。

    整套衣裳穿戴在身上,裁減合體,肥瘦适中,這顯然并非是哲哲之物。

     我幾乎是在懵懂的狀态下被皇太極拖出了東宮,外頭負責儀仗的八十四名奴才一律綠衣黃褂,腰上系着紅帶子,排列有序的站滿了整個庭院,整裝待發。

     翔鳳樓前一群大大小小的汗妃們跪在地上恭候聖駕,哲哲跪在最前頭,聽得儀仗開始奏樂,便緩緩擡起頭來,秀目掃到我的一身打扮時,她全身一震,臉上剛剛揚起的笑容頓時僵住,嘴唇顫抖的抽搐,面如死灰,血色盡褪。

     汗妃們一個個呆若木雞的看着我,那些個又驚又羨的神情,似乎恨不能把我身上的禮服給扒下來,直接披到自個兒身上。

     時辰尚早,天色仍是灰蒙蒙的,皇太極不由分說的将我拖出翔鳳樓,連眼角餘光也未曾往哲哲她們那頭瞥上一眼,身後樂聲緊随,儀仗隊亦步亦趨。

     金銮殿前人頭攢動,我頓時呼吸一緊,窒息感撲面而來,隻覺得那一道道利刃般的目光投射在我身上,似乎能将我淩遲般痛苦。

     稀裡糊塗的腦子裡一團漿糊,等到回神,我已被皇太極帶進金銮殿,手拉着手踏上台階,端坐上金燦燦的龍椅。

     我别扭的挪動身子,作勢欲起,卻不料被皇太極霸道的按住,不得動彈。

     這時腳步聲井然有序的傳進大殿,八和碩貝勒、十七固山大臣,蒙古十六部四十九貝勒以及朝鮮派遣至盛京的兩名使臣魚貫而入。

     殿内烏壓壓的跪倒一片,我極目望去,透過敞開的殿門,可以清楚的看到殿外的空地上,參禮之人整齊的跪伏。

     &ldquo萬歲&mdash&mdash萬歲&mdash&mdash萬萬歲&mdash&mdash&rdquo 皇太極坐在我左側,嘴角勾起的淡淡笑容,全身上下無處不散發迷人的傲氣與自信。

     台階下,贊禮官手捧祝文,從一側走到中央,朗聲念道:&ldquo惟丙子年四月十一,滿洲國皇帝愛新覺羅皇太極感昭告于皇天後土之神曰:朕以眇躬嗣位以來,常思置器之重,時深履薄冰之虞,夜寐夙興,兢兢業業,十年于此,幸賴皇穹降佑,克興祖、父基業,征服朝鮮,統一蒙古,更獲玉玺,遠拓疆土。

    今内外臣民,謬推朕功,合稱尊号,以副天心。

    朕以明人尚為敵國,尊号不可遽稱,固辭弗獲,勉循群情,踐天子位,建國号曰大清,改元崇德元年&hellip&hellip&rdquo 我激動得全身顫栗,讷讷得說不出話來,隻覺得面對此情此景,百感交集,無語凝噎。

     少時,底下衆人列成左右兩班,我擡眼望去,隻見多爾衮與科爾沁貝勒巴達禮、多铎與豪格雙雙從左邊班列中站出,同時嶽托與額哲、杜度與孔有德雙雙從右邊班列中站出,他們每兩人合捧一枚皇帝禦用之寶,表情凝重肅穆,一齊上前跪獻至階前。

     我仔細瞧着這八個人,有滿有蒙又有漢&hellip&hellip皇太極即将成為一個統治滿蒙漢三族的皇帝,而不再是局限于滿族的大汗。

     &ldquo博格達&#8226徹辰汗萬歲&mdash&mdash萬歲&mdash&mdash萬萬歲&mdash&mdash&rdquo &ldquo寬溫仁聖皇帝萬歲&mdash&mdash萬歲&mdash&mdash萬萬歲&mdash&mdash&rdquo &ldquo大清皇帝萬歲&mdash&mdash萬歲&mdash&mdash萬萬歲&mdash&mdash&rdquo 震耳欲聾的歡呼聲連綿不絕的由殿内傳至殿外,呼聲雷動,幾乎每個人都是興奮的在振臂呼喊。

     我正倍感心神激蕩,忽然從一角傳來細碎的争執聲,先還動靜不是很大,可沒過幾分鐘,吵鬧聲居然穿透熱鬧喜慶的樂聲直達整個大殿。

     皇太極眼底射出一道犀利的寒芒,瞳仁愈發顯得黢黑深邃。

     大殿上正跪伏膜拜的人齊刷刷的把頭轉向那一側,我細眯起眼,角落裡光線不是很足,可依稀瞧服飾打扮,也能辨認出是兩名朝鮮人。

     這兩個人&hellip&hellip 如果沒記錯,是朝鮮國王懼怕大清有異動,而特意派遣至盛京的使者。

    略瘦些的名叫李廓,另一個叫羅德憲。

     瞧這架勢,兩個人皆是硬邦邦的直着身子,任由一旁的侍衛撕扯拉拽,隻是不肯屈膝下跪。

    争鬧間兩人衣衫俱裂,神情相當狼狽,然而臉上的傲氣卻仍一成不變。

     皇太極微微蹙眉,面現不悅之色。

    今天是他登基稱帝的大日子,卻沒想朝鮮人居然敢如此直面拂逆,這真好比當場扇他耳光,讓他下不來台。

     我暗暗焦急,突然人群裡跳起一個人來,沖着羅德憲上去便是一拳。

    羅德憲慘呼一聲,仰面翻倒,那人跳到他身上,揮拳便打。

    李廓在一旁被人拽住胳膊,眼看着同伴被毆,卻隻能不斷聲嘶力竭般的怒吼咒罵。

     &ldquo住手!&rdquo皇太極冷喝一聲,伸手遙指,&ldquo多铎,不得無理!&rdquo 多铎低咒一聲:&ldquo走着瞧,遲早要讓李倧跪在這殿上&hellip&hellip&rdquo悻悻退下。

     李廓和羅德憲狼狽的扶持而起,羅德憲滿臉瘀血,嘴角淌着血絲。

     &ldquo皇上,朝鮮使臣無禮,論罪當誅!&rdquo豪格啟奏,底下衆臣頓時紛紛依附,七嘴八舌的主張拿這兩朝鮮人祭天。

     我忐忑不安的看向皇太極,他面無表情的看着羅德憲和李廓,雖然相距甚遠,可那看似平靜的目光到底還是讓這兩個朝鮮使臣打了個哆嗦。

     &ldquo你們兩個&hellip&hellip&rdquo他緩緩啟口,聲音冷凝,猶如凍結的寒冰,&ldquo如此行徑,想必是李倧授意而為了。

    &rdquo 羅德憲和李廓聞言,面色大變,正待解釋些什麼,皇太極已搶在他們開口之前,冷哼道:&ldquo李倧讓你們對朕這般無禮,無非是想借朕的手殺了你們,讓世人覺得是朕先行挑起釁端,殺戮使臣,好使朕背上背棄盟誓之名&hellip&hellip&rdquo 羅德憲和李廓表情扭曲,一副義憤填膺卻偏又被皇太極硬逼着吞下蒼蠅的痛苦模樣。

     &ldquo朕就在盛京等着李倧送交人質&hellip&hellip如果仍是執迷不悟,便如多铎方才所言,朕自然有法子讓他親自到這裡來給朕下跪!&rdquo目光一寒,&ldquo你倆的不敬之罪,朕當教你們的大王如數償還!&rdquo 一席話語速平穩,波瀾不驚,偏又猶如一石激起千層浪。

     殿上群臣振奮,就連那些蒙古貝勒們也都一個個嚷聲叫好。

     羅德憲與李廓面如死灰,頹喪的被侍衛架着胳膊拖出殿去。

     一場風波就這麼被皇太極四兩撥千斤的化解了,表面看起來他仍是平靜而又安詳,但是我卻清楚的看到,他那隻扶在龍椅扶柄上的手已緊緊握成拳,泛白的骨節堅忍的突起着。

     整場祭天儀式下來,我已被擺弄得暈頭轉向,皇太極察覺出我的不适,體貼細心的吩咐太監先送我回後宮歇息。

     我長長的松了口氣,背上微微沁汗,頭頂的陽光有些耀眼。

    穿過金銮殿後的庭院,在拾階而上,方踏上翔鳳樓的第一層石梯,猛地有種異樣的感覺撲面襲來。

     我詫異的擡起頭,不禁愣住。

     一身石青色禮服穿戴的布木布泰冷冷的站在台階之上,左手扶住石杆。

    我從下往上仰望,她身後的翔鳳樓金壁輝煌,明晃晃的陽光細碎的灑在她頭臉之上,卻絲毫感覺不出她的暖氣。

     我吞了口唾沫,強笑着上前:&ldquo妹妹找我有事?&rdquo 她直剌剌的盯着我,眼神冰冷,裡面混雜了諸多複雜的情緒。

    我暗加戒備,瞥眼餘光掃見她右側袖管微微一動,她的手倏地擡了起來,疾速的揮向我。

     &ldquo喀!&rdquo我一把擒住她的手腕,擋住她掴來的巴掌。

     她的手微微顫抖,臉上有抹不敢置信的受挫與驚訝。

     我冷冷一笑,這兩年養尊處優的待在宮裡,久已不活動身手&mdash&mdash我從未在後宮這些女人面前耍弄刀劍,再加上這副骨架原就是江南漢人女子的典型代表,跟布木布泰相比,纖細而柔弱,仿佛不經她一擊。

     她似乎當真以為我就真如外表那般無能了。

     手指微微收緊,我并不急着放開她的手腕。

    布木布泰又羞又怒,雪白的臉孔漲得通紅,貝齒緊緊咬着下唇,倔強的瞪着我。

     &ldquo大玉兒!&rdquo翔鳳樓的那頭遙遠而又飄渺的傳來一聲呼喊。

     布木布泰唇上血色漸褪,嘴角顫抖的抽動兩下,我适可而止的松了手,臉上從容的保持笑意。

     &ldquo大妃吉祥!&rdquo我肅了肅身子,淡淡的望着從樓裡穿堂而出的哲哲。

     和早晨的裝扮不同,哲哲早已脫去禮服,換了套绛紫色的綢緞長袍,臉上妝容盡去,素淨卻又顯得雍容大方。

     我細細的端詳她,三十七歲的年齡雖然保養得當,可是歲月的蹉跎,家務的辛勞仍是在她的臉上刻畫出淡淡的痕迹,這已經不是我當年在梅林見到的那個稚嫩的少女,但那股子與生俱來的高貴卻從未消失過。

     反觀布木布泰,十餘年來似乎仍是倔強而又任性的個性,一點未曾改變。

    如果青春年少時可稱之為跳脫可愛,那麼如今卻隻是讓人徒增厭惡了。

     &ldquo大妃之稱可不敢當。

    &rdquo近乎自嘲的,哲哲冷冷啟口。

     &ldquo姑姑過謙了。

    &rdquo我笑着回答,目光不自覺的繞過哲哲,看向翔鳳樓内。

     幽冷甯靜的通道盡頭人影重疊,不用猜也知定是娜木鐘、巴特瑪&#8226璪等人在那裡候着瞧熱鬧。

     平台上,微風徐徐,三個科爾沁的女人成品字型的三足對峙。

     我忽然覺得好笑起來,許多年以前我也曾像哲哲這般,費盡心機的排斥任何接近皇太極的女人,隻求維護住自己最後的一點尊嚴和形式上的虛名地位。

     如今時光荏苒,我與她似乎轉了個個兒,輪到她為了那點虛名來挖空心思的折騰。

     當不當皇後真的有那麼重要麼? 死後不過是場空&hellip&hellip 我伸手撚動頸上的東珠,忽然替哲哲感到可悲起來,她這輩子到底在追逐些什麼?難道就隻是一個大妃之名,一個大清皇後之位? 輕輕歎息一聲,我慢悠悠的将那串長長的朝珠摘下,順勢套進哲哲的脖子。

     她猛地一震,略帶驚訝的看着我。

     &ldquo哈日珠拉給大妃請安!&rdquo我坦然淡笑,心中一片空明。

     布木布泰激動得一個箭步跨前:&ldquo你&hellip&hellip你不和姑姑争&hellip&hellip&rdquo 我笑着搖頭,壓低聲音:&ldquo姑姑,大清皇後是你的&hellip&hellip隻是你的。

    &rdquo 撇下她們姑侄兩個留在原地驚訝莫名,我徑直走進翔鳳樓。

     累了,我要去補眠。

     &ldquo哈日珠拉!&rdquo哲哲在身後喊我,語音微顫,困惑而又不解,&ldquo為什麼?&rdquo 為什麼?為什麼? 我笑。

     用低得隻自己能聽見的聲音回答:&ldquo因為&hellip&hellip不值得!&rdquo 因為皇後是你的,但是&hellip&hellip 皇太極永遠是我的! 崇德元年四月十二,皇太極稱帝的第二日,追尊始祖為澤王,高祖為慶王,曾祖為昌王,祖為福王。

    尊努爾哈赤谥号武皇帝,廟号太祖,陵曰福陵;尊孟古姐姐谥号武皇後。

    追封族祖禮敦巴圖魯為武功郡王,追封功臣費英東為直義公,額亦都為弘毅公。

     四月十五,遣返朝鮮使臣羅德憲、李廓二人,勒令朝鮮國王交出人質,否則兵臨朝鮮。

     四月廿三,論功封王,敕封大貝勒代善為和碩兄禮親王,濟爾哈朗為和碩鄭親王,多爾衮為和碩睿親王,多铎為和碩豫親王,豪格為和碩肅親王,嶽托為和碩成親王,阿濟格為多羅武英郡王,杜度為多羅安平貝勒,阿巴泰為多羅饒馀貝勒。

     蒙古貝勒當中,科爾沁巴達禮為和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