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偷襲 胎漏 返京 安胎 産子 獨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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角模糊的瞥到一抹鬼祟的身影，我心頭狂跳，凄厲的脫口尖叫：&ldquo小心&mdash&mdash&rdquo
&ldquo砰&mdash&mdash&rdquo伴随着我的喊叫聲，楊古利徐徐轉過身來，黃色的铠甲被鮮血染紅，他的胸口猶如綻開一朵無比詭異嬌豔的紅花。
藏身岩石後的朝鮮小兵見偷襲得逞，高舉着手裡的鳥铳興奮的大喊：&ldquo我射中他了！我射中他了！正黃旗的&hellip&hellip是大清皇帝！我射中大清皇帝了&hellip&hellip&rdquo 楊古利滿臉錯愕與不甘，我神魂俱飛，從馬上狼狽的翻下，踉踉跄跄的奔向他。
楊古利&hellip&hellip &ldquo&hellip&hellip楊古利，你打仗很厲害吧&hellip&hellip&rdquo 雙臂微張，寒風将他花白的發絲吹亂，在我距離他還有一丈遠時，這個身經百戰，頑強如鐵的漢子嘴裡狂噴出一口血霧，仰面倒下。
正黃旗的士兵及時沖上去抱住了他。
滿臉血污，他的眼瞪得大大的，僵硬的五指仍是将手中的鋼刀扣得極緊。
&ldquo&hellip&hellip格格，請上馬&hellip&hellip&rdquo &ldquo&hellip&hellip楊古利，你打仗很厲害吧？&rdquo &ldquo&hellip&hellip還行&hellip&hellip&rdquo &ldquo&hellip&hellip我乃建州舒穆祿楊古利是也&hellip&hellip&rdquo 楊古利&hellip&hellip 眼前猛地一黑，我險險摔倒在他身上，一時血氣上湧，隻覺得刹那間胸腔中迸發出難言的悲憤與凄涼。
為什麼？為什麼？為什麼&hellip&hellip 我失去理智的從他手裡掰下那柄鋼刀，發瘋般的沖了出去。
淚水模糊了我的視線，腦袋嗡嗡直響，仿佛有無數個嘈雜的聲音在怒吼，胸臆難舒，我需要發洩！ 需要&hellip&hellip洩恨！ &ldquo住手！&rdquo有人在我耳邊厲吼一聲，掌心驟然作痛，鋼刀被人硬生生的奪走。
我怅然若失，模糊間一張帥氣的臉孔跳入眼簾，緊張而又擔憂的抱緊了我：&ldquo阿步！不要這樣&hellip&hellip不要怕，有我在，沒事的&hellip&hellip你不要怕&hellip&hellip&rdquo &ldquo哥，你瘋啦？&rdquo多铎壓抑着嗓子，焦急的喊，&ldquo那麼多人在看，她是皇上的女人&hellip&hellip是關雎宮宸妃，不是你能碰得的&hellip&hellip&rdquo &ldquo滾開！&rdquo多爾衮怒喝一聲，&ldquo我在做什麼我心裡清楚，這點分寸不用你老來提醒我！&rdquo &ldquo哥！你真的瘋了！難道打下長山，不分晝夜的提前趕到這裡，就隻為了這個女人&hellip&hellip&rdquo 眩暈，意識在困頓中漸漸迷失。
皇太極，楊古利死了！ 我好怕！好怕&hellip&hellip 你在哪兒？快來救我，求你回來，不要離開我&hellip&hellip 我需要你，皇太極&hellip&hellip 眼皮澀得黏在一塊兒，我睡意正濃，不願睜眼。
一陣輕微的晃動卻是執著的要把我搖醒：&ldquo悠然&hellip&hellip醒醒&hellip&hellip&rdquo &ldquo嗯&hellip&hellip&rdquo我呻吟一聲，翻身緩緩睜開眼來。
皇太極一臉焦急的看着我，眼中有喜有憂，四目相對，他大大的松了口氣，顫巍巍的抱住了我：&ldquo吓死我了。
&rdquo 我漸漸清醒過來，回想起白天楊古利的慘死，不禁心有悱恻，感傷至深，忍不住落下淚來。
&ldquo皇&hellip&hellip皇上吉祥！&rdquo一名年約四十、滿面疲倦之色的男人被多爾衮生拉硬拽的拖進了王帳。
我見他服裝特異，赫然穿着朝鮮服飾，肩上戰戰兢兢的背負了一隻大木箱子。
皇太極不悅的蹙起了眉頭。
&ldquo這家夥在寬甸一帶也算是個小有名氣的大夫，我因見他醫術不賴，難得又會講咱們滿語，便收在軍中暫充醫官&hellip&hellip&rdquo 皇太極擺手，他顯然對朝鮮大夫的感觀印象不是很好。
我虛弱的笑了下，出聲打圓場：&ldquo你叫什麼名字？&rdquo 朝鮮男子顫了下，抖抖簌簌的回答：&ldquo回&hellip&hellip回&hellip&hellip&rdquo一時吃不準我的身份，隻得硬着頭皮磕頭道，&ldquo小的名叫韓應奎。
&rdquo 我點點頭，皇太極在一旁冷言插嘴道：&ldquo你滿語講的不錯。
&rdquo &ldquo是&hellip&hellip是。
勉強&hellip&hellip&rdquo冷汗滴滴嗒嗒的挂在他額頭。
皇太極陰郁着臉色，揮手示意他上前診脈，韓應奎戰戰兢兢的跪爬至榻前，我見他實在抖的厲害，于心不忍，轉頭向皇太極道：&ldquo咱們軍中的醫官何在？&rdquo 皇太極不答，多爾衮在一旁小聲解釋：&ldquo軍中的醫官如今都派出去了&hellip&hellip&rdquo我瞧他眼神閃爍，先還不明所以，回首又見皇太極冷漠淡然，頓時恍然醒悟。
是了。
這次随軍的醫官不下十位，若說都不在軍營内，那是不大可能，無法前來探病的唯一阻礙便是我的身份！ 我的身份不能輕易暴露，這是個瞞下不瞞上的機密，若是請了醫官來瞧病，難免有洩露的可能，若是因此陣前動搖軍心，旁的暫且不說，隻怕于皇太極的君王顔面已是有害無益。
心下了然。
這個韓應奎&hellip&hellip在替我應診之後，隻怕會被滅口！ 殺一個軍醫需要一個合理的借口，但是殺一個朝鮮人卻是再正常不過的事情。
我心恻然，韓應奎顫顫的伸出手指，搭在我右手腕側。
&ldquo咝？&rdquo他倒吸一口冷氣，眼睑掀起，詫異的揚眸瞥了我一眼。
我微微颔首，示意他莫要驚慌。
他因發現我是女子，愈發的誠惶誠恐，按在腕上的手指抖個不停。
&ldquo怎麼說？&rdquo皇太極低沉探詢。
韓應奎倏地縮手，一臉震駭：&ldquo請&hellip&hellip請夫人換左手&hellip&hellip容小的再診一次&hellip&hellip&rdquo 皇太極面現不耐之色，我将左手遞與他，軟聲安撫：&ldquo不急的，先生慢慢診斷就是。
&rdquo 韓應奎卻是愈發怕得厲害，面上血色盡退，足足過了三四分鐘，他忽然倒退兩步，頻頻磕頭道：&ldquo皇上饒過小的吧！小的擅長骨科外症，您讓小的在軍中替将士療傷接骨，這原非難事&hellip&hellip隻是這位&hellip&hellip這位&hellip&hellip千金貴體，小的實在不敢妄加斷言&hellip&hellip&rdquo &ldquo到底怎麼回事！&rdquo多爾衮沖動的一把将他從地上拎了起來，咬牙，&ldquo你倒是給句整話，若是隻會拿言語搪塞，我留你何用？&rdquo &ldquo九王饒命！九王饒命！&rdquo韓應奎吓得痛哭流涕，慌道：&ldquo這位夫人原是喜脈&hellip&hellip&rdquo &ldquo什麼？！&rdquo皇太極從椅子上彈跳而起，原本鎮定自若的冷靜面具完全被擊潰，驚訝、震撼、狂喜&hellip&hellip種種神情在他臉上一一閃過。
多爾衮的手一松，韓應奎撲通摔倒在地。
喜脈&hellip&hellip怎麼可能？ 我驚呆，腦子裡糊塗得像是一鍋稀爛的粥。
自上月行經過後，我身子便一直不大好，皇太極體貼我，夜裡雖仍是同榻而眠，卻從未再行夫妻之禮。
這&hellip&hellip這韓應奎突然間告訴我，我懷孕了！我不知道自己該不該信，這簡直就是&hellip&hellip最最莫名其妙的一筆糊塗帳！ &ldquo喜脈？！&rdquo皇太極一個箭步沖上去，也顧不得帝皇尊顔了，直接大手一撈，将韓應奎從地上拽了起來，&ldquo你說的可是真的？她有喜了&hellip&hellip哈哈，朕要做阿瑪了&hellip&hellip&rdquo 相對于皇太極的欣喜若狂，多爾衮面色陰暗，我顧不得分心去分析他臉色難看的原因，隻是憋着滿心的困惑，尴尬的看着皇太極。
&ldquo悠然&hellip&hellip&rdquo皇太極撲到我跟前，牢牢的抓住我的手，一雙漆黑的眸瞳熠熠生輝，好似天上的繁星般耀眼，煞是迷人。
那股興奮深深的震撼我的心靈，即使我心中困惑未解，亦被他的喜悅傳染，由衷的展露笑容。
&ldquo我要做阿瑪了！我終于要做阿瑪了&hellip&hellip&rdquo &ldquo皇上！&rdquo我拍着他的臂膀，示意他鎮定，&ldquo你早已是阿瑪了！&rdquo 他難道忘了豪格、敖漢，還有一大群的子女了麼？瞧他此刻的興奮勁，竟像是第一次聽到妻子懷孕似的，也不怕被多爾衮瞧見，日後落個恥笑君王的話柄。
&ldquo恭喜皇上！&rdquo多爾衮适時跪下，頭壓得很低，聲音冷靜得可怕，明為恭喜，卻是都聽不出一絲半點的喜悅之情。
皇太極早已喜出望外，哪裡還聽得出多爾衮的異樣，隻是眉開眼笑的望着我：&ldquo悠然，謝謝你&hellip&hellip謝謝你&hellip&hellip我居然不知道你有孕了，這些天盡忙于戰事，未曾好好照顧你&hellip&hellip&rdquo 何止他不知道，連我自己都不知道呢。
我若有所思的轉頭看向韓應奎，羞澀的啟口：&ldquo敢問先生，孕期多久了？&rdquo &ldquo三&hellip&hellip三個月&hellip&hellip&rdquo 三個月？我猛地瞪大眼睛。
這是怎麼回事？！ &ldquo皇上饒命！&rdquo韓應奎突然顫聲低呼，&ldquo娘娘&hellip&hellip娘娘的脈象有滑胎之相&hellip&hellip隻恐、隻恐胎兒不保&hellip&hellip&rdquo 天旋地轉，我幾欲暈厥，一雙手死死的攥住皇太極的衣袖，隻覺四周空氣稀薄，呼吸困難。
&ldquo娘娘血氣不穩，恕小的鬥膽，請問&hellip&hellip月前娘娘可曾有腰腹墜脹、胎漏下血之狀&hellip&hellip&rdquo &ldquo住口！&rdquo皇太極厲聲冷喝，&ldquo這是朕的孩兒！你聽明白了，這是大清國的皇嗣！&rdquo 多爾衮猛地一顫，倏然擡起頭來，目光冷峻森沉。
韓應奎抖若篩糠：&ldquo是&hellip&hellip小的，不敢&hellip&hellip胡言亂語&hellip&hellip娘、娘娘玉體&hellip&hellip&rdquo 我虛軟的癱倒，淚水奪眶而出。
原來是這樣！ 原來&hellip&hellip竟是這樣！ &ldquo皇上饒命，小的&hellip&hellip惶恐&hellip&hellip皇上若是不信&hellip&hellip可請、請軍中禦醫容後複診&hellip&hellip&rdquo 孩子&hellip&hellip我的孩子&hellip&hellip 手掌下意識的撫上小腹，心如刀絞，淚雨漣漣。
&ldquo别哭&hellip&hellip&rdquo皇太極忍噎抱住我，面色雪白，一字一頓的說，&ldquo朕乃一國之君，受天庇佑！沒道理保不住咱們的孩子&hellip&hellip朕以天子之名向上天祈誓，願以帝王之尊換你母子安康&hellip&helli
藏身岩石後的朝鮮小兵見偷襲得逞，高舉着手裡的鳥铳興奮的大喊：&ldquo我射中他了！我射中他了！正黃旗的&hellip&hellip是大清皇帝！我射中大清皇帝了&hellip&hellip&rdquo 楊古利滿臉錯愕與不甘，我神魂俱飛，從馬上狼狽的翻下，踉踉跄跄的奔向他。
楊古利&hellip&hellip &ldquo&hellip&hellip楊古利，你打仗很厲害吧&hellip&hellip&rdquo 雙臂微張，寒風将他花白的發絲吹亂，在我距離他還有一丈遠時，這個身經百戰，頑強如鐵的漢子嘴裡狂噴出一口血霧，仰面倒下。
正黃旗的士兵及時沖上去抱住了他。
滿臉血污，他的眼瞪得大大的，僵硬的五指仍是将手中的鋼刀扣得極緊。
&ldquo&hellip&hellip格格，請上馬&hellip&hellip&rdquo &ldquo&hellip&hellip楊古利，你打仗很厲害吧？&rdquo &ldquo&hellip&hellip還行&hellip&hellip&rdquo &ldquo&hellip&hellip我乃建州舒穆祿楊古利是也&hellip&hellip&rdquo 楊古利&hellip&hellip 眼前猛地一黑，我險險摔倒在他身上，一時血氣上湧，隻覺得刹那間胸腔中迸發出難言的悲憤與凄涼。
為什麼？為什麼？為什麼&hellip&hellip 我失去理智的從他手裡掰下那柄鋼刀，發瘋般的沖了出去。
淚水模糊了我的視線，腦袋嗡嗡直響，仿佛有無數個嘈雜的聲音在怒吼，胸臆難舒，我需要發洩！ 需要&hellip&hellip洩恨！ &ldquo住手！&rdquo有人在我耳邊厲吼一聲，掌心驟然作痛，鋼刀被人硬生生的奪走。
我怅然若失，模糊間一張帥氣的臉孔跳入眼簾，緊張而又擔憂的抱緊了我：&ldquo阿步！不要這樣&hellip&hellip不要怕，有我在，沒事的&hellip&hellip你不要怕&hellip&hellip&rdquo &ldquo哥，你瘋啦？&rdquo多铎壓抑着嗓子，焦急的喊，&ldquo那麼多人在看，她是皇上的女人&hellip&hellip是關雎宮宸妃，不是你能碰得的&hellip&hellip&rdquo &ldquo滾開！&rdquo多爾衮怒喝一聲，&ldquo我在做什麼我心裡清楚，這點分寸不用你老來提醒我！&rdquo &ldquo哥！你真的瘋了！難道打下長山，不分晝夜的提前趕到這裡，就隻為了這個女人&hellip&hellip&rdquo 眩暈，意識在困頓中漸漸迷失。
皇太極，楊古利死了！ 我好怕！好怕&hellip&hellip 你在哪兒？快來救我，求你回來，不要離開我&hellip&hellip 我需要你，皇太極&hellip&hellip 眼皮澀得黏在一塊兒，我睡意正濃，不願睜眼。
一陣輕微的晃動卻是執著的要把我搖醒：&ldquo悠然&hellip&hellip醒醒&hellip&hellip&rdquo &ldquo嗯&hellip&hellip&rdquo我呻吟一聲，翻身緩緩睜開眼來。
皇太極一臉焦急的看着我，眼中有喜有憂，四目相對，他大大的松了口氣，顫巍巍的抱住了我：&ldquo吓死我了。
&rdquo 我漸漸清醒過來，回想起白天楊古利的慘死，不禁心有悱恻，感傷至深，忍不住落下淚來。
&ldquo皇&hellip&hellip皇上吉祥！&rdquo一名年約四十、滿面疲倦之色的男人被多爾衮生拉硬拽的拖進了王帳。
我見他服裝特異，赫然穿着朝鮮服飾，肩上戰戰兢兢的背負了一隻大木箱子。
皇太極不悅的蹙起了眉頭。
&ldquo這家夥在寬甸一帶也算是個小有名氣的大夫，我因見他醫術不賴，難得又會講咱們滿語，便收在軍中暫充醫官&hellip&hellip&rdquo 皇太極擺手，他顯然對朝鮮大夫的感觀印象不是很好。
我虛弱的笑了下，出聲打圓場：&ldquo你叫什麼名字？&rdquo 朝鮮男子顫了下，抖抖簌簌的回答：&ldquo回&hellip&hellip回&hellip&hellip&rdquo一時吃不準我的身份，隻得硬着頭皮磕頭道，&ldquo小的名叫韓應奎。
&rdquo 我點點頭，皇太極在一旁冷言插嘴道：&ldquo你滿語講的不錯。
&rdquo &ldquo是&hellip&hellip是。
勉強&hellip&hellip&rdquo冷汗滴滴嗒嗒的挂在他額頭。
皇太極陰郁着臉色，揮手示意他上前診脈，韓應奎戰戰兢兢的跪爬至榻前，我見他實在抖的厲害，于心不忍，轉頭向皇太極道：&ldquo咱們軍中的醫官何在？&rdquo 皇太極不答，多爾衮在一旁小聲解釋：&ldquo軍中的醫官如今都派出去了&hellip&hellip&rdquo我瞧他眼神閃爍，先還不明所以，回首又見皇太極冷漠淡然，頓時恍然醒悟。
是了。
這次随軍的醫官不下十位，若說都不在軍營内，那是不大可能，無法前來探病的唯一阻礙便是我的身份！ 我的身份不能輕易暴露，這是個瞞下不瞞上的機密，若是請了醫官來瞧病，難免有洩露的可能，若是因此陣前動搖軍心，旁的暫且不說，隻怕于皇太極的君王顔面已是有害無益。
心下了然。
這個韓應奎&hellip&hellip在替我應診之後，隻怕會被滅口！ 殺一個軍醫需要一個合理的借口，但是殺一個朝鮮人卻是再正常不過的事情。
我心恻然，韓應奎顫顫的伸出手指，搭在我右手腕側。
&ldquo咝？&rdquo他倒吸一口冷氣，眼睑掀起，詫異的揚眸瞥了我一眼。
我微微颔首，示意他莫要驚慌。
他因發現我是女子，愈發的誠惶誠恐，按在腕上的手指抖個不停。
&ldquo怎麼說？&rdquo皇太極低沉探詢。
韓應奎倏地縮手，一臉震駭：&ldquo請&hellip&hellip請夫人換左手&hellip&hellip容小的再診一次&hellip&hellip&rdquo 皇太極面現不耐之色，我将左手遞與他，軟聲安撫：&ldquo不急的，先生慢慢診斷就是。
&rdquo 韓應奎卻是愈發怕得厲害，面上血色盡退，足足過了三四分鐘，他忽然倒退兩步，頻頻磕頭道：&ldquo皇上饒過小的吧！小的擅長骨科外症，您讓小的在軍中替将士療傷接骨，這原非難事&hellip&hellip隻是這位&hellip&hellip這位&hellip&hellip千金貴體，小的實在不敢妄加斷言&hellip&hellip&rdquo &ldquo到底怎麼回事！&rdquo多爾衮沖動的一把将他從地上拎了起來，咬牙，&ldquo你倒是給句整話，若是隻會拿言語搪塞，我留你何用？&rdquo &ldquo九王饒命！九王饒命！&rdquo韓應奎吓得痛哭流涕，慌道：&ldquo這位夫人原是喜脈&hellip&hellip&rdquo &ldquo什麼？！&rdquo皇太極從椅子上彈跳而起，原本鎮定自若的冷靜面具完全被擊潰，驚訝、震撼、狂喜&hellip&hellip種種神情在他臉上一一閃過。
多爾衮的手一松，韓應奎撲通摔倒在地。
喜脈&hellip&hellip怎麼可能？ 我驚呆，腦子裡糊塗得像是一鍋稀爛的粥。
自上月行經過後，我身子便一直不大好，皇太極體貼我，夜裡雖仍是同榻而眠，卻從未再行夫妻之禮。
這&hellip&hellip這韓應奎突然間告訴我，我懷孕了！我不知道自己該不該信，這簡直就是&hellip&hellip最最莫名其妙的一筆糊塗帳！ &ldquo喜脈？！&rdquo皇太極一個箭步沖上去，也顧不得帝皇尊顔了，直接大手一撈，将韓應奎從地上拽了起來，&ldquo你說的可是真的？她有喜了&hellip&hellip哈哈，朕要做阿瑪了&hellip&hellip&rdquo 相對于皇太極的欣喜若狂，多爾衮面色陰暗，我顧不得分心去分析他臉色難看的原因，隻是憋着滿心的困惑，尴尬的看着皇太極。
&ldquo悠然&hellip&hellip&rdquo皇太極撲到我跟前，牢牢的抓住我的手，一雙漆黑的眸瞳熠熠生輝，好似天上的繁星般耀眼，煞是迷人。
那股興奮深深的震撼我的心靈，即使我心中困惑未解，亦被他的喜悅傳染，由衷的展露笑容。
&ldquo我要做阿瑪了！我終于要做阿瑪了&hellip&hellip&rdquo &ldquo皇上！&rdquo我拍着他的臂膀，示意他鎮定，&ldquo你早已是阿瑪了！&rdquo 他難道忘了豪格、敖漢，還有一大群的子女了麼？瞧他此刻的興奮勁，竟像是第一次聽到妻子懷孕似的，也不怕被多爾衮瞧見，日後落個恥笑君王的話柄。
&ldquo恭喜皇上！&rdquo多爾衮适時跪下，頭壓得很低，聲音冷靜得可怕，明為恭喜，卻是都聽不出一絲半點的喜悅之情。
皇太極早已喜出望外，哪裡還聽得出多爾衮的異樣，隻是眉開眼笑的望着我：&ldquo悠然，謝謝你&hellip&hellip謝謝你&hellip&hellip我居然不知道你有孕了，這些天盡忙于戰事，未曾好好照顧你&hellip&hellip&rdquo 何止他不知道，連我自己都不知道呢。
我若有所思的轉頭看向韓應奎，羞澀的啟口：&ldquo敢問先生，孕期多久了？&rdquo &ldquo三&hellip&hellip三個月&hellip&hellip&rdquo 三個月？我猛地瞪大眼睛。
這是怎麼回事？！ &ldquo皇上饒命！&rdquo韓應奎突然顫聲低呼，&ldquo娘娘&hellip&hellip娘娘的脈象有滑胎之相&hellip&hellip隻恐、隻恐胎兒不保&hellip&hellip&rdquo 天旋地轉，我幾欲暈厥，一雙手死死的攥住皇太極的衣袖，隻覺四周空氣稀薄，呼吸困難。
&ldquo娘娘血氣不穩，恕小的鬥膽，請問&hellip&hellip月前娘娘可曾有腰腹墜脹、胎漏下血之狀&hellip&hellip&rdquo &ldquo住口！&rdquo皇太極厲聲冷喝，&ldquo這是朕的孩兒！你聽明白了，這是大清國的皇嗣！&rdquo 多爾衮猛地一顫，倏然擡起頭來，目光冷峻森沉。
韓應奎抖若篩糠：&ldquo是&hellip&hellip小的，不敢&hellip&hellip胡言亂語&hellip&hellip娘、娘娘玉體&hellip&hellip&rdquo 我虛軟的癱倒，淚水奪眶而出。
原來是這樣！ 原來&hellip&hellip竟是這樣！ &ldquo皇上饒命，小的&hellip&hellip惶恐&hellip&hellip皇上若是不信&hellip&hellip可請、請軍中禦醫容後複診&hellip&hellip&rdquo 孩子&hellip&hellip我的孩子&hellip&hellip 手掌下意識的撫上小腹，心如刀絞，淚雨漣漣。
&ldquo别哭&hellip&hellip&rdquo皇太極忍噎抱住我，面色雪白，一字一頓的說，&ldquo朕乃一國之君，受天庇佑！沒道理保不住咱們的孩子&hellip&hellip朕以天子之名向上天祈誓，願以帝王之尊換你母子安康&hellip&helli