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放下 撫順 逃難 渡河 絕境 受傷 賭氣 禮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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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唉,難道我好心還做錯事了不成?&rdquo 我苦笑,心裡隐約想明白了是怎麼一回事。

     皇太極&hellip&hellip他這是在跟我賭氣呢!那日臨走前給他留言,要他善待正妻,隻怕反而惹惱了他。

    我讓他待哲哲好,他就偏将哲哲打入冷宮,寵幸其他兩名側室,令其得孕&hellip&hellip他這是在氣我、惱我、報複我,進而遷怒于人! 這真是一筆糊塗帳啊! 我的&ldquo好心&rdquo隻怕比葛戴的&ldquo好心&rdquo要糟糕十倍,竟連累得哲哲成了一個可憐又無辜的犧牲品。

     歌玲澤動作麻利的替皇太極脫去外褂,他卻不耐的揮揮手,打發她出去。

     我歪靠在軟榻上,手裡捧着《三國演義》,假裝沒看到他向我使的眼色。

     &ldquo哎!&rdquo他終于還是耐不住叫了起來,&ldquo過來替我解扣子!&rdquo &ldquo自己解,你又不是沒手!&rdquo我翻個身背向他,繼續假裝看書。

     他靠了過來,左手環上我的腰,下颌在我臉上細細的磨蹭。

    胡茬子異常紮人,我回眸瞥去,見他滿眼紅絲,臉頰清瘦得愈發厲害。

     &ldquo怎麼回事?居然累成這樣,又是熬了幾宿未睡?&rdquo &ldquo嗯。

    &rdquo他眯着眼,唇角漫不經心的勾起,懶懶的散着慵懶的氣息。

    這個時候的皇太極是完全放松的,不是八阿哥,不是四貝勒,他在我眼裡,隻是一個令我心疼的男人。

     &ldquo扣子&hellip&hellip替我解扣子&hellip&hellip&rdquo他低喃,唇印逐漸往下,吻在我的脖子上。

     我怕癢的咯咯一笑,伸手推他:&ldquo叫小丫頭服侍你,我可不會伺候人&hellip&hellip&rdquo &ldquo那我不管!&rdquo他霸道的抱住我,将我手裡的書冊抽走,扔在地上,忽然壞壞的一笑,&ldquo要不然&hellip&hellip換我伺候你吧!&rdquo沒等我反應過來,他忽然騰空将我從軟榻上抱了起來,大步往内屋走去。

     面上火辣辣的燒了起來,我暈乎乎的忘卻了一切。

     床榻上鋪着厚軟的錦被,衣衫不知什麼時候盡數褪去,溫暖的肌膚透露在冰冷的空氣裡,我打了個哆嗦,皇太極随即覆了上來,用滾燙的身子包住了我。

     &ldquo嗯!&rdquo忘情的親昵換來背上傷口的一絲劇痛,我咝咝的吸着冷氣,擰緊了眉頭。

     &ldquo我瞧瞧!讓我瞧瞧&hellip&hellip&rdquo他緊張的翻過我的身子,略顯冰冷的手指輕輕撫觸上我的背,疼痛感随即被一種酥麻瘙癢所取代,令我全身顫慄,情難自禁的逸出一聲暧昧的呻吟。

     他吓了一跳,手指迅速離開皮膚:&ldquo可是又弄疼了你?&rdquo 我羞澀難當,臉蒙在被子裡吃吃的笑。

    随他怎麼去想,反正打死我也不會承認其實是他的觸摸引起了我的生理反應。

     &ldquo傷口結痂了&hellip&hellip&rdquo他輕輕歎息,我側過頭,沒見着他人,卻突然感到背上一涼,濕濡柔軟的唇片滑過我的背脊,落在我的傷疤上。

     &ldquo嗯&hellip&hellip&rdquo我一顫,全身血液如遭電擊迅速流轉,□在外的肌膚泛起一層細密的疙瘩,涼涼的酥麻感從背心滲透進四肢百骸。

    嘤咛一聲,我大口大口的喘氣,他的唇沿着□的背肌一路往下,右手從我腋下插入,罩住我的胸口,那種掌心生滿長滿老繭摩挲産生的粗糙感,令我心跳加快,心裡湧出一股異樣的快感。

     &ldquo喜歡麼?悠然&hellip&hellip你可喜歡我這般親你?&rdquo 我怪叫一聲,轉身撲向他,将他推倒在床鋪上。

    他睜着熠熠生輝的雙眸,眼底蘊滿笑意:&ldquo怎麼了?&rdquo &ldquo那我也&hellip&hellip問問你,可喜歡我這樣吻你?&rdquo我紅着臉啞聲,低下頭在他唇上啄了下,探出舌尖沿着他的頸線一路往下舔,滑到鎖骨處時,我清晰的聽到他喉結一動,咕咚咽了一聲。

    我暗自好笑,越發得意起來,舌尖輕挑,從他胸口一路滑向小腹。

     &ldquo悠然&mdash&mdash&rdquo他猛地低吼一聲,按住我繼續往下的腦袋,&ldquo你這笨女人&hellip&hellip&rdquo他突然翻身躍起,将我反壓于身下,&ldquo原本顧念你有傷在身,我還想再忍兩天的&hellip&hellip可現在你卻反而來招惹我,你說怎麼辦?&rdquo &ldquo怎麼辦?&rdquo我臉燙如火。

     他咬牙吸氣,眼底交織着濃烈的□:&ldquo你得負責到底&hellip&hellip&rdquo &ldquo嗯,我負責&hellip&hellip&rdquo我攬臂勾下他的脖子,牙齒輕輕啃噬他的耳垂,咯咯輕笑,&ldquo你放心,我會對你負責的&hellip&hellip&rdquo 他悶哼一聲,終于被我挑逗得失去理智,發狂般吻住我&hellip&hellip 睡意方濃,懷裡原本充實的感覺卻是驟然一空,涼涼的空氣鑽了進來,我迷迷糊糊的伸出胳膊,在身側摸索,呢喃:&ldquo安生乖哦,不哭&hellip&hellip&rdquo 手摸了個空,我心裡随即跟着一空,半睡半醒間頓覺悲痛難忍,竟而失聲哭了出來:&ldquo安生&mdash&mdash安生&mdash&mdash&rdquo &ldquo悠然!悠然!醒醒&hellip&hellip&rdquo有人推我,迫使我睜開惺松睡眼。

    淚水濕了眼角,微弱的燭光搖曳映照出皇太極擔憂的臉色。

    我瞪大了眼,他已經穿戴整齊,正倚坐床側,輕柔的拍着我,&ldquo沒事,隻是做噩夢!&rdquo 我擁着被子撐起上身:&ldquo要進宮議事了麼?&rdquo 他點頭。

     窗外青灰一片,天尚未透亮,他卻已要出門。

     &ldquo你睡的太少了&hellip&hellip&rdquo我憐惜的望着他,早知道昨晚上就不該纏他&hellip&hellip轉念回憶起昨夜的纏綿,臉上又是一熱。

     &ldquo你接着睡吧。

    &rdquo他輕輕的在我額上印了一吻,寵溺的勾起一抹溫柔的笑意,&ldquo回來給你帶禮物。

    &rdquo 禮物?我心裡一甜,忍不住咧嘴笑了:&ldquo那你要早些回來,我等着收禮物!&rdquo &ldquo好。

    &rdquo他放我重新躺好,掖緊被子,最後摸了摸我披散的長發。

     身子是疲倦而又沉重的,看着他颀長的身影慢慢的飄出視線,意識漸漸再次朦胧起來。

     等到再次醒來已是日上三竿,一上午便坐在園子裡發呆消磨時間,滿腦子隻想着皇太極所說的禮物,竟是隐隐生出一股興奮莫名的心情。

     到了午間,歌玲澤勸我回房歇歇,我瞥了眼身後拖拖拉拉跟随的四名小丫頭,兩名侍衛,感覺有些想笑,卻又透了些許無奈。

     皇太極至今還是沒能對我放下戒心,平常他會和歌玲澤兩個輪流替班,二十四小時貼身黏着我。

    除此之外,隻要踏出門檻一步,大堆的丫頭媽子、侍衛嬷嬷立刻會像跟屁蟲一樣緊迫盯人,一刻也不讓人清淨。

     我加快腳步,故意拼命往旮旯裡鑽,可憐那一票人隻得跟着我在狹窄的過道内蹿上跳下,歌玲澤急得額頭冒汗,低低的喊:&ldquo慢點&hellip&hellip主子!您小心别崴了腳!&rdquo 我忍俊不住放聲大笑,喘籲着扶牆站定,面前豁然開朗,原來竟是跑到了一處小院。

    院落收拾得甚為别緻清雅,不算太大的庭院内種滿了盛放的白梅。

     我深深吸了口氣,忽然愛煞了這片潔白無暇的梅林,正要跨步過去,忽然袖管一緊,竟是歌玲澤拉住了我:&ldquo主子,回吧&hellip&hellip&rdquo &ldquo我采一株白梅回去!&rdquo &ldquo主子,這白梅是&hellip&hellip&rdquo &ldquo你也喜歡這白梅麼?&rdquo悠悠的,梅叢間飄出一縷溫婉輕柔的聲音。

    我眼前一亮,一道月牙白的窈窕身影從花間轉了出來,高長個頭,容長臉兒,臉上白白淨淨的未搽一點胭脂,眉宇間透着溫柔妩媚,她靜靜的站在梅花枝底,目光平定安詳的投向我。

     她唇角微翹,似乎在笑,但眨眼卻又讓我覺得這隻是自己的一份錯覺,那雙眼清亮如水,瞧着我的時候眼睫一眨不眨,沒有驚訝,沒有好奇,沒有半分情緒的波動。

     然後她沖我盈盈一笑,随即旋身,左手纖長白皙的手指攀住一株白梅的枝幹,右手寒光一閃,隻聽&ldquo咔嚓&rdquo一聲,竟是用手裡的一柄銀剪剪下一枝花蕊甚多的白梅。

    &ldquo喜歡便拿去吧,隻是這花香不濃,怕不合你心意!&rdquo她回身将梅枝遞給我,舉手投足自然流露出一股淡雅貴氣。

     這是一個從小受過良好教育的高貴女子!她&hellip&hellip絕非普通人! 在歌玲澤不等我吩咐,主動上前接下那枝白梅後,我已然猜出這個白衣女子的身份。

    錯愕隻在瞬間,我瞅了眼那枝白梅,回眸沖她笑了笑:&ldquo爺不愛聞太濃的香味,這白梅&hellip&hellip正合我意!&rdquo停頓了下,目光毫不避諱的迎向她,&ldquo多謝大福晉,恕我叨擾,告辭了!&rdquo 她朱唇微啟,似乎想要再說些什麼,我隻當未見,趕在她開口之前扭頭拔腳。

    歌玲澤尴尬的行了跪安禮,這才匆匆忙忙的追上我。

     這&hellip&hellip就是哲哲了!博爾濟吉特氏哲哲,科爾沁的格格,皇太極的嫡妻! 這個時候,我心裡悒郁得直想放聲吼上兩嗓子。

     路上沒再說話,甚至連一絲笑意也沒有。

    一行人見我臉色不豫,半點聲氣都不敢吭,默默的跟了我回到住處。

     才進院子,就聽薩爾瑪笑道:&ldquo側福晉可回來了!&rdquo忙不疊的回身朝裡頭招呼,&ldquo哎,趕緊把大格格抱來讓側福晉瞧瞧!&rdquo 我正憋氣,忽聽一串咯咯嬌笑聲一路灑了過來,稚嫩的童音撥散我的郁悶與不快。

    一身鮮亮嶄新的大紅棉襖裹着的一個粉嘟嘟的小女娃兒,由乳母嬷嬷抱着飛快走向我。

     小腦袋兩側梳着小鬏,臉蛋圓圓的,皮膚白皙嫩滑,似水蜜桃般粉粉的能掐出水來,眉心上點了一顆朱玉紅钿,眉毛雖淡,可一雙眼睛又大又圓,眸瞳烏黑透亮,笑起時彎彎的眯成了一道縫。

     隻一眼,我便打心底湧起無限歡喜,這女孩兒長得實在太漂亮了,精緻得就如同芭比娃娃般,我忍不住伸手去握她的小手。

    她也不怕生,眼睛烏溜溜的盯着我看,忽然咯咯笑了下,張開雙臂,脆生生的喊:&ldquo阿牟,抱!阿牟抱抱&hellip&hellip&rdquo 我又驚又喜,沒等我伸手去接,她已從乳母嬷嬷的懷裡向我直撲過來。

    &ldquo嗳&rdquo地聲,我趕緊将她牢牢的摟定懷中。

     &ldquo看來大格格和側福晉真的有緣&hellip&hellip&rdquo薩爾瑪憨憨的笑着。

     乳母嬷嬷恭恭敬敬的給我行了禮,我瞧着她挺眼生,竟不像是四貝勒府的奴才。

    &ldquo大格格,不該叫阿牟,你該叫太太才是。

    &rdquo 女娃兒轉動眼珠,噘着紅紅的小嘴撇頭:&ldquo不要!&rdquo她将我脖子摟緊,&ldquo不是太太,是阿牟!&rdquo 滿語的&ldquo阿牟&rdquo是指伯母,&ldquo太太&rdquo喊的則是祖母&hellip&hellip我心裡打了咯噔,不禁迷惑起來,問道:&ldquo這是誰家的女孩兒?&rdquo 不待旁人回答,懷裡的小人兒已乖巧的膩聲喊:&ldquo蘭豁爾是阿牟家的女孩兒!&rdquo 衆人哈哈大笑,我輕輕捏了下她的小臉,笑問:&ldquo你叫蘭豁爾?幾歲啦?你阿瑪是哪個啊?&rdquo 蘭豁爾歪着小腦袋想了想,奶聲奶氣的掰着手指頭說:&ldquo四歲!蘭豁爾今年四歲了&hellip&hellip我阿瑪是嶽托&hellip&hellip&rdquo 嶽托!我呼吸一窒,一縷說不清道不明的苦澀滋味湧上心頭,倏然失神無語。

     &ldquo回側福晉話。

    &rdquo一旁的乳母嬷嬷趕緊替小主子接過話題,謙恭的答道,&ldquo我們大格格是大貝勒的長孫女&hellip&hellip&rdquo 嶽托長女,大貝勒&hellip&hellip代善的孫女! 強迫自己忽略掉隐隐泛起的酸楚,我溫柔的摸着蘭豁爾的小臉。

    難怪方才第一眼覺得這孩子面善,看着教人親近,她的眼眉可不就與代善有五六分的酷似麼? 代善啊&hellip&hellip神智不禁飄忽回到過去,我至今還能清晰的記起與他相處的點點滴滴,那溫潤如玉般的眼眸,淡定從容的笑意,以及深情不渝的話語&hellip&hellip 眼睛有些幹澀發疼,我眨了下,蘭豁爾窩在我懷裡,小手撥弄着我的耳墜子,一臉天真無邪,嬌俏可愛。

    她是他的孫女,而我是皇太極的步悠然,一切回憶都已化作過往雲煙,伴随着東哥的消逝,種種記憶都将灰飛湮滅。

     這日皇太極直到日暮時分才回府,看他那疲憊不堪的模樣,似乎恨不能倒頭就睡,吃飯的時候亦是心不在焉。

    然而到了夜裡侍寝,他躺卧床榻,卻忽然顯得精神亢奮起來。

     &ldquo見到蘭豁爾了?&rdquo他的手枕在我的頭下,我舒服的調整角度,找了個最惬意的姿勢窩在他懷裡。

     &ldquo中午便見着了&hellip&hellip聽她們說,你收了蘭豁爾作義女?&rdquo &ldquo你不喜歡麼?&rdquo &ldquo不,我很喜歡&hellip&hellip蘭豁爾是個很乖巧機靈的孩子。

    &rdquo &ldquo那你就做她的額娘吧,好好教養她,讓她會變得像你這般蕙質蘭心&hellip&hellip&rdquo &ldquo嗯?&rdquo我略略擡頭,下巴頂在他的肩窩上,他的肌肉硬邦邦的,卻又極富彈性。

    我乜眼揚睫,&ldquo你不是經常嚷着說我笨麼,為何現在又這般好心誇我?蕙質蘭心這四個字我可擔不起&hellip&hellip&rdquo莫名的,我突然就想起哲哲來,那樣一個甯靜而又高貴的女子,她倒是與這四個字極為相襯。

     &ldquo你是笨&hellip&hellip&rdquo皇太極輕笑,胸腔為之震顫,将我的下巴震得麻麻的,&ldquo可我就是喜歡這樣的你,簡單真實卻很溫暖&hellip&hellip&rdquo 心裡迅速流淌過一道溫熱的暖流,将我今天遭遇的所有不快統統一掃而盡。

     &ldquo悠然&hellip&hellip&rdquo &ldquo嗯。

    &rdquo &ldquo那個叫安生的孩子,已由薩滿作法火葬,骨灰派人送回了蘇密村&hellip&hellip你,可以安心了!&rdquo他的手揉着我的發頂,&ldquo以後讓蘭豁爾多陪陪你解悶兒,你也就不會覺得太無聊了。

    &rdquo 我心裡一顫。

     原來他什麼都知道!我偶爾會在睡夢中大喊大叫的哭泣着醒來,我對小秋母女的無奈,對安生的自責,甚至于我對孩子的渴望,原來&hellip&hellip他都知道的一清二楚!他從沒正面問過我,卻細心的将我的點滴情緒一一收納在心。

     這樣一個愛我疼我的男人呵! &ldquo謝謝&hellip&hellip你的禮物,我很喜歡。

    &rdquo 他忽然翻側身,左手撐着頭,似笑非笑的凝視着我:&ldquo這樣就滿足了?我的禮物還沒拿出來呢,現在謝我未免太早了些吧。

    &rdquo 我又驚又喜,眨巴着眼睛看向他,原來他的禮物竟然另有所指,我還以為蘭豁爾就已經是了呢! 皇太極右手忽然在我眼前一晃,我先是聽見玉石叮咚撞擊聲響,而後有件冰涼的東西從我左手套了進去,一迳滑至腕骨。

     &ldquo啊!&rdquo在看清何物的同時,我發出一聲驚喜的贊歎。

     那是一串翡翠手珠,由十八顆相同大小的翡翠玉珠穿成,顆顆瑩潤剔透,翠珠底下連了一顆白色的碧玺佛頭,底下挂了鑲鑽的結牌、四顆米粒大的小東珠,最後綏子上綴了兩顆白色碧玺佛珠。

     &ldquo不是你要的那串,不過也已仿造得極為相似,你且将就着戴來玩吧!&rdquo &ldquo你&hellip&hellip&rdquo我顫聲,激動得險些眼淚沖出,&ldquo你還&hellip&hellip記得?&rdquo 努爾哈赤送給烏拉那拉氏阿巴亥的那串碧玺翠玉手串&mdash&mdash天哪,那是哪一年的事情了?若非他今日送我這條手串,我早已将當年自己的信口開河,任性的向他讨要手串之事忘得一幹二淨! 那麼久遠的事情,他居然還記得? &ldquo怎麼了?你是想笑還是想哭?若是不喜歡,便扔了吧!&rdquo &ldquo哪個&hellip&hellip哪個說我不喜歡了?&rdquo眼淚到底還是不争氣的流了出來,我喜極而泣,激動得不能自已。

     他的右手摸上我的臉頰,指腹輕柔的替我擦去淚水,我撲進他懷裡,緊緊的抱住他。

    相依相偎,我漸漸放開心扉,絮絮的将我這兩年在外的甘甜苦樂一一與他傾訴,皇太極一直未再說話,隻是靜靜的聽我述說。

     當我說到小秋母女慘死時,忍不住再次傷心落淚,長久以來憋在心裡的那份傷感,一經打開,竟是再也難以壓抑,我泣不成聲。

     他輕輕拍着我的背,替我順氣,而後淡淡的說:&ldquo說到張铨此人,我倒是有些印象&hellip&hellip他是明西路軍的監軍,吉林崖戰後被俘,父汗顧惜他是個人才,有意招降,他&hellip&hellip&rdquo 我神情一黯,像張铨那般的人物雖然帶着股書生意氣,但骨子裡卻對女真人極其痛恨,隻怕甯為玉碎也難當瓦全! 果然他停下話語,沉默片刻,說道:&ldquo算了&hellip&hellip不提這些了。

    &rdquo頓了頓,思忖良久,将視線調轉向别處,&ldquo悠然,父汗已決定要攻打喀爾喀紮魯特部&hellip&hellip&rdquo 我猛地一顫,竟是控制不住内心激動,從床上挺身坐起,驚愕的望着他。

    他仍是支着頭,臉上挂着模糊的微笑,笑容在微弱昏暗的燭光下顯得明暗不清。

     努爾哈赤要攻打紮魯特部!那&hellip&hellip吉賽他豈不是&hellip&hellip 怎麼會突然無緣無故想到要去攻打蒙古喀爾喀的呢?難不成,會是因為&hellip&hellip東哥的緣故? &ldquo父汗意欲禦駕親征,今日殿前點兵,二哥主動請纓,願領兵打頭陣&hellip&hellip&rdquo皇太極的每一字每一句都似乎别有深意,雖未挑明,卻已足以令我心驚膽寒。

    &ldquo悠然,又要放任你一個人留在家裡了,說實話,我還真有些不放心。

    &rdquo &ldquo那我跟了你去!&rdquo意識仿佛被人操控住般,我不由自主的脫口叫道,&ldquo我随你出征紮魯特,那裡的地形我比較熟,我可以&hellip&hellip&rdquo &ldquo胡鬧!&rdquo皇太極面色微變,但轉瞬即複原狀,隻是蹙緊了眉頭,&ldquo打仗非是兒戲,你乖乖在家等我回來&hellip&hellip&rdquo &ldquo我不要!&rdquo我一口回絕,不容置疑的看着他,&ldquo以後無論你去哪,我都會跟了你去!你休想把我撇在家裡!我不願淪為你的那些妻妾一般模樣,整日裡除了等你回來便什麼企盼都沒有,我不希望下半輩子就活在這樣無趣的牢籠裡,這就好比是用一種很殘忍的手法在慢慢扼殺我的生命&hellip&hellip皇太極,你若是不能滿足我這個要求,便求你還是還我自由吧!&rdquo 這番話憋在我心裡已有數日,本想找個機會,心平氣和把我對現狀的一些想法解釋給他聽,然而卻沒想最後竟會在這種情況之下,把話毫無遮攔的講了出來。

     原有的祥和溫馨氣氛頃刻間被破壞殆盡,皇太極微微震顫,突然欺身逼近我,右手一把握緊我左手手腕。

    五指收攏,他使力之大遠遠超過我的想像。

    翡翠手串被他勒得硌住了腕骨,疼痛難以形容。

    我咬牙強忍,卻在看清他眼底閃過的受傷神情後,心也跟着如同針紮般疼痛起來。

     &ldquo好!我答應你!&rdquo他啞然出聲,伸手用力一拽,我被他拖進懷裡,&ldquo無論你要怎樣都好,隻是不許你再離開我&hellip&hellip不許&hellip&hellip&rdquo他俯下頭,炙熱的吻如暴風驟雨般壓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