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布戰 掠邊 身份 勸納 婚禮1 婚禮2 家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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堂。

    我心滿意足的傻笑,折騰了一天,真是再沒有比現在更讓人感到舒心快樂的時刻了。

     &ldquo你都餓成這樣了,如何不關她們的事?&rdquo皇太極心疼的看着我,伸手替我把唇邊的碎屑擦去。

     &ldquo新娘子不方便那個&hellip&hellip呵呵。

    再說平時一天的正餐不也就隻吃兩頓麼?&rdquo我傻笑,看看窗外天色,已近酉時,不由嘴饞的問,&ldquo是不是外頭已經開筵了?你不用去照拂賓客的麼?&rdquo &ldquo不去!&rdquo他湊過頭來,下巴蹭着我的頸窩,手指靈巧的解開我的右衽襟扣。

    &ldquo外頭我讓大貝勒替我照應&hellip&hellip&rdquo &ldquo你&hellip&hellip&rdquo才剛啟口,他突然火辣辣的吻了下來,絲毫不給我喘息思考的機會。

     我頓時暈了。

     &ldquo現在你可吃飽了?&rdquo他促狹的笑,眼角眉梢盡是缱绻溫情,&ldquo那該換我了&hellip&hellip&rdquo 連着兩晚沒有睡好,再加上昨晚上皇太極又癡纏我許久,直到後半夜才終于合眼沉沉睡去。

    沒曾想這一睡,睜眼醒來時窗外陽光普照,竟已是日上三竿。

    我打了個愣,猛地從床上坐了起來。

     &ldquo主子好睡?&rdquo未央清甜的聲音在耳畔響起,我扭頭見她穿了一件紫青色的碎花小襖,幹淨利落的領着四五個小宮女走進裡屋。

     一時端盆的端盆,遞水的遞水,等我洗漱得差不多了,未央笑嘻嘻的問我:&ldquo主子是先用些飯菜,還是要奴婢先給您梳頭換裝?&rdquo 我眨巴眼,總覺得自己像是忘了一件很重要的事,偏偏一時半會的竟是怎麼也想不起來。

     迷迷糊糊的用過些吃的,未央在我身後安靜的替我梳頭,一屋子大大小小的宮女站了一地,竟是連口大氣也不敢喘一聲。

     我覺得别扭,忍不住打岔問道:&ldquo大汗人呢?&rdquo &ldquo大汗卯時起的,因賓客說起昨晚未見着大汗,不肯依饒。

    大汗已命人重開筵席,預備今日要再熱鬧上一整天。

    &rdquo 我點點頭,呆呆的望着鏡面,突然間腦子裡靈光一閃,我&ldquo呀&rdquo地聲低呼。

     &ldquo怎麼了?&rdquo未央吓白了臉,&ldquo是奴婢手太重了?&rdquo 我從繡墩上噌地站起:&ldquo今兒個是第三天啊,是不是照着規矩應該早起去給中宮大妃見禮?&rdquo 前天夜裡臨上轎子前,喜娘的那些諄諄囑咐此時清清楚楚的印在腦海裡。

    婚禮分三天,第一日打住處,晚上送親,第二日坐福,行合卺禮,第三日行家禮拜長輩&hellip&hellip &ldquo主子莫急,大汗早就吩咐過了,讓您毋須見禮。

    &rdquo見我還是傻傻的沒反應過來,未央湊近了,微笑着解釋,&ldquo大汗的意思,您可以不必&hellip&hellip&rdquo &ldquo那怎麼可以?&rdquo我宛然一笑,&ldquo規矩不能廢嘛!&rdquo 不去見禮能躲得了一時,難道還能躲一世不成?後宮就那麼大點的地方,大家彼此住在一起,擡頭不見低頭見的。

    我今天若是避開了,那以後碰見,豈不更加尴尬? 我可不想落人口舌!更何況我進宮的身份是博爾濟吉特氏哈日珠拉,蒙古科爾沁的格格,哲哲的親侄女,哪有侄女不去拜見姑姑的道理? 主意拿定,我招呼未央拿上幾匹綢緞料子,外加一些首飾挂件,分類包好,然後大大方方的走出了東宮。

     門外廊檐下的積雪掃得甚是幹淨,隻是庭院裡落了一夜的雪,竟已厚厚的積了一尺來深。

     身後有個老嬷嬷站了出來,背向我緩緩蹲下身子。

    我擺了擺手,要上了年紀的老人來背我,我實在于心不忍,于是索性放開手腳,直接一腳踩進了雪地裡。

     咯吱!鹿皮小靴踩實雪塊時的冰凍感覺,讓我的精神為之一振。

    我是喜歡雪的,一直都十分偏愛冬日的雪景。

     &ldquo呵呵&hellip&hellip&rdquo忍不住笑出聲來,提拉着袍角往右側拐去。

     上得中宮台階,我輕輕跺了跺腳,雖然路不長,卻到底還是讓積雪打濕了我的褲腿,我有點覺得腳冷,卻又不可能命人找幹淨的新鞋來換。

    輕輕呵了口氣,攏着手,在小太監尖利的高呼聲中跨進中宮殿門。

     &ldquo東宮新主,博爾濟吉特氏側妃求見!&rdquo 小太監麻利的進裡屋禀告,我趁着這會子空擋仔細打量中宮&mdash&mdash大體和我記憶中的中宮沒太大區别。

    哲哲性子幽靜,倒像是習慣住這種空蕩蕩的屋子一樣,這麼多年也沒見她多添幾件奢華的東西,偌大個房間内顯得冷冷清清。

     &ldquo側妃,您裡邊請!&rdquo 在小太監的領路下,我疾走兩步,穿堂而入。

     中宮一共五大間,殿門開在東次間,東屋暖閣是哲哲的寝室。

    眼前的這間房原是皇太極禦用備做書房用的,我原還記得裡頭擱了好多通到屋頂的立壁大書櫃,現在卻全不見了,取而代之的是一排紫檀木靠椅。

    房間正中原先擺放書案之處換成了壁龛,龛上貢着祖宗神靈牌位,香爐内袅袅一縷青煙缭繞,滿室檀香之氣。

     我環顧愣神的當口,裡屋有人影微微一晃,我不經意的回眸,卻與一雙靈動的明眸對了個正着。

     烏黑的秀發點綴着銀鍍金嵌的珠寶點翠花簪,一雙秀氣的長眉若隐若現的遮掩在細密的劉海之下,然而那雙眼,卻是格外的玲珑剔透,竟像是一對黑色水晶般明亮照人。

     我微微吸了口氣,離開時她才不過十四歲,還是個乳臭未幹的毛丫頭。

    如今一晃七年過去,毛丫頭變成了亭亭玉立的大姑娘,就好似一朵含苞待放的花骨朵一夜之間綻放開最最美麗的花蕊。

    那樣的清香,那樣的妩媚,那樣的誘人&hellip&hellip 七年,竟将一個懵懂的少女,完完全全蛻變成一位美麗妖娆的少婦! &ldquo姐姐!&rdquo錯愕間,未等我吱聲,布木布泰已含笑走向我,&ldquo姐姐可來了,姐妹們都好奇一早晨了。

    都說這回娶親把整個盛京都鬧騰起來,大汗聖眷隆重,可是前所未有,大家争着搶着想來見你,這可不&hellip&hellip&rdquo挽着我的胳膊,嘴巴朝裡一呶,&ldquo都來了!&rdquo 一番話親熱得好似我當真是她親姐,令我有種恍惚的錯覺。

     好在我順着她示意的方向,很快就見到了哲哲。

    哲哲倒是一副正裝打扮,與布木布泰随意的穿着不同,她穿的是禮服,青色的緞子襯得她肌膚如雪,清幽幽的眸子看不出是喜是悲,嘴角卻是淡淡的向上勾着。

     姑且&hellip&hellip算她是在微笑吧。

     我心裡默念着,也等不及她端端正正的坐上位置了,先沖她笑了笑,膝蓋略彎的肅了肅:&ldquo給大妃請安,大妃吉祥!&rdquo說完,站直了腿,又是一笑,&ldquo教姑姑久等了,哈日珠拉請姑姑責罰。

    &rdquo 哲哲的眼底有抹詫異一滑而過,但随即她端正起架勢,伸手過來輕輕握住我的,嗔怪着念道:&ldquo瞧你,手指凍得冰涼。

    &rdquo扭頭吩咐宮女給我取手爐,她用自己的手捂着我冰涼的手指,細細摩挲,&ldquo你大老遠來的,路上一定很累,今兒個我原還想和大汗求情,讓他準你歇歇&hellip&hellip這些虛禮,來日方長,實在不急一時。

    &rdquo 我見她面上雖淡淡的保持着柔和的笑容,可這抹笑意卻始終沒滲透到她的眼睛裡去。

    她的目光裡,其實是帶着一種審讀與評估的複雜目光來打量我的。

     &ldquo姑姑說哪裡話,您是長輩,哈日珠拉理當來拜見!&rdquo說着,将她帶到南面的炕褥上坐下,未央和一幹小宮女早捧了茶盞過來,我側身接過,沒想卻在人群裡瞧見一個人影正悄悄往後瑟縮的挪了兩步。

     巴特瑪&#8226璪&hellip&hellip 換上女真族的寬大長袍,梳了兩把頭的她比那日在軍營所見已有較大改變,雖隻掠目而過,我卻發覺她氣色轉佳,人也精神了些。

     當下并不在意,隻當未見,仍是将茶盞取了,恭恭敬敬的舉過頭頂。

    我正要屈膝跪下,蓦地身後傳來一聲厲喝:&ldquo這是在做什麼?&rdquo 我驚愕的僵住,别說是我,相信這裡在場的每一個人都已震得說不出話來。

    哲哲的臉色雪白,嘴唇哆嗦了兩下,緩緩從炕沿上站起。

     &ldquo大汗吉祥!&rdquo一屋子大大小小的女人跪了一地。

     我愣了愣,這才反應過來,也作勢欲跪。

     皇太極一個箭步沖了過來,在我膝蓋點地時及時托住了我的胳膊,我詫異擡頭,卻看見他一臉的心疼和責備:&ldquo你這是&hellip&hellip在做什麼?&rdquo &ldquo啊?&rdquo我莫名其妙,不明其意。

     他用力一拽,把我從半跪的姿勢拖起的同時竟也把我手裡的茶盞給震翻了。

     &ldquo哐啷!&rdquo茶盞落地,茶水濺了一地。

     我呆呆的看着滿地打轉的杯盞,愕然無語。

     到底還是未央機靈,連忙蹲下腰去拾撿碎瓷杯。

    我見皇太極的臉色越發難看,琢磨不透他為何生氣,隻得讪讪的回答:&ldquo我在給大妃敬茶。

    &rdquo 皇太極眉頭擰緊,竟是文不對題的問了句:&ldquo燙着沒?&rdquo 我先還沒聽明白,頓了兩三秒後見我不回答,皇太極不耐之餘索性蹲下身去,伸手摸上我的褲腿。

     &ldquo哦。

    &rdquo我又羞又窘,當着那麼多人的面,他可真是絲毫顧忌和避諱都沒有,我連連縮腳,&ldquo不&hellip&hellip沒,大汗,我沒事&hellip&hellip并沒燙着。

    &rdquo &ldquo别動!&rdquo他突然低喝,&ldquo褲腿怎麼是濕的?&rdquo手繼續往下,&ldquo靴子居然這麼濕?&rdquo 隐隐聽出他的怒氣,我忙伸手扯他起來。

    四周閃爍如探照燈一樣的目光齊刷刷的釘在了我的身上,如同芒刺在背:&ldquo不要緊&hellip&hellip&rdquo 一句話沒說完,猛地腳下一輕,竟是被他托着腰肢抱離地面,他往邊上的椅子上大咧咧的坐下,将我擱在他的右腿上,毫不客氣的伸手将我的靴子拔去,甩到一邊。

     &ldquo未央,回去替你主子拿雙幹淨的鞋襪來!&rdquo 未央手裡還捏着那隻破了缺口的茶盞,一時傻眼得沒反應過來,皇太極橫眉瞪去,目光森冷的如同一柄利劍。

     &ldquo是&hellip&hellip是!奴婢遵命!&rdquo未央慌慌張張的飛奔出内室。

     脫去鞋襪後,我的一雙赤腳暴露在冰冷的空氣裡,我瞪着自己光溜溜的腳面,刻意讓自己不去理會周圍這些目光中隐透的深意。

     &ldquo大汗。

    &rdquo哲哲在邊上曼聲啟唇,&ldquo前幾日大玉兒讓蘇茉兒做了雙新靴給我,不如先給哈日珠拉換上,我瞧她和我的尺寸也差不多大&hellip&hellip&rdquo見他不吱聲,忙又解釋,&ldquo蘇茉兒那丫頭手巧,宮裡的針織女紅再沒有比她做的好的了。

    &rdquo 聽得出,哲哲是如此小心翼翼的想要讨好我,又或者是想要讨好皇太極。

    我不清楚這麼些年他們這對夫妻到底是如何相處的,可是哲哲畢竟替皇太極生了三個女兒,也不能說毫無半分恩情。

     我暗暗扯了扯他的袖子,示意他說句話,他卻隻是抿着唇,冷着臉,一言不發。

    我手裡加了把勁,他仍是目光平視,遠遠的望着對面的龛爐上袅袅的香煙,似乎毫無知覺,我氣惱得變拉為掐,在他手背上狠狠的掐出一道甲印。

     &ldquo我&hellip&hellip&rdquo終于有反應了,隻是吐出話仍是像極了屋外的冰雪,毫無半分熱氣,&ldquo早就吩咐過了,東宮側妃不必到中宮來見禮,今日是如此,以後亦是如此!&rdquo斬釘截鐵的一句話,字字如闆上釘釘,沒有半點可以讓人辯駁反抗的松懈。

     屋子裡靜得沒有半點雜音,衆人屏息沉氣。

     &ldquo大汗,奴婢&hellip&hellip&rdquo未央捧着鞋子焦急的走了進來,一進門察覺屋内氣氛不對,頓時啞了。

     &ldquo是,大汗。

    &rdquo哲哲平靜的應聲。

    我悄悄用餘光瞥她,卻見她面色慘白,雙肩略垮,身影有些單薄而又蕭索的。

    布木布泰在一旁托着她的右側手肘,皓齒咬着紅唇,眼睛裡毫無遮攔的透着倔強的不滿。

    她張了張嘴,似乎想說些什麼,卻被哲哲翻手用左掌蓋住她的手背,使勁捂住。

     她掙了下,終于不動了。

    隻是倔強的杏目中漸漸的流露出失落和傷心的眼神,似乎有些不敢置信,卻又被迫不得不接受殘酷的事實。

     我不敢再偷窺下去,怕被人看見越發認為我恃寵而驕。

     我在心裡默念,在沒有摸透這個翔鳳樓内後宮的詳細情形前,我還不能太過招搖,以免惹禍上身而無法及時應對。

     皇太極習慣性的伸手用掌心替我細細摩挲腳底,這原是做慣了的,可是如今在大庭廣衆之下竟也做得如此自然,我心一顫,有股暖流緩緩湧起。

     &ldquo别再凍着了,以後入冬就該注意好好保暖。

    &rdquo他低低呵氣,接過未央手中的鞋襪,替我一一穿妥。

    未央原想服侍我穿鞋,但身子隻是稍稍蹲下前傾,最終仍是沒敢插手。

     四下裡寂靜無聲,我從皇太極腿上滑下,踩着暖和的靴子站直了,皇太極握着我的手,眉眼微擡:&ldquo今兒宮裡擺了三百桌筵席,一會兒大妃出去照應,你們幾個也都幫襯着些。

    &rdquo 衆女俱是乖順的答應。

     皇太極點點頭,拉着我徑直出門,完全不顧旁人的眼光。

     出得中宮大門,迎面撲來一陣冷氣,我打了個顫。

     &ldquo冷嗎?早起應該披件鬥篷。

    &rdquo出門時,身後的小太監遞過皇太極的大麾,他接過卻沒穿,轉身披在我肩上,然後擁住了我。

     我側頭看着他,原本在屋内冰冷僵硬的線條柔軟下來,變得感性而又生動。

    我吸了吸鼻子,不知道該感動還是該氣惱他,他難道不知道剛才的親昵和偏寵表露的太過明顯,會讓我這個還沒适應新身份的東宮側妃平白招來敵意嗎? &ldquo我帶你去個地方!&rdquo他似乎渾然未覺,隻是興緻勃勃的摟緊我。

    我皺了皺眉,他突然攔腰将我抱起,&ldquo小心别再把鞋打濕了。

    &rdquo 他的寵愛&hellip&hellip我在心底低低的歎了口氣。

    算了,其實他這樣子對我,我心裡還是十分高興的。

     喜悅多過于擔憂! &ldquo原來你把書房搬到這裡來了。

    &rdquo站在翔鳳樓三層,憑欄而望,整座大金皇宮,甚至整座盛京城都盡收眼底。

     按着滿人的建築風格,住處的地基要比前院高出些,所以翔鳳樓集後宮的大小七棟房舍的地基要比其他地方,包括南面處理朝政的金銮殿等建築,都高出将近四米。

    在這樣的高度下,翔鳳樓更是拔地起了三層,屹立成為整個盛京最高的建築。

     &ldquo小心風大&hellip&hellip&rdquo 我舔了舔唇,寒風刮在臉上,有些刺骨:&ldquo建了好多房子啊!&rdquo我感慨的歎息,随手指點,&ldquo那個&hellip&hellip啊,還有那些個,我離開的時候都還沒有呢。

    &rdquo 攬住我腰身的手臂微微抖了下,而後用力抱緊。

    我不覺會心一笑,窩在他懷裡:&ldquo皇太極,你在給我惹麻煩。

    &rdquo &ldquo嗯?&rdquo鼻音拖長。

     &ldquo哲哲她們&hellip&hellip&rdquo &ldquo何必在意她們?難道說我眼裡隻你一人,錯了麼?以前如此,今後我亦會如此,我對你的心難道你還不懂麼?&rdquo &ldquo我懂的。

    &rdquo心裡不忍心打破這樣美好溫馨的氣氛,卻終是不能不面對現實,狠狠心揭去他自我蒙蔽雙眼的一層紗布,&ldquo可現在你是大汗了,不再是四貝勒了。

    貝勒爺願意專寵哪個福晉,那是家事,可大汗要專寵哪個妃子,卻是國事。

    &rdquo 身份不同,面對的問題大小也就不同。

    以往任我在貝勒府肆意猖狂,專房專寵那都僅僅是争風吃醋的小事。

    可如今他是一國之君,一旦作為皇親國戚的汗妃外戚勢力牽扯進來,後宮的稍有偏差就不僅僅隻是妃子之間的争風那麼簡單了。

     我不信聰明如他,會不懂得這裡頭牽扯的厲害關系。

     他不是不懂,隻是不願去懂。

    他在使小性,任性的欺騙自己,妄想抛開帝皇的高貴身份,單純的以一個男人對待女人的方式來愛我。

     這怎麼可能? 身後是良久的沉默,皇太極的呼吸盤旋在我的頭頂,漸漸的,輕薄的呼吸變得沉重而急促。

    我不吱聲,隻是默默的将頭靠在他的胸口。

     睥睨天下,這個天下終究是他的,但是有所得必然有所失,這一點在我當年向他問出&ldquo江山美人,孰輕孰重&rdquo時,就早已料知。

     他不可能不懂&hellip&hellip &ldquo悠然,你這是在怪我嗎?&rdquo他的聲音在撕裂般呼嘯的寒風中顯得斷續。

     怪嗎?怪他嗎? 我慢慢仰起頭來,望着他堅毅的下巴,那張臉曾經出現在我夢中無數回。

    曾經,我為天人永隔絕望得心如死灰,曾經,我為咫尺天涯痛哭得撕心裂肺&hellip&hellip如今,他就在我面前,我伸手就能觸及一個真實的他。

     不再是虛無,幻影&hellip&hellip &ldquo不!我不怪你!&rdquo我柔柔的笑起,抛開種種雜念,心中如水般透明、澄淨,&ldquo我來這裡,隻為愛你!&rdquo我側轉身子,展開雙臂用力抱住他,大聲說,&ldquo我愛你!&rdqu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