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布戰 掠邊 身份 勸納 婚禮1 婚禮2 家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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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他死死捏緊的拳頭,骨節凸起,泛成一片灰白。

     死水般的沉寂!除了細微的呼吸聲,帳内靜得聽不到任何聲音,衆人仰望着頭,期待的看着皇太極,等待着他的答複。

     冷靜啊,皇太極!拜托你冷靜一點! 我在心裡默默祈禱,焦急的扒着屏風,恨不能沖出去勸阻他的沖動,撫平他的憤怒。

     &ldquo此事&hellip&hellip容後再議。

    &rdquo終于,嘶啞的聲音緩緩響起,皇太極揮了揮手,&ldquo你們先退下吧!&rdquo他跌坐回椅子,整個人像洩氣的皮球,癱軟的倒在座位上。

     總算沒有再起沖突,我松了口氣,等人走光了,從屏風後繞了出來。

     &ldquo悠然&hellip&hellip我對不起你。

    &rdquo他把頭埋在我胸口,像個孩子般無助的摟住我的腰。

     &ldquo快别這麼說!&rdquo我勉力一笑,故作輕松的說,&ldquo你是大金國的汗王,将來還會是&hellip&hellip我沒有你想像的那麼脆弱,那麼多年的風風雨雨都經曆過了,生離死别尚且不能把我們分開,還有什麼能阻隔我們的呢?&rdquo 他身子有些發僵,動也不動的窩在我懷裡。

     我蹲下膝蓋,仰望着捧起他的臉:&ldquo如果我沒有出現,你會不會娶窦土門福晉?&rdquo他面無表情的低頭看着我,&ldquo我要聽真話。

    &rdquo &ldquo會&hellip&hellip你不在,我娶誰都沒分别!&rdquo 我會心一笑:&ldquo那麼,請你不要顧忌我太多,按照你原本想的那樣,一步步走下去就是了。

    當初你既然選擇了這條路,我就絕不允許你再有半點的猶豫!你是最棒的,你會&hellip&hellip名垂清史!&rdquo &ldquo名垂青史?&rdquo皇太極笑了,笑容裡添了幾許欣慰,沖淡了無奈的抑郁。

    &ldquo傻女人,我沒那麼偉大!你太高看我皇太極了!&rdquo &ldquo愛屋及烏嘛!&rdquo我恬着笑臉打馬虎。

    心裡卻在嘀咕,我說的可是&ldquo清史&rdquo,不是&ldquo青史&rdquo&hellip&hellip不過,不管是哪個史,關于愛新覺羅皇太極的功績,相信必然會永載史冊,功過自由後人裁奪。

     迎娶窦土門福晉的事拖了三天,在朝臣們的極力再三勸谏下,皇太極終于應允了這門親事。

    九月初三,大金派遣巴克什希福前往木湖爾伊濟牙爾說親,多尼庫魯克聽聞後喜出望外,當即表示要把窦土門福晉送至軍幄中與皇太極完婚。

     皇太極随即拒絕,命希福等人将窦土門福晉先行送回盛京皇宮,又書信與哲哲,叮囑不可怠慢。

     安排好窦土門福晉的事後,有關于我身份的事項也慢慢被定奪下來。

    我不清楚背地裡皇太極到底與吳克善是如何溝通商榷的,總之,軍隊快到遼河時,科爾沁等蒙古諸部的貝勒來向皇太極請辭,皇太極竟讓我也收拾了幾件行李,然後親自領着我,将我送到了吳克善的帳内。

     吳克善瞪着死魚一樣的眼睛,盯着我看了好半天,我低下頭一言不發,心裡緊張得半死。

     &ldquo你好好待你妹妹&hellip&hellip一個月後,我要在盛京見到完整如初的她。

    你這個大妹妹若是瘦了一兩,哲哲和布木布泰隻怕會擔心得瘦上一斤!&rdquo皇太極冰冷的話語不僅讓吳克善打顫,就連我,也是一陣發寒。

     交待完最後幾句,皇太極凝目盯着我戀戀不舍的看了好半天:&ldquo我在盛京等你&hellip&hellip&rdquo &ldquo嗯。

    &rdquo &ldquo你一定要來!&rdquo &ldquo我一定來。

    &rdquo &ldquo我等你&hellip&hellip&rdquo &ldquo嗯。

    &rdquo &ldquo我要你成為我的新娘!&rdquo &ldquo嗯,我會是你的新娘,人人稱羨,天下最最幸福的新娘&hellip&hellip&rdquo 吳克善強忍的不滿,在皇太極走後,終于忍無可忍的發作出來,但他又不敢對我太過放肆,隻得沖我橫鼻子豎眼的哼哼:&ldquo會騎馬麼?&rdquo &ldquo會的。

    &rdquo我甜甜一笑。

    今後得有一個月的時間需要這位貝勒爺多關照,我如何敢對他無禮,拍馬奉承還來不及呢。

     吳克善命人牽了一匹花斑母馬給我,我輕輕松松的翻身上馬。

     &ldquo女真人?&rdquo他詫異的瞟了我一眼。

     &ldquo不是。

    &rdquo &ldquo難道&hellip&hellip你是漢人?&rdquo &ldquo不是。

    &rdquo我咧嘴笑,把皇太極事先教的話說了出來,&ldquo我是蒙古人,察哈爾毛祁他特是我的養父!&rdquo他果然瞪大了眼珠子,&ldquo我叫哈日珠拉!哥哥,以後請多關照!&rdquo &ldquo哈日&hellip&hellip珠拉!毛祁他特的女兒,你&hellip&hellip難道是你?&rdquo 我裝出一副無辜天真的模樣,腼腆的低下頭:&ldquo與你的婚事不成可不能怪我,其實是我養父想把我嫁給大汗&hellip&hellip但是大汗覺得察哈爾已經有個窦土門福晉入主後宮了,若是再加上我,對于科爾沁來說就太不利了。

    大汗心裡其實更加看重與科爾沁的聯姻,所以他認為我既然姓博爾濟吉特氏,與毛祁他特又不是真的血緣親人,與其與察哈爾攀親,不如讓我改了身份,變成科爾沁的格格進宮。

    這樣一來,科爾沁在大金的地位可以更加鞏固!&rdquo &ldquo不錯!&rdquo吳克善沉聲,&ldquo林丹汗敗亡了,他的餘部若是不想被鄂爾多斯人吞并,隻得來投奔大金。

    林丹汗有八大福晉,聽聞窦土門福晉還隻是姿色平平之輩,他的多羅福晉卻是貌美如花,盛傳與亡了海西四族的女真第一美人不相伯仲,這樣的女人一旦入宮&hellip&hellip&rdquo 我心裡一懔,他這張烏鴉嘴,還真會哪壺不開提哪壺,蘇泰酷似東哥的容貌,早就成了我心底難以觸碰的一根刺。

    我甚至不敢想像,若有一天皇太極見到了蘇泰,他會是何種反應。

     &ldquo哈日珠拉!&rdquo吳克善大聲喊我的名字。

     &ldquo嗯?&rdquo我茫然的回頭。

     &ldquo從今往後,你便是我吳克善的妹妹!你是科爾沁草原的格格,博爾濟吉特哈日珠拉!&rdquo 皇太極下的聘禮差不多在我們回到科爾沁時的同一時間内送至,莽古思與寨桑大概早就聽吳克善提過這事,又或許吳克善之所以敢把我領回家,早得了長輩們的首肯。

     因為我現在的身份是布木布泰的姐姐,所以在名義上便是寨桑側福晉的女兒。

    寨桑側福晉與我本就相熟,原就對我頗有好感,我再花點心思投其所好的拍拍馬屁,這個額娘倒也很容易的就認下了。

     莽古思年邁,族中事宜早就交給寨桑打理,對于這個名義上的阿瑪,說心理話我有些懼怕他,他比吳克善難捉摸得多。

    好在大家彼此相處的時間不會長,我隻要熬個十天半月的,也就回盛京見皇太極了。

     我心裡高興,對這些煩心事也就不再多放在心上,隻專心的等着做皇太極的新娘。

     十月初,送親隊伍終于在吳克善的帶領下,浩浩蕩蕩的從科爾沁啟行。

     這是我人生裡唯一一次覺得充滿甜蜜期盼的旅程! 送親隊抵達盛京的時候是十月十五,不用吳克善吩咐,盛京那邊早有人出城相迎,在城外安排好下處。

    天剛擦黑,丫頭婆子們便進房來替我梳妝,我瞪着炕桌上紅豔豔的大紅嫁衣,有種恍惚做夢的飄飄然。

     随着時間一點點的往後推移,我的心跳慢慢加快,于是着急的催她們手腳再快些,沒想竟惹得她們一片嗤笑。

     &ldquo格格真是等不及要見新姑爺了!&rdquo 我厚着臉皮任她們的取笑,含糊的說:&ldquo是啊,等太久了&hellip&hellip&rdquo換來的自然又是一片笑聲。

     &ldquo下雪了!&rdquo門簾子掀開,一個小丫頭慌慌張張的跑了來,&ldquo外頭下大雪了!&rdquo 我不禁一愣。

     &ldquo好事啊!這是吉瑞之兆,再沒比這更好的事了。

    老天爺也來祝賀我們格格新婚大喜呢。

    &rdquo 我點點頭,不覺笑了:&ldquo我喜歡雪&hellip&hellip&rdquo如果在現代,是否應該穿上潔白的婚紗呢,隻是不知道皇太極穿上西裝會是什麼樣子。

     雪下得極大,到得午夜時分,地上已是厚厚的積了一層,送親隊終于開始行動起來。

    穿戴妥當,換上大紅嫁衣的我,頭上頂了大紅喜帕,由喜娘扶着顫巍巍的上了馬車。

     車輪在雪地上碾過,發出吱吱嘎嘎的聲響。

    我依稀聽得城門打開,車隊進入了盛京。

    深夜似乎格外的甯靜,我輕輕噓了口氣,突然一陣整齊劃一的蹄聲打破了這份甯靜,街上亂哄哄的響起陣陣歡笑聲。

     &ldquo格格!&rdquo喜娘在窗外低聲叮囑,&ldquo姑爺家派人來接您啦!&rdquo 車簾子打開,我感覺有人靠近,然後一雙胳膊把我從車裡抱了出去。

    我嗅了嗅鼻子,這人身上有股煙草味,原來是我的&ldquo哥哥&rdquo吳克善。

     他抱着我走了十來步,停下,沉聲說:&ldquo我把妹妹送來了!&rdquo 對面有人應了聲,黑暗中感覺自己從一雙臂彎中被移交到了另外一雙強壯的臂彎裡。

    這是誰?是皇太極來接我了嗎? &ldquo你放心&hellip&hellip&rdquo聲音低醇如酒。

     我猛地一顫,怎麼是他?怎麼居然是他? &ldquo有勞大貝勒多費心了!&rdquo 代善輕柔的一笑:&ldquo應當的。

    &rdquo說完,抱着我穩穩的轉了個身。

     我耳朵邊上嗡嗡直響,像是蓋頭裡鑽進來無數蜜蜂。

    真的是代善&hellip&hellip真想不到居然會是代善來迎親! 迷迷糊糊間也搞不清是什麼時候代善把我放下的,等我回過神時已經坐進了一頂暖轎内。

    轎子晃晃悠悠的繼續走了半個小時,這才停住。

     &ldquo咯&rdquo地聲轎子被放到地上,我覺得腳凍得有些麻,微微跺了兩下,窗外喜娘的聲音立即傳來:&ldquo格格莫要急啊。

    這是規矩&hellip&hellip咱們已經到宮門前了,姑爺家要扳扳新娘子在家時的格格脾氣,自然不會那麼快來應門的&hellip&hellip&rdquo &ldquo咝&hellip&hellip&rdquo我呲牙吸氣,這算什麼破規矩?在現代可隻見有新娘不開房門,伴娘隔門索要紅包,急死新郎加伴郎的規矩。

    這滿人怎麼那麼麻煩?扳脾氣,其實說白了就是給女方使下馬威吧? 我有些不滿的噘起了嘴。

     &ldquo嘎吱&mdash&mdash&rdquo厚重的門闆開啟聲,一片着急的喊聲一連疊的傳出:&ldquo快!快!快進去!&rdquo &ldquo怎麼回事?&rdquo喜娘迷糊的嘀咕,&ldquo這憋性兒不是得憋上一會兒的麼?&rdquo &ldquo憋什麼呀!&rdquo有太監的聲音尖銳的響起,&ldquo我的姑嬷嬷,大汗在裡頭聽說新娘子在門口憋性兒,差點兒龍顔大怒,下旨說若是凍壞了汗妃,就要了咱們的腦袋。

    &rdquo &ldquo可是&hellip&hellip不憋性&hellip&hellip&rdquo喜娘張口結舌。

     &ldquo還憋個什麼勁呀,大汗說了,這位新娶的汗妃,誰敢給她憋性兒,就是給大汗使性兒&hellip&hellip&rdquo 我噗哧一笑,若非要保持住該有的端莊儀态,我早在轎内笑翻了。

     轎子被平平穩穩的擡進了大門,先還聽喜娘咋咋呼呼的小聲驚叫,到後來竟是再沒聽到她半點聲音。

    轎子走了一陣,忽然有些傾斜颠簸,我略略扒住轎身,心裡已有了答案&mdash&mdash這估摸着已經到了翔鳳樓前了,轎夫們正擡轎上階梯呢。

     想到這個翔鳳樓,心中不禁又是一陣甜蜜的悸動。

     臨分别前,皇太極曾對我說,為不忘雌雉之恩,特下谕旨把皇宮最高建築,後宮門庭的三重門樓命名為&ldquo翔鳳樓&rdquo!并且還玩笑說,要把那隻雌雉供養在樓内,不容他人亵玩宰殺。

     穿過翔鳳樓,便聽得絲竹之聲喜氣洋洋的鬧騰起來。

    我越發的緊張,雖然心裡念了一百遍皇太極的名字,可手心裡仍是茲茲的往外冒汗。

     鼻子裡突然聞到一股濃烈的煙熏味,我皺鼻屏息,差點控制不住鼻頭發癢打噴嚏。

     &ldquo新娘下轎&mdash&mdash&rdquo 心裡一個咯噔。

    來了!我馬上就能見到皇太極了!不由一陣興奮,摸瞎似的抓着喜娘冰冷的手腕,一步步的往轎外挪。

     轎簾完全敞開了,我從蓋頭底下能清晰的看到一片暈黃明亮的火光,轎外空地上的積雪已經掃盡,連着轎身鋪着一幅明黃色的禦用地毯。

     我深吸了一口氣,一腳踩上那幅黃毯。

     &ldquo咻&mdash&mdash&rdquo破空之聲撲面傳來,我神經線猝然繃緊,下意識的就想往外頭沖,卻沒想胳膊被喜娘緊緊拽住,無法動彈。

     &ldquo别動啊,格格!&rdquo 吋!有東西撞在了轎門頂上,然後落到黃氈子上。

     是枝箭!一枝早已去掉箭镞的蒼頭箭! 咻&mdash&mdash吋! 又是一枝! 接連三發,我瞪着地上躺着的三枝箭,眩暈的晃了晃身子。

    這&hellip&hellip這就是所謂的射轎門?哇靠,這要是射偏了少許,即使是蒼頭箭,也會讓人傷筋裂骨的! 我吞了口幹沫。

    惶惶不安的想,接下來還有什麼恐怖的事在等着我?天哪,為什麼結個婚居然這麼麻煩? 轎外的溫度明顯要低許多,可身上的新娘嫁衣并不厚實,我凍得瑟瑟發抖。

    轉念間聽見司儀的聲音又在那高喊:&ldquo跨火盆!&rdquo 眼前頓時被人擱下一隻炭燒的火盆來,我當時感動的真想蹲下地去烤火。

    可是喜娘絕對不會樂意,她死死攥着我的胳膊,硬拖着我邁過那盆暖意融融的炭火,我隻得可憐兮兮的跟着她的腳步繼續往前走。

     就在我凍得牙齒忍不住上下打戰的時候,我終于被一群仆婦簇擁着帶進了一間暖房,熱氣迎面撲來。

    我松了口氣,這算到哪了?該是新房了吧?阿彌陀佛,總算可以歇一會,不必再折騰了。

     奇怪啊,剛才明明還好多人的,現在怎麼一個人都沒有了? 我好奇的晃動腦袋,折騰了半夜,早已累得又睏又乏,特别是頭上頂着的珠钗頭飾,實在是太沉重了,壓得我脖子酸疼。

     又獨自沉悶的坐了一個多時辰,還是沒人答理我,我也搞不太懂這婚到底是怎麼個結法,有心喊人偏有不敢,這萬一張嘴亂叫壞了規矩,那可就給皇太極丢盡了臉面。

    于是隻得硬撐着,繼續呆坐,也不知過了多久,漸漸的眼皮開始不聽使喚的耷拉,腦子裡一陣清醒,一陣迷糊&hellip&hellip &ldquo格格?!&rdquo有人在耳邊不敢置信的扯着嗓子尖叫,&ldquo天哪,我的格格!您怎麼睡過去了?&rdquo &ldquo啊&hellip&hellip&rdquo我迷迷瞪瞪的睜開眼,大紅喜帕早不知道丢到哪去了,我正側卧着趴在一張柔軟的裘皮上,&ldquo啊&hellip&hellip什麼事?可以吃早點了嗎?&rdquo &ldquo噗&mdash&mdash&rdquo身前一大群人發出一陣哄笑。

     我這才完全清醒出來。

     壞了!眼前的人我一個都不認得,隻見喜娘的一張臉綠得像是屋頂的瓦檐:&ldquo格&hellip&hellip格!&rdquo我瞧她恨鐵不成鋼的表情,更像是在想一把掐死我了事。

     我急忙坐直了身,對面有個小丫頭腳步輕盈的走過來,蹲下身替我把壓皺的嫁衣給細心的捋平了。

     我頓生好感,不由沖她咧嘴一笑。

     &ldquo主子,奴婢名叫未央,是大汗指派奴婢過來服侍主子的!&rdquo 未央&hellip&hellip我眨了眨眼。

    不過是十五六歲的女孩子,骨子還透着清新的稚嫩,一張嬌嫩如雪的臉上充滿了純真,眼波靈動,清澈如水。

     果然是個讨人喜歡的丫頭! &ldquo格格!&rdquo喜娘壓低了聲音,湊到我耳邊,小聲抱怨,&ldquo您這正在坐福呢,怎麼可以睡過去呢?&rdquo 我頓時大窘,眼珠一轉,已看清此刻自己正坐在一座軍帳之中&mdash&mdash女真人成親,因時逢戰亂,往往有把新娘直接送到軍營中成親的習俗。

    久而久之,坐帳之習竟也演變成了婚禮的一個步驟。

     這個坐帳,也稱之為坐福,其實事前喜娘也有關照細則,隻怪我當時太興奮,沒怎麼放到心上。

     好在我身份尊貴,喜娘雖有埋怨也不敢當真給我擺臉色,于是重新招呼滿帳仆婦嬷嬷過來伺候我洗漱、用膳。

     我餓了一晚,正欲放開肚子好好吃一頓,卻沒想胃裡才墊了三分飽,喜娘就果斷的命人将早膳撤去,吝啬得連水都不給我喝上一口。

     &ldquo這&hellip&hellip&rdquo我瞪着那些糕點,伸出去的手僵在了半空中。

     &ldquo這是為了格格好。

    &rdquo喜娘将喜帕子重新給我頂上,扭頭吩咐未央,&ldquo你在門口候着,格格若是有什麼吩咐,隻管叫人。

    &rdquo 一時腳步走悉悉窣窣的往帳外走出,我端端正正的坐在帳内,紋絲不動。

    原想也許過不多久,皇太極就該出現了吧。

    可沒想這一坐,就是足足坐了三個時辰。

     我先還稍稍改動姿勢,到得後來,無論怎麼挪移,我的屁股都已麻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