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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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一種想讓對方知道,自己想與對方做愛的渴望,希望立即地,在片刻之間地,徹底地,狂野地,不失時機地與對方做愛。

    他們的唾液并不能帶來渴望和快感,它們隻是使者。

    沒有人會有勇氣公開地大聲宣布:"我想和你做愛,立刻,不要再猶豫了。

    "所以他們讓自己的唾液傳達了他們想說的話。

    那就是為什麼,在他們的做愛過程中(那是緊接着他們的初吻幾小時後發生的),他們的嘴或許(她已經記不清楚了,但她現在卻越來越肯定)已經對對方沒有興趣了,不再接觸,不再舔舐,甚至都懶得顯示它們已相互失去了興趣。

     賴拉又一次停止了放映,他說道:"問題就是在于要發現那種既能維持性欲,又不會使阻撓加強的鏡頭。

    這就是我們感興趣的東西:肉欲的攝像能刺激人興奮,但它馬上又轉到母性的領域中去。

    單是身體的接觸,并不存在個人的秘密,唾液的交溶并不是成年人性欲的專利。

    它們也發生在母親和孩子之間,那種聯系是肉體快感的搖籃。

    順便提千下,有人拍了在母親體内胎兒的生活。

    它用一種我們不能模仿的雜技演員的軟功做着手淫的動作。

    你們看,性欲并不是那些發育得很完美,以緻能引起别人妒忌的年輕人的專利。

    胎兒的手淫會觸動世界上每一位祖母,即使是最壞脾氣的,最拘禮的。

    嬰兒是最強壯的,最寬厚的,最值得依賴的,那麼胎兒呢,我親愛的朋友們,它們比嬰兒還強——它們是嬰兒之最,它們是超級嬰兒!" 然後,他又讓他們看了一遍錄像。

    尚塔爾在看到雙唇接觸的鏡頭時竟又有-種莫名的反感。

    她想起曾經有人告訴她,在中國和日本沒有接吻。

    因此,唾液的交流并不是性欲一種不可避免的因素,而是一種變異,一種背離,一種特殊的西方色情。

     錄像放完了,賴拉也要開始他的結束陳詞了:"媽媽的唾液——是我們與我們要争取的大多數人之間的粘合劑,它能讓他們成為我們路拔考夫公司的顧客。

    "尚塔爾修改了她的幻想:吸引男人的并不是一種微不足道,但卻很有詩情畫意的玫瑰芬芳,而是很平凡,但卻很重要的唾液。

    它們率領着細菌軍團,從情婦的嘴裡到她情人的嘴裡,從情人的嘴裡到他妻子那裡,再從妻子到她的孩子,從她的孩子到阿姨,從阿姨——一個女待應到喝了不小心濺人了她唾液的湯的顧客那裡,再從那位顧客到他妻子,從他妻子到她的情人,從這些人嘴裡到那些人嘴裡,就那麼一直傳播下去。

    所以我們每個人其實都被淹沒在唾液的海洋中,它把我們混合起來,變成一個唾液的共同體,一個潮濕地聯系在一起的人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