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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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她随手扔在那兒時候的樣子。

    那時候,她心情愉快,所以很快就把它給忘了。

    但現在她卻不能忽略那隻不屬于她的手的行動了。

    那簡直太顯而易見了!他看了那些信!他在監視她!他在調查她! 她現在覺得有一腔的怒氣無處發洩:她氣那個陌生人不知趣地給她寄那些信,讓她徒增煩惱;她氣自己幼稚地把那些信藏了起來;她氣讓·馬克竟然監視她,她取出那些信,走進(這個動作她不知已重複了多少次)衛生間。

    在下定決心把它們撕碎并用水沖走之前,她又把它們看了一遍;他自始至終用的都是同一種墨水,字寫得很大,并都微微向左傾斜,但每一封信都略有不同,好像那個人不能保持他的一貫筆迹一樣。

    這個發現讓她覺得很奇怪,她還是沒有撕掉那些信,而是在桌子旁坐下來,又把它們看了一遍。

    她在第二封信上停住了,那封信描述了那次她去幹洗店的事。

    他怎麼會知道那時候發生的事呢?當時,她和讓·馬克在一起,他才是提旅行箱的人。

    在幹洗店裡,她記得很清楚,是讓·馬克使那個女人發笑的。

    她的通信者還提到了那陣笑聲,但他是怎麼聽到的呢?他說他在街上注視着她,但誰能那樣做而又不被她發現呢?不是杜·巴路,不是那個乞丐。

    隻可能是一個人:那個和她一起在幹洗店裡的人。

    還有那句"給你的生活增添了生機"。

    她曾把那"生機"與讓·馬克聯系在了一起。

    其實,那是讓·馬克自己的一種自伶自哀的忸怩。

    是的,他被他的忸怩洩露了。

    一種悲哀的鈕倔告訴她:不久以後,就會有另一個男人在你生活中出現,而我隻是你生命中一件沒用的東西。

    她又回想起那天在餐廳裡用餐時,讓·馬克說的那些令人震驚的話。

    他告訴她,自己可能弄錯了她的本性。

    她或許會是另一個人!"我就象一個間諜一樣追随着你。

    "他在第一封信中寫道。

    所以,他就是那個間諜。

    他觀察她,試探她,想證明她到底是不是和他想象中的一樣!他用某個陌生的名字給她寫信,然後觀察她的反應。

    他還監視她的衣櫥,監視她的胸罩! 但他為什麼要那麼做呢? 隻有一種可能的回答:他想讓她落人圈套。

     但他為什麼要讓她落人圈套呢? 因為想甩掉她。

    事實上,他比她年輕,而她漸漸老了。

    她不再性感,種種迹象表明她已經老了。

    他要找個理由離開她。

    但他不能說:你已經老了,而我還年輕。

    他那麼做很聰明。

    一旦他确定自己背叛了他,就會也同樣輕松,同樣冷漠地離開她,就象他把他的朋友弗驅逐出自己的生活一樣。

    冷摸和古怪的愉悅同樣讓她害怕。

    現在,她明白了,她的害怕是一種預先警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