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殺雞戲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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未打到蛇頭。

    ” 一頓之後,張博天又道: “約莫着龜孫子是不會甘休的,咱們這就合計合計,先整這個姓裘的一個七葷八素,再連夜放舵往西,先替弟兄們出這口鳥氣再說。

    ” 張博天此言一出,四周的人無不叫好。

     于是,就在衆人“賊性忽發”的激動中,每個人全都磨拳擦掌,共同的意願,就是先幹一票,而這一票的對象,偏就是白河惡霸裘四爺。

     本來,官匪就是一家,做官的張博天,并非隻是頭腦簡單、四肢發達的蠢材,否則他不會混到魏忠賢的身邊。

     拿白河鎮的這檔子事來說,對他張博天而言,那可是小事一樁。

    要知道,“東廠”本來就是幹的整人的生意。

     很快的,他已把人手分配整齊。

     湊合着有武功的每人手中操着家夥,還有近四十人沒有刀劍使用的,張博天依照地形地物,把這些人全都掩在暗中,白河鎮的江邊上,有的是鵝卵石頭,每個人盡在身上揣個十多個,單等姓裘的人一到,先用這些石頭,砸他們個腦漿迸流,然後…… 然後的事,張博天沒有說,當然也沒有人問,但每個人心裡全明白,裘老四煞星臨頭了。

     江岸距離白河鎮本來不遠,就在張博天把人分配妥當不久,從鎮上射出一溜的燈籠火把,似天上流星般,筆直的朝着江邊飛來。

     守在斜坡上的一群手握石頭的人,心情愉快地隐在暗中,他們每人全沒有忘記張爺的話,石頭要集中砸,下手要狠,砸完了石頭,就算任務完了,馬上隐入黑暗中,絕對不能逞能硬拼。

     遠遠的從燈亮的照耀中,約莫着姓裘的又派來三十多人,全都是舉着明晃晃的鋼刀,呐喊着殺奔江岸來。

     沿着斜坡的管道兩旁,種了兩排不知名的樹,隻是樹葉有巴掌大,有人叫楓樹,還有戲稱瘋樹,不管什麼樹,隻要到晚上,總會遮住一大片的光。

     一行人似一群“嗷嗷叫”的獵狗般,沖過斜坡,隻要再奔下去,就是江岸了。

     突然間,天上像是下了冰雹一般,拳大的石頭,盡朝着一群人砸來,當場就有幾個被砸昏在地,也有十幾個血流滿面地雙臂抱頭,往江岸沖去,那些提燈的,有一半丢下燈籠就逃。

     逃,隻有逃向江岸! 于是迎面遇上了張博天近三十人,他們舉刀就砍,見人就殺。

     就在張博天率領的這群“再武裝”衛士的圍殺中,從白河鎮裘四爺的府上殺向江岸的一夥近三十人,沒有一個幸免,全都躺在江岸邊。

     對于這種群殺群毆,自從白河鎮淪入三不管地界以後,人們也看得多了,不論船上或地上,隻要有了這種殺戮,誰都會緊閉門扉,躲之唯恐不及。

     張博天看來真的時運當頭,因為自白河鎮沖來的一群“獵狗”,被他這群似虎般的“屬下”,全要了命。

     “弟兄們!把來人的家夥撿起來,跟張爺找裘老四去。

    ” 到了這時候,一群人才真的豁上了,因為,隻要殺人裘老四的大宅子裡,裘老四的那些得之“極”易的金銀,就夠一幫弟兄們花上個三五年的。

     張博天也隻是沖着高磊一點頭,當先率領他那四個複姓衛士,拿着大馬刀朝白河鎮走去。

     高磊立刻登高振臂一呼,粗聲道: “弟兄們!咱們這可是另打竈重開鍋,要想往後跟着張爺上山挖寶,總得讓張爺知道咱們目前的處境,姓裘的刮得咱們皮包骨,張爺這是替咱們出氣,才拎着刀找那姓裘的算老賬,咱們大夥可得合着使把刀,先扳倒姓裘的,他娘的誰要是孬種,高二爺先拿他來祭刀。

    ” 于是,就見他一揮手中大馬刀,大叫一聲: “跟我走!” 一群人,走起來“喔喔沙沙”怪吓人的。

     如果說這時候有人勸阻他們,何必要往地獄鑽,包準這群人中沒有一個有同感,也不同意這個說法。

     因為,他們明明是上金山,搬金磚,何來地獄可鑽? 但是,這個世界上,有多少人正在做着“奔向地獄”的事而不自知! 誰會承認自己在自挖墳墓? 否則,這世界就太平多了。

     張博天一戰服衆,再戰顯威,而顯威的真正地方,正就是白河鎮北頭的那座四周圍着兩頭高大的大院牆巨宅,那兒正住着白河一霸裘長根裘四爺。

     裘長根并不是白河鎮上土生土長人物,如果認真說起來,他該是先朝的一名小官,也有人說這裘長根當年在安康縣衙當捕快頭子,手底下有那麼幾招絕活,他之所以在這白河鎮上落戶,也是由于處在亂世,跟着他的一些手下人,要吃要喝,他這才來到這三不管的白河小鎮。

     裘長根,40出頭,人長得黑不溜粗的,他當年在安康當捕頭的時候,也交了不少江湖人物,隻是大部分全是黑道上混的,也因此,他才在這白河鎮上成了氣候,因此在白河鎮上,隻要裘四爺跺跺腳,白河鎮上的房屋就會晃蕩個好一陣子。

     有道是,“人大不教不成才,樹高不修枝亂生”,裘四爺的樹大而枝也亂,于是裘四爺成了黑白不分,正邪兩面的大人物。

     也因此,裘四爺還真的是在這白河鎮上成了露臉人物。

     然而他再也沒有想到,他這棵未修剪的大樹,卻倒得這麼快,快得令他有些莫名其妙。

     且說張博天早已琢磨好了,姓裘的再有能耐,自己一連放倒他三十多人,不相信他的那個宅子裡有多少人能派上用場的。

     當然,先損耗姓裘的一些力量,自己再殺人他的老窩,狠狠地洗劫一次,說不定往終南山裡一紮根,這尋找失寶的事,就容易進行得多了。

     一路上,張博天挺着他的那把大馬刀,三步并做兩步行,有時候還來一陣小跑步。

     幾隻“裘”字燈籠,似飛一般,走在張博天的前面,沒有人吭一聲大氣,對于這些當年殺人如麻的東廠、西廠衛士和錦衣衛們而言,能讓他們憋在這白河鎮上一年多,過着聽人吆喝的日子,那簡直就是一種奇迹,對他們來說,也是一種虐待,如今這憋過頭的肚皮,就要爆了,爆得是不是地方,他們沒人問,當然爆得是不是時候,更不會有人管。

     裘老四也沒有想到,在這三不管的地面上,還有來制服他的人! 因為制服他的,并非是大明的例律,卻是一群他想都想不到的一幫奸黨轉為的賊寇!潇湘書院圖檔,7dayoc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