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節 功成後的被幽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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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證。

    (八)保護全權完全交給你。

    ”建章又告人曰:“太炎先生是今之鄭康成黃巾過鄭公鄉,尚且避之。

    我奉極峰命,無論先生性情如何乖僻,必敬護之;否則并黃巾之不如了。

    ”由此可知袁、陸二人,對于先生尚知敬畏。

    記得移居龍泉寺的翌日,袁克文親送錦緞被褥,未敢面先生。

    先生覺窗縫外有人窺探,牽帷一看,乃是袁克文。

    即入室點香煙,把被褥燒成許多洞穴,累累如貫珠,遙擲戶外,曰:“拿去!”三年夏,先生又絕食七八日,神氣轉清,惟步起作虛眩。

    其時弟子們環籲床前,請進食,先生始嘗梨一片。

    舊友黃節緻書當事,道不平。

    當事恐先生餓死,複延醫生來省,于是得移至東城錢糧胡同。

     三十三在錢糧胡同及愛女之死 錢糧胡同的屋宇寬敞,政府月緻銀币五百元,賃屋炊食悉自主之。

    以巡警充門房,稽察出入,書劄必副總廳檢視,賓客必由總廳與證,而書賈與日本人出入無阻。

    當事常派人來窺探意旨,偶道及國體,先生即以他語亂之。

    嘗作魏武帝、宋武帝二頌,及肅緻使、巡警總監二箴,以示諷刺。

     四年七月,籌安會起,勸進者數百。

    先生固知袁氏惡貫将滿,然不能無感憤,賴以禅觀制止。

    某日,以七尺宣紙篆書“速死”二大字,懸于壁上。

    至九月,其長女忽一夜自經而死,先生大恸。

    這事傳至日本,誤謂先生已死,既而上海報紙依以入錄。

    湯夫人(民國二年與先生結婚)急電來問安。

    先生複曰:“在賊中豈能安?”露章明發,逆料袁氏技窮無能為害的。

    愛女開吊之日,先生書挽聯于靈像前,曰:“汝能如此,我何以堪?”又撰事略如下: 亡女,字蘊來,性端簡。

    生十歲喪母。

    餘适以事遭胡清逮捕,故從其伯父受學。

    三年,餘違難抵日本東京,始通書存問。

    又四年,東行,餘教之詩,不深好也。

    适嘉興龔寶铨,年十七矣。

    寶铨素與會稽陶成章善,亦數離患東走,從餘學,故成章為緻辭。

    既婚,未得歸國,濡滞東京。

    歲餘武昌軍興,餘始與寶铨、先後歸上海,而成章解遘遇禍;寶铨不自聊,夫婦居錢唐西湖,無問世意。

    民國元年夏,複與寶铨同赴東京治疾,逾年歸。

    性狷好潔,平居衣履有小褰垢,必颦蹙刮治之,而惡與乘時取勢者往來。

    然處家委順,善得尊長歡,與叔妹居,無閑言。

    獨時邑邑不樂,常欲趣死。

    餘數遇禍,而寶铨亦時怏郁。

    民國四年四月,如京師省視,言笑未有異也。

    然燕處辄言死為南面王樂,餘與季女常慰藉之;寶铨數引與觀樂,或遊履林囿間,終不怡;見樹色,益撫然若有亡者。

    九月七日夕,與寶、,談笑至乙夜就寝;明旦起視,已自經,足趾未離地,解撫其胸,大氣既絕矣。

    醫師數輩皆言不可治,遂卒。

    嗚呼!餘以不祿,出入生死幾二十年,寶铨亦颠沛者數矣,幸雖有功,未得以觞酒與賓婚故人相勞,而釁咎複時中之。

    成章之死,與其他故舊困窮失據之狀,皆所親睹也。

    身處其間,若終身負疚疾者,其厭患人世則宜然。

    未死十日,餘嘗以苛養欲購石,懼有故,辄止仆人毋往,其操心危厲如是,而遽自毀其躬;比斂,面如生,顔色更如歡笑者,此曷為而然者耶! 民國四年九月十一日,章炳麟書。

     (《文錄續編》卷四) 十二月,雲南護國軍起,世凱始恐怖,翌年三月,取消洪憲年号。

    至六月,世凱嘔血,漸不支。

    先生急欲觀南方的實際狀況,友人有在海軍部者,與日本海軍增田大佐、柴田大尉相識,示以易和服出走,從鐵路達天津。

    至期,日本駐津領事密攜憲兵迎于東站。

    既發未上車,偵者踵至,作無賴口吻說道:“你欠了我錢,為甚麼逃走?”遂搶取指環及常弄的古玉而去。

    另外有一夥曳以走,日本軍官在内。

    領事所攜憲兵前進,奪軍官而去。

    先生則被曳至巡警總監。

    時世凱已病,警吏氣焰亦衰,但催促他回去罷了。

    六月六日世凱自斃十六日撤警,增田、柴田皆來賀。

    二十五日先生出都,七月一日至上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