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于《海瑞罷官》的自我批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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級的道德和統治階級的道德是對立的,無産階級對封建道德、資産階級的道德隻能批判,不能繼承;第二,道德是上層建築,是從不同社會、不同經濟基礎上産生、發展的,它反過來又為下層基礎服務,保衛本階級的利益;第三,無産階級道德的經濟基礎是全民所有制,它通過三大革命&mdash&mdash階級鬥争、生産鬥争、科學實驗而成長、壯大、提高、發展,一句話,是通過階級鬥争、實踐而形成的。

    和封建、資産階級的道德絕無共通之處。

     由此,也牽涉到曆史人物評價問題,我曾經強調“評價曆史人物要從生産鬥争和階級鬥争出發,歸結為階級的活動。

    ”這是正确的。

    但又說:“評價曆史人物是依據今時今地的标準呢?還是依據當時當地的标準?”這就有問題了,把曆史人物放在他自己的曆史時期,和同時代人相比是一回事,用今天的曆史唯物主義的觀點來評價曆史人物又是一回事,而且是必須這樣做的。

    其次,當時當地的标準是什麼标準呢?是封建官僚的标準,還是人民大衆的标準?這裡就有一個階級分析的根本問題。

     由此看來,我的思想深處,同時有正确的東西,也有錯誤的東西,有一點點馬列主義、毛澤東思想,又有大量的封建主義的、資産階級的、形式主義的思想。

    以此,有時候寫對了,更多時候寫錯了。

    兩種對立的東西經常在頭腦中作鬥争,根本原因是政治沒有挂帥,正确的思想沒有在頭腦中确立統治的地位,所以犯錯誤也就是不可避免的了。

     為什麼會犯這樣的錯誤呢?我現在認識到,一方面,二十多年來一直在黨的教育、培養、關懷下,政治上的階級立場是站穩了的。

    但在另一方面,學術思想上的階級立場,卻還基本上是舊的、老的、資産階級的,以至還有封建的東西,沒有注意,沒有警惕,反而自以為沒有什麼問題了,放松了自我改造,問題就出在這裡!毛病也就出在這裡! 我也曾說過:“有人批評是好事,不是壞事。

    ”我在1958年以前,沒有寫文章。

    沒有寫,不等于在思想上就沒有錯誤的東西,不過沒有暴露出來罷了。

    1958年以後,我也躍進了,不但寫,而且大寫特寫,越寫越多,暴露出來的錯誤也就越多。

    經過批評,認識錯誤,改正錯誤,轉變立場,這樣,至少,犯過的錯誤,經過批評以後不會重犯了。

    要是不寫,不暴露,這些錯誤的東西會在思想中發黴,會使你中毒,最後到了不可救藥的地步。

    道德的批判繼承和《海瑞罷官》一系列文章的被批評,對我說來,确是好事,這使我重新認識自己,清理自己的思想,改變世界觀、立場、觀點;促使我重新學習,改造自己,好處是說不完的。

     四、效果和立場 讀了姚文元同志和各方面許多同志的批評文章以後,才初步認識到《海瑞罷官》發表和演出後的惡劣作用。

    再去重讀毛主席《在延安文藝座談會上的講話》,毛主席指教我們:“文藝批評有兩個标準,一個是政治标準,一個是藝術标準&hellip&hellip檢驗一個作家的主觀願望即其動機是否正确,是否善良,不是看他的宣言,而是看他的行為(主要是作品)在社會大衆中産生的效果。

    社會實踐及其效果是檢驗主觀願望或動機的标準。

    ”拿這個标準,即在社會大衆中産生的效果來檢驗《海瑞罷官》,性質是十分嚴重的,效果是十分惡劣的。

    盡管在上面已經說過這個劇本是在1959年底到1960年11月寫成的,但是《北京文藝》的發表,北京京劇團的演出,卻是1961年年初的事,出單行本是在這一年的8月。

    這一年,正如姚文元同志所指出,社會上刮過一陣“單幹風”、“翻案風”,大肆叫嚣什麼“平冤獄”,要求“退田”等等,階級鬥争是客觀存在,在這樣情況下,《海瑞罷官》的發表、演出、出版,在社會實踐中,會給讀者和觀衆什麼效果呢?讀者和觀衆并不會去追究這個劇本是什麼時候、年月寫的,他們是在1961年讀到、看到的,這是一個鐵生生的事實。

    他們讀了看了以後,自然而然會把劇本和這種風、那種風聯系起來,江西上饒縣中學朱彥同學已經指出,在1962年,有個壞分子就把這個劇本和要求單幹退田聯系起來了。

    這是多麼嚴重的惡劣的效果!還有,這個劇本“反映”什麼呢?向海瑞“學習”些什麼呢?不言而喻,這種“反映”、“學習”給黨和國家、人民的社會主義事業會帶來多大的損失!這個劇本在社會實踐、在社會大衆中的效果是可想而知的。

    而我作為一個國家幹部,卻寫出這樣的劇本!而且,經過五年的長時期,對這樣具有嚴重性質的問題,卻麻木不仁,無動于衷。

    甚至在北京京劇團演出幾場以後,就停演了,為什麼?沒去想。

    甚至在兩年以前,有位同志向我指出這個問題,還是不肯動腦子,引起反省,隻推說是1960年寫的,便自以為了事了。

    現在檢查起來,這種态度是對當前政治的嚴重不負責任,是對黨、人民事業的嚴重不負責任,決不能也不可以用任何理由來推卸這個責任,這個錯誤。

     由此再進一步認真嚴肅地進行檢查,“效果問題是不是立場問題?”毛主席說:“一個人做事隻憑動機,不問效果,等于一個醫生隻顧開藥方,病人吃死了多少他是不管的。

    又如一個黨,隻顧發宣言,實行不實行是不管的。

    試問這種立場也是正确的嗎?這樣的心,也是好的嗎?事前顧及事後的效果,當然可能發生錯誤,但是已經有了事實證明效果壞,還是照老樣子做,這樣的心也是好的嗎?我們判斷一個黨、一個醫生,要看實踐,要看效果;判斷一個作家,也是這樣。

    ”我寫了《海瑞罷官》以後,雖然沒有照老樣子做,但是在有位同志提出了問題以後,還不知道承認錯誤,改正錯誤,這不是立場問題又是什麼呢!其次,我在《海瑞罷官》的前言中,指出他是忠于封建統治階級的忠臣,他的一切政治作為都是為了鞏固封建統治階級的長遠利益出發的,這是正确的。

    但是為了突出海瑞這個人物,把當時封建統治階級的曆史家一切歌頌他的話,不加具體分析,都在我的一些關于海瑞的文章和劇本裡原封不動地表達出來了。

    這些曆史家是一些什麼人呢?都是官僚地主階級。

    當時農民是沒有文化的,當然沒有農民的著作流傳下來。

    即使有個把民間藝人創作的關于歌頌海瑞的作品,那也還不是受了封建曆史家的影響。

    就這樣,我的關于海瑞的若幹叙述、描寫、刻劃,關于其他曆史人物的叙述、描寫、刻劃,就自然而然地和古代的封建曆史家坐在一條闆凳上了。

    和封建曆史家坐在一條闆凳上,這不是立場問題又是什麼? 既然錯了,那也不要緊,改了就是了。

    但我沒有改,在1960年寫完以後,又在1961年8月加序出單行本,這就是錯上加錯了,性質也就更加嚴重了。

     為什麼會犯這樣嚴重性質的錯誤呢?毛主席在評價五四運動時說:“但五四運動本身也是有缺點的。

    那時的許多領導人物,還沒有馬克思主義的批判精神,他們使用的方法,一般地還是資産階級的方法,即形式主義的方法。

    他們反對舊八股、舊教條,主張科學和民主,是很對的。

    但是他們對于現狀,對于曆史,對于外國事物,沒有曆史唯物主義的批判精神,所謂壞就是絕對的壞,一切皆壞;所謂好就是絕對的好,一切皆好。

    這種形式主義地看問題的方法,就影響了後來這個運動的發展。

    ”重讀這一段,好像就是針對我的批評。

    不是嗎?我就是形式主義地看曆史問題,好的就是絕對的好嗎?一切皆好嗎?我就是沒有馬克思主義的批判精神,沒有曆史唯物主義的批判精神,沒有一分為二的科學分析方法。

    盡管在十多年以前就自以為已經在政治上擺脫超階級觀點了,但是在思想上,在對待曆史人物問題上,卻還是資産階級的方法,形式主義地看問題,不但沒有擺脫資産階級觀點,甚至還被封建地主階級的觀點所俘虜。

     這個嚴重性質錯誤的揭發,對我是一個極為有益的教訓。

     我對于這個錯誤,“必須對于自己工作的缺點錯誤有完全誠意的自我批評,決心改正這些缺點錯誤。

    &hellip&hellip同時也隻有在這種嚴肅的負責的實踐過程中,才能一步一步地懂得正确的立場是什麼東西,才能一步一步地掌握正确的立場”。

    我遵照毛主席的指示,誠心誠意地寫了這篇自我批評。

     在檢查過程中,逐步認識到問題的本質,認識到這不止是一個學術性問題,而是一個政治性問題;不止是一個曆史人物評價問題,而是一個階級立場問題;不止是一個個别曆史事實問題,而是用什麼思想指導,用資産階級的形式主義,主觀性、片面性、表面性去分析曆史人物、曆史事件,還是用馬克思主義、毛澤東思想、曆史唯物主義、一分為二的科學分析方法去分析曆史人物、曆史事件的問題;是兩種世界觀、兩種立場,兩種思想方法、兩種觀點、兩條道路的何去何從的根本問題;也就是思想、學術戰線上的兩條道路問題。

     認識了,不等于問題就此解決了,還要通過實踐,通過鬥争,才能改造思想,轉變立場,才能掌握正确的立場。

    我就以這篇自我批評為起點,追随各方面同志之後,參加這個“興無滅資”的鬥争,思想戰線上的階級鬥争。

     最後,我這個自我批評還隻是初步的,不深入的,以後還要繼續檢査,以便更好地提高自己的思想覺悟水平,更好地改正錯誤,轉變立場。

    感謝并期待着同志們的批評。

     12月24日 (原載《北京日報》,1965年12月27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