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第二篇作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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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這裡,對吧?” “是的。

    ”宇多山使勁點了點頭說,“在沒有交代任何背景的情況下,小說剛一開頭就寫梅蒂娅是個企圖毒殺特賽烏斯的女人。

    我感到這似乎在暗示人們什麼。

    ” “因此,清村就按照暗示死在了這裡?”島田從頭到腳仔細查看了屍體後說,“單從外表還看不出是自殺還是他殺。

    我認為還是應該調查一下。

    ” “可是……” “目前仍然無法通知警察嘛。

    ”說着,島田蹲下來,扳着屍體的肩膀把屍體翻過來看了看,說,“看不出有外傷。

    雖然手抓着脖子,可是并沒有被勒過的痕迹。

    看來還得有勞你太太了。

    ” 宇多山問他說:“會不會是中毒?” 島田點着頭說:“有可能。

    這樣說的話就更是‘黑暗中的毒牙’了。

    很接近清村君作品的内容。

    犯人又一次利用了被害人小說裡的内容。

    ” “可是……” 島田擡起頭說:“如果是這樣,那麼犯人是如何讓死者服的毒呢?” “你說的也是。

    ” 例如犯人偶然知道了清村的小說的内容,或者知道了他要寫的内容,就按照清村小說的内容毒死了他。

    可是犯人究竟用什麼方法毒死了清村呢? 隻有清村才最清楚自己的作品。

    可是他白己卻在這個叫“梅蒂娅”的房間裡被毒死了。

    這可能嗎? 這時,宇多山無意中朝門口看了看。

    忽然,他被一個奇怪的東西吸引住了。

     島田見狀問:“怎麼了?” “你瞧那兒!” “啊——”島田立刻站起身來朝宇多山指的地方看了看,然後走到進門左首的地方,“是這個啊。

    ” 茶色木闆牆上鑲着一塊方塑料闆。

    塑料闆中間鼓起的是房間電燈的開關。

    宇多山也跟了過來。

    他發現電燈開關的四周密密麻麻地像插花似的布滿了針。

     “這是先厚厚地塗上玻璃膠,然後再把針固定上去的。

    可能……”說着,島田湊上去仔細聞了聞。

    針尖上有褐色的水珠,“有點像發黴的煙草味道,很可能塗的是尼古丁濃縮液。

    ” “尼古丁?” “對,就是香煙裡含的那種尼古丁,它可是劇毒啊。

    我記得它能作用于自律神經,引起呼吸麻痹。

    ”島田轉身又走到屍體旁邊,跪下一條腿,把清村的左手從脖子上拉下來,扳開他的手看了看:“宇多山君!你看!果然不出所料。

    ”隻見清村僵硬的灰白色手指上有幾個暗紅色的斑點。

     “尼古丁就是通過這些針眼進入血液的。

    因為清村不吸煙,所以毒素擴散得很迅速。

    他可能喊叫了幾聲後就出現呼吸困難了……”島田把清村的手放回喉部,看了看門口,說,“犯人事先在電燈開關上做了布置,然後關上燈把清村叫到了這裡。

    清村到了這個漆黑的房間,他首先會做什麼呢?當然會先找電燈開關。

    這裡客房的開關都在靠門口的左邊,所以他根本就不用看,自然會用手去摸。

    當他摸到開關并把它打開時,塗上毒液的針就刺進了他的手指。

    ” 宇多山記得自己過去也曾讀過用這種方式殺人的小說。

    他想起來了,小說名叫《x的悲劇》,作者是埃拉裡·庫因。

    那本小說裡發生的第一個血案的兇器是藏了許多針的一個小軟木球。

    他記得針上塗的也是尼古丁。

    或許眼下這個犯人正是從那本小說裡得到了啟發。

    宇多山把自己的這個想法告訴了島田。

     島田聽後毫無表情地點了點頭:“當然你說的這種可能性很大。

    我不知道那個保姆是不是讀過庫囚的小說。

    但這座房子裡的其他人,包括我和你在内,恐怕沒有哪一個沒讀過他的名著。

    ” “可是,犯人究竟從哪裡弄到的這些毒呢?而且要事先把毒準備好,這不是很……” “我聽說有一種農用殺蟲劑裡就含有濃度很高的尼古丁。

    從香煙裡提取并濃縮尼古丁很費事,但如果從殺蟲劑裡提取尼古丁就容易得多。

    ” “可是,這座房子裡有你說的那種殺蟲劑嗎?” “這座房子裡哪裡用得着那東西。

    ” 給島田這麼一說,宇多山才想起這座房子根本不需要什麼殺蟲劑。

    不管犯人是井野,或是其他什麼人,他手裡應該拿着這座房子所有的鑰匙。

    他和其他人不同,他可以自由出入這座房子。

    所以,如果他想從外邊得到殺蟲劑、針以及固定針的玻璃膠,那是很容易的。

     島田看着清村的屍體面帶悲哀地說:“這太有諷刺意味了。

    清村堅持認為犯人不在這座房子裡。

    如今他用自身落入犯人圈套的事實,證明了他的看法是錯誤的。

    我說,宇多山君!” “什麼?” “你認為犯人是用什麼方法讓清村來這個房間的?” “可能是犯人把他叫過來的吧?” “要是其他房間倒也罷了,這裡可是名叫‘梅蒂娅’的房間啊。

    叫他到他作品開頭提到的房間來,他就絲毫不懷疑嗎?” “我覺得雖然清村口頭上堅持說犯人已經不在這裡,但其實他内心并不這麼認為。

    其目的無非是以此為借口繼續進行寫作比賽。

    也就是說,他并不認為他很安全。

    可是,盡管這樣,他還是中了犯人的圈套。

    這其中一定另有什麼……哎?” 島田伸手去摸清村的胸部,原來清村的襯衣口袋裡插着一張白紙:“是不是平面圖啊?噢,不是。

    ”說着,島田把折了好幾折的紙展開,“不對啊。

    這是……” 宇多山站在蹲着的島田背後,彎着腰看紙上寫的是什麼。

     他發現那是一張用打字機打出來的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