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幄管見卷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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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真宗皇帝親制儀注又躬自肄習禦蔬膳于兩旬之前卻歩辇于峻滑之地凡所以事神者無不恭恪凡所以自奉者無不謙退可謂萬世封禅之标準也但近世封禅之禮事大體重必須傷财必須動衆不可以無懷伏羲氏為口實必如真宗之時家給人足上恬下熙而又以孝敬行之始為無玷舎是不足以格神秖足以害民也
二十六日入講筵同侍講陳貴誼待對是日讀寳訓崇文儒篇 鹹平元年學究劉可名上經書疑誤上因訪通經義者李至曰國學講書崔頤正博通諸經尤善誦說上曰朕宮中無事甚樂聽書嘗求其人尤未易得翌日召頥正于後園說尚書大禹谟賜五品服謂宰相曰頥正講誦有功卿等更于班行中擇性行淳樸通經義知損益者一兩人具名進來臣讀畢口奏通經義知損益者易得性行淳樸者難求夫講讀于人主之前必其人先能正已而後可以正君若使口道先王語而行若市人則于講讀之際希望官職萋斐忠賢或迎合上意或傅會經旨如先朝諸臣呂惠卿邢恕之徒非不稍通經義而性行不淳樸甘為小人渠魁雖生于聖明之世亦足以惑亂天下以此知真宗皇帝擇性行淳樸以為講讀有深意也 上嘗謂近臣曰朕聽政之日未嘗虛度時日探赜編簡素所耽玩但古聖奧旨有未曉處不免廢忘昨置侍講侍讀學士自今令秘閣官每夕具名奏來朕欲召見得以訪問是後毎當直或召對多至二三鼔而退臣讀畢口奏講學之道不必拘于誦說之時惟于藏焉修焉息焉遊焉之際最為親切漢光武講論經理夜分乃寐所以緻中興之治蔔年蔔世與前漢相似本朝祖宗時近臣内直多近燕閑偃息之所故太宗時呂文仲真宗朝楊徽之夏侯峤邢昺之徒往往召對詢訪或至中夕從容閑暇使古人事業與今日施行相為表裡使古人制行與今日聖徳互相發明較之講殿講筵所得又争深淺何況燕閑之時親儒生之時常多則宦官宮女進見之時差少此又聖人執徳信道之微權有深意也 鹹平五年召近臣觀書龍圖閣上曰朕自幼至今讀經典其間有聽過數四者臣讀畢口奏真宗皇帝讀經典聽過數四不以為厭最得為學之要大凡讀書不在貪多必使口中成誦心中黙識其初所見容有未盡其後益更增長與泛然過目者不同最為有益時敏既務厥修自來有不可遏者 景徳二年幸國子監厯覽書庫覩羣書镂版問其數邢昺曰國初印闆止四千今已十萬經史義疏悉備臣始業儒侪軰間能具書疏百無一二葢難得正本或力不能繕寫今士庶之家多藏典籍信逢時之至幸上曰國家崇尚儒術然非四方無事亦何以臻此臣讀畢口奏真宗皇帝謂國家崇尚儒術非四方無事何以臻此葢兵革一用豈但征戰饋餫之勞流離轉徙之苦臣前讀符瑞篇固已畧舉用兵之害矣上而為君不免宵衣旰食下而為臣不免罷于奔命此古之聖賢所以偃武而後修文息馬而後論道也真宗皇帝四方無事之語發于景徳二年是時澶淵之盟契丹纔一年耳而聖訓已及此則知兵革不用乃聖人本心自是絶口不談兵矣 大中祥符元年幸曲阜谒文宣王廟有司定儀止肅揖上特展拜以表嚴師崇儒之意又幸孔林以林木擁道降輿乘馬詣墳拜奠臣讀畢口奏堯舜之道載于五篇之書寂寂簡端非聖哲不能盡究孔子之道廣大悉備立标準于天下後世靡所不周取之不盡用之不竭故當時弟子以為賢于堯舜逺矣非卓然髙識好善而忘勢孰肯舉特拜之禮也
十一月初三日便殿聚講同侍講王塈候對是日讀奨詞學篇 張洎為翰林學士上顧左右曰洎富有詞藻于今力學江東士人中首出也搢紳之士當念徳行居先茍空持文學亦所不取仲尼四教止言文行呂蒙正曰唐裴行儉嘗言王楊盧駱四子雖有文學為人輕浮匪惟不享重祿兼慮弗克令終後果如其言則徳行為先誠如聖旨臣讀畢口奏有文士之文有賢者之文賢者之文得于學問本于踐履義理深熟自然成文如先朝歐陽修蘇轼之倫為一代端人正士文既浩博而徳望可稱此賢者之文也文人之文不可謂之不工然不敢保其為人如丁謂夏竦之徒凡所著述亦足以脍炙人口然不可為法于後世太宗皇帝論文學之士必以徳行居先則知太宗之好文不在于絺章繪句之間矣 上閱殿中丞李虛已課績賜禦書印紙虛已獻詩稱述且言祖母八十餘覩此榮耀益為殊美上覽而嘉之禦筆批其詩尾雲李虛已學古為官榮親事主知恩奉上欲布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