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 情孽難清

關燈
向朱婉君道:“婉君,論輩份,那朱念明該叫你姑姑,想不到你竟還有一位侄子在天心谷中,這可是天大的喜事啊!” 朱婉君妙目含情地凝注裘克心道:“裘公子,舍侄得列門牆,朱婉君謹代表先父在天之靈向裘公子聊伸謝悃,裘公子藝業蓋世,必要時,朱婉君還得請裘公子多加指點哩!” 裘克心謙謝道:“朱姑娘藝出申老前輩門下,在下縱然狂妄無知,也不敢侈談指點,但必要時互相切磋一下,倒是好的!” 申緻中一聲宏笑道:“老弟台不必太謙,老朽僅由掌教大師口中所聽到有關昨宵的戰況對老弟台的蓋世藝業,已無限欽佩,婉君若能得老弟台的指點,可真是她的莫大造化哩!” 賓主笑談當中,達賴掌教作了下列的兩項決定: 一、為了争取時間,裘克心自本晚開始即由達賴掌教協助,閉關潛修碧玉牒上的失傳密宗神功。

     二、由裘克心修書交朱婉君乘青雕前往天心谷,向莊敏芝手中取琥珀珠,以便為申緻中消除未清的蛇毒,同時也使朱婉君姑侄倆見見面,在此期間,四方客棧即行停業,申緻中暫為布達拉宮貴賓,俟裘克心神功告成之後,一同前往中原。

     當裘克心偕同申緻中、朱婉君二人辭出布達拉宮回四方客棧途中,朱婉君竟纏着裘克心先去郊外試試乘雕飛行的滋味。

    申緻中含有深意地向裘克心道:“老弟陪婉君先到郊外玩玩也好,老朽卧床三月,嘴裡淡得實在難受,先去買點酒萊等你們中午回來咱們哥兒倆共謀一醉。

    ” 說着,已當先含笑揚長而去。

     裘克心與朱婉君二人麗影雙雙穿街越巷,直向郊外行去。

     這兩人,男的似玉樹臨風,女的如谪仙降世,沿途不知羨煞多少藏族男女青年。

     些許時間之後,兩人已來到西郊一片濃密的叢林邊。

     裘克心撮口一聲清嘯,片刻之後,那通靈青雕已自林梢飛降兩人身前。

     朱婉君一聲驚呼道:“啊!好大的鳥兒!” 說着,伸手向青雕頭上撫去。

     那青雕通靈已久,雖然不認識朱婉君,但因見她與主人在一起,竟溫馴異常地一任朱婉君的愛撫,還不時伸出巨大的鳥頭在朱婉君身上挨挨擦擦。

     裘克心含笑說道:“朱姑娘它對你很親熱哩!騎上去,你不是要嘗嘗出入青冥的滋味嗎?” 朱婉君不勝幽怨地向裘克心深深一瞥,然後幽幽地一聲輕歎道:“裘公子……” 裘克心見對方僅僅叫了一聲之後,就沒有下文,不由微訝地問道:“朱姑娘,怎麼不說了?” 朱婉君手撫青雕,素臉微揚,目注天際悠悠白雲,回聲應道:“自從我的身世揭開之後,我們之間的距離好像反而遙遠了……” 裘克心悚然一驚,方自茫然不知所措間,朱婉君又幽幽地接道:“裘公子,你是認為朱婉君國破家亡,末路王孫,因而不配作你的伴侶嗎?” 裘克心急得惶然地道:“朱姑娘,你……你……你這話是何從說起!” 朱婉君仰臉如故,道:“自我的身世揭開之後,一直到目前,我始終有這種感覺。

    ” 裘克心結結巴巴地道:“朱……朱姑娘……你……你可不能随便冤枉人……” 裘克心天不怕,地不怕可就是怕姑娘家使小性兒,朱婉君這一神來之筆,真夠他受的了。

     朱婉君依然仰注遙天白雲,但她的眼角餘光,卻已看到了裘克心的窘态,心中雖然忍不住在笑,但表面上卻漠然地道:“哼!冤枉你?是否要我拿出證據來?” 裘克心一聲苦笑道:“這——在下自信沒什麼證據落在朱姑娘手中。

    ” 朱婉君轉過臉來,雙手叉腰,妙目凝威地注視裘克心一聲冷哼道:“我問你:昨天你落店時,咱們是怎麼稱呼來着?可是自從我的身世揭開之後一直到目前,你又是在如何稱呼? 這——算不算證據?!” 裘克心聞言之後,暗道一聲:“原來如此,你的小心眼也未免太多啦!” 可是,他心中的一塊石頭剛剛放下,另一塊石頭卻立刻補了上來。

     事實很明顯:眼前這小妮子人小鬼大,已對他發生了情感,這-對于以前的一身情孽尚無法清了的他而言,可實在是一個大難題。

     事情固屬兩難,但眼前的情況,卻不容他有自由選擇的餘地,隻好硬着頭皮,故作俏皮地道:“婉君!你是責罰我不該叫你朱姑娘嗎?” 朱婉君抿唇一笑道:“誰稀罕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