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二十 文章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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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漢皆徙闗中】屈原序其譜屬率其賢良以厲國士入則與王圖議政事決定嫌疑出則監察羣下應對諸侯謀行職修王甚珍之同列上官大夫及用事臣靳尚妬害其能共谮毀之王防屈原屈原被讒憂心煩亂不知所愬乃作離騷【班固曰離猶遭也顔師古雲擾動曰騷洪曰其謂之經蓋後世之士祖述其詞尊而名之耳非原本意也】上述唐虞三後之制下序桀纣羿澆之敗冀君覺悟反于正道而還已也是時秦使張儀谲詐懐王令絶齊交又誘與俱防武闗原谏懐王勿行不聴而往遂為所脇與之俱歸拘留不遣卒客死于秦而襄王立複用讒言遷屈原于江南屈原複作九歌天問九章逺遊蔔居漁父等篇冀伸已志以悟君心而終不見省不忍見其宗國将遂危亡遂赴汩羅之淵自沈而死【汨音覔長沙羅縣西北去縣三十裡名為屈潭即屈原自沈處今屬潭州甯郷縣】淮南王曰國風好色而不淫小雅怨诽而不亂若離騷者可謂兼之矣又曰蟬蛻于濁穢之中以浮遊塵埃之外不獲世之滋垢皭然泥而不滓推此志也雖與日月争光可也宋景文公曰離騷為詞賦之祖後人為之如至方不能加矩至圓不能過規矣【按周禮太師掌六詩以教國子曰風曰賦曰比曰興曰雅曰頌而毛詩大序謂之六義蓋古今聲詩條理無出此者風則闾巷風土男女情思之詞雅則朝會宴享公卿大夫之作頌則鬼神宗廟祭祀歌舞之樂其所以分者皆以其篇章節奏之異而别之也賦則直陳之事比則取物為比興則托物興詞其所以分者又以其屬辭命意之不同而别之也誦詩者先辨乎此則三篇者若網在綱有條而不紊矣不特詩也楚人之辭亦以是而求之則其寓情草木托意男女以極遊觀之适者變風之流也其叙事陳情感今懐古以不忘乎君臣之義也變雅之類也至于語防昏而越禮摅怨憤而失中則又風雅之再變矣其語祀神歌舞之盛則幾乎頌而其變也又有盛焉其為賦則如騷經首章之雲也比則香草惡物之類也興則托物興詞初不取義如九歌沅芷澧蘭以興思公子而未敢言之屬也然詩之興多而比賦少騷則興少而比賦多要必辨此而後詞義可尋讀者不可以不察也】
九歌九歌者屈原之所作也昔楚南郢之邑沅湘之間其俗信鬼而好祀其祀必使巫觋作樂歌舞以娛神蠻荊陋俗詞既鄙俚而其隂陽人鬼之間又或不能無防慢淫荒之雜原既放逐見而惑之故頗為更定其詞去其泰甚而又因彼事神之心以寄吾忠君愛國眷戀不忘之意是以其言雖若不能無嫌于燕昵而君子反有取焉【此卷諸篇皆以事神不答而不能忘其敬愛比事君不合而不能忘其忠義尤足以見其懇切之意舊說失之今悉更定】
天問天問者屈原之所作也屈原放逐彷徨山澤見楚有先王之廟及公卿祠堂圖畫天地山川神靈琦玮僪佹及古聖賢怪物行事因書其壁間而問之以渫憤懑楚人哀而惜之因共論述故其文藝不次序雲爾【此篇所問雖或怪妄然其理之可推事之可鑒者尚多有之而舊注之說徒以多識異聞為功不能得知其所以問之本意與今日所以對之明法至唐栁宗元始欲質以義理為之條對然亦學未聞道而誇多衒巧之意猶有雜乎其間以是讀之當使人不能無遺恨若補注之說則其厖雜不知所擇又愈甚焉今存其不可阙者而悉以義理正之庶讀者之有補雲】
九章九章者屈原之所作也屈原既放思君念國随事感觸辄形于聲後人輯之得其九章合為一卷非必出于一時之言也今考其詞大抵多直緻一無潤色而惜往日悲回風又其臨絶之音以故顚倒重複倔強疎鹵尤憤懑而極悲哀讀之使人太息流涕而不能已董子有言為人君者不可以不知春秋前有讒而不見後有賊而不知嗚呼豈獨春秋也哉
逺遊逺遊者屈原之所作也屈原既放悲歎之餘觀宇宙陋世俗之卑狹悼年夀之不長于是作為此篇思欲制煉形魂排空禦氣浮遊八極後天而終以盡反複無窮之世變雖曰寓言然其所設王子之詞茍能充之實長生久眎之要訣也
蔔居蔔居者屈原之所作也屈原哀闵當世之人習安邪佞違背正直故陽為不知二者之是非可否而将假蓍以決之遂為此詞發其取舍之端以警世俗說者乃謂原實未能無疑于此而始将問諸小人則亦誤矣漁父漁父者屈原之所作也漁父蓋亦當時隠遁之士或曰亦原之設詞耳
續離騷宋玉九辨九辨者屈原弟子楚大夫宋玉之所作也闵惜其師忠而放逐故作九辨以述其志雲招魂招魂者宋玉之所作也古者人死則使人以其上服升屋履危北面而号曰臯某複遂以其衣三招之乃下以覆屍此禮所謂複而說者以為招魂複魂又以為盡愛之道而有禱祠之心者蓋猶冀其複生也如是而不生則不生矣于是乃行死事此制禮者之意也而荊楚之俗乃或以是施之生人故宋玉哀闵屈原無罪放逐恐其魂魄離散而不複還遂因國俗托帝命假巫語以招之以禮言之固為鄙野然其盡愛以緻禱則猶古人之遺意也是以太史公讀之而哀其志焉若其谲怪之談荒淫之志則昔人蓋已誤其譏于屈原今皆不複論也景差大招大招不知何人所作或曰屈原或曰景差自王逸時已不能明矣其謂原作者則曰詞義髙古非原莫及其不謂然者則曰漢志定着原賦二十五篇今自騷經以至漁父已充其目矣其謂景差則絶無左驗是以讀書者往往疑之然今以宋玉大小言賦考之則凡差語皆平淡淳古意亦深靖閑退不為詞人墨客浮誇豔逸之态然後乃知此篇決為差作無疑也雖其所言有未免于神怪之惑逸欲之娛者然眎小招則已逺矣其于天道之诎伸動靜蓋若粗識其端倪于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