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二十八 禮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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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水圜如璧則曰辟雍雖各異名而事實一也袁準正論明堂宗廟太學各有所為而儒者合為一體失之逺矣宗廟之中人所緻敬幽隐清淨鬼神所居而使衆學處焉飨射于中人鬼慢黩生死交錯囚俘截耳瘡痍流血以幹鬼神非其理也茅茨采椽至質之物建日月承玉辂以處其中非其類也夫宗廟鬼神之居祭天而于人鬼之室非其處也王者五門宗廟在一門之内若在廟而張三侯又辟雍在内人物衆多非宗廟之中所能容也其用之不同如此夏度以歩商度以尋周度以筵大戴禮雲宮統三百歩東西九仭南北七筵堂髙三尺禮記正義曰按鄭目録雲明堂東西九筵南北七筵堂崇一筵五室凡室二筵古周禮孝經東西九筵南北七筵堂崇一筵五室凡室二筵明堂月令堂髙三丈東西九仭南北七筵又雲堂方百四十四尺坤之防也屋圜徑二百一十六尺幹之防也太廟明堂方三十六丈通天屋徑九丈其廣狹之不同如此或以為在國之陽三裡之外七裡之内丙巳之地【淳于登説】或以為在宮中【顔師古説蓋得之于路寝欤】或以為在郭内【宇文恺説】或作之汶上【武帝】或寓之雩壇【隋】或寓之圜丘【唐】或以為在近郊三十裡【明堂月令】其地之不同如此或祭上帝【黃帝】或祭五帝【唐虞】或祭太乙【武帝時以上帝為太乙】或除五天帝【明帝時摯虞除五帝終東漢至晉皆以五帝即上帝上帝即天帝用王肅一天之說于是除五帝之位惟祭上帝】或祭五人帝【鄭康成說】淳于登曰周公祀文王于明堂五帝之精太微之庭中有五帝座星蔡邕明堂論曰明堂者所以崇禮其祖以配上帝也其所祭之不同如此大戴禮雲凡九室四戶八牎共三十六戶七十二牖以茅蓋屋上圜下方明堂月令雲四戶八牖淳于登曰八防四闼鄭駿之雲戴禮所雲雖如盛徳篇雲九室三十六戶七十二牖似呂不韋作春秋時說者非古也其制之不同如此古周禮孝經説蓋以茅晏子春秋曰明堂之制下之溫濕不能及也上之寒暑不能入也木工不镂示民知節也呂氏春秋曰周明堂茅茨蒿柱土階三等以見節儉也胡廣曰古之清廟以茅蓋今之明堂茅蓋之乃加瓦其上不忘古也封軌議曰上圜下方以則天地通水圜宮以節觀者茅蓋白盛為之質赤綴白綴為之戶牖武後時議大小拱級大梠飛檐上以清陽玉葉覆之後竟不行其制度之豐儉如此陰陽九六之變且圎蓋方載六九之道也八闼以象八卦九室以象九州十二宮以應十二辰三十六戶七十二牖以四戶八牖乗九室之數也戶皆外設而不閉示天下不藏也通天屋髙八十一尺黃鐘九九之實也二十八柱列于四方亦七宿之象也堂髙三尺以應三統四鄉五色各象其行外愽二十四丈以應節氣也封軌議曰鄭元曰五室者象五行也九階者法九州四戶者達四時八窓者通八風上圜下方以則天地白虎通又以為上圎法天下方法地八窻象八風四闼法四時九室法九州十二座法十二月三十六戶法三十六雨七十二牖法七十二風其取象之不同如此五帝之位正四方而明堂祭于四維不以其方天子之朝向明而明堂則四時異宮不必南靣其所向之不同如此或配以遠祖【漢初配以髙帝晉初配以宣帝尋複還以文帝配】本朝升以列聖同侑其配享不同如此或一犢【明帝紀光武制】或廿太牢【武帝從方士言】其牲體如此 六經有明堂之文而無其說孔孟有明堂之說而無其制度考工有明堂之制而制不詳緯書則詳矣而未必帝王之制漢晉諸儒不宗孔孟之說而信緯書之說不信考工之制而信緯書之制何哉夫所謂明堂者亦曰布政交神而已是孔孟之說也考工所說雖非周公之全經然不可謂非周公之制說者但見其尺度之廹阨盡從而駁之非也【姚防】 鄭氏雖得之于考工至謂制如太廟與路寝則失矣此張逸之所以難而宇文恺之所以駁也蔡氏雖得之于大戴至謂教學選士皆在其中此袁準之所以破也周堂度以筵要在為神靈之所廬天子之所禦耳三公在中階之前侯伯分于東西四夷子男之居并在國門之外何害于隘也李谧喜非鄭氏有繩樞甕牖荜門圭窦之譏亦雲削刻哉【堯階三尺太王陶穴以為宮安得借此以病周虞舜受終四月觐四嶽羣後并不以岩廊狹隘不足以容也禹?山之會玉帛萬國而使大為宮室以處諸侯豈卑宮室之意哉】觀諸儒之論康成博而證其失也雜伯喈防而裁其失也固袁準質而明其失也刻摰虞簡而質其失也短宇文恺才而富其失也巧李谧孚而笃其失也苛至于王儉之典雅顔監之該詳其皆谠論也然終非萬世之法武帝雖得之于斷而溺于怪漢明雖得之于文而惑于纎梁武得之于裘冕而失之牲牢齊丈得之配侑而失之一殿隋氏則奪于羣議而不果行唐世則果于不經而恣淫侈 齊宣王欲毀明堂而孟子則勸之以王政之說唐歴世欲興明堂韓愈則排之以三器之論從孟子之論則明堂可興從韓愈則明堂為可廢孟子承王政不行之後必欲行之庸知明堂之不可廢也韓子承諸儒互說之末必欲排之庸知明堂之不必建也與其從韓愈以息諸儒之說不若從孟子以行先王之政【防】 且明堂之制于以朝羣後而?其義飬三老而緻其仁頒月令以奉天時聼政考言以脩人治适其時也又孰曰不可者乎旣曰可矣則重屋總章不必狥其名之詭土階茅茨不必從其制之陋至若八闼以象乎八卦九室而象乎九州上圎而法乎幹下方以體乎坤十二宮以應嵗之辰七十二牖以應氣之候者無為詭異不經也要之廣大足以周旋禮文防淨足以緻享上帝其最不可取者蔡邕之章句而最可取者袁準之正論而已 羣書考索卷二十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