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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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一輩子求上帝保佑您，别毀了我呀，發發善心吧！&rdquo熱列比亞特尼科夫往往就是在等着這個呢；他立刻叫停，也帶着動情的樣子開始與囚犯對話：
&ldquo我的朋友，&rdquo他說，&ldquo叫我拿你怎麼辦呢？懲罰你的不是我，是法律啊！&rdquo
&ldquo閣下，一切都取決于您，您就發發善心吧！&rdquo
&ldquo你以為我不可憐你？你以為我看着你挨打會高興？要知道，我也是人哪！我是人不是，你說呢？&rdquo
&ldquo當然啦，閣下，這是不用說的；您是慈父，我們是孩子。
做一位慈父吧！&rdquo囚犯叫道，心裡已經萌生了希望。
&ldquo是呀，我的朋友，你自己想想吧；你是有辨别是非的能力的：我自己也知道，要講人道，對你這樣的罪人也應當抱着寬容和仁慈的态度&hellip&hellip&rdquo &ldquo您說得太對了，閣下！&rdquo &ldquo是的，要有仁慈的态度，不管你犯了什麼罪。
可我說了不算，這是法律問題！你想想看！要知道，我是為上帝和祖國效勞；要是我輕忽法律，那就是犯了重罪，這一點你要想一想啊！&rdquo &ldquo閣下！&rdquo &ldquo唉，也好！為了你，就這麼辦吧！我知道，我這是在犯罪，不過就這麼辦吧&hellip&hellip我饒了你這一回，從輕發落。
嗳，我這樣做要是害了你呢？我現在寬恕你，從輕發落了，你卻希望下次也能這樣，于是又去為非作歹，那咋辦？我是有責任的&hellip&hellip&rdquo &ldquo閣下！我要告誡所有的人！我這就是在造物主的寶座之前&hellip&hellip&rdquo &ldquo那好吧，好吧！你向我保證，今後要做個好人？&rdquo &ldquo讓雷劈死我吧，讓我在陰間&hellip&hellip&rdquo &ldquo别起誓，這不好。
我相信你的話，你保證？&rdquo &ldquo閣下！！！&rdquo &ldquo好吧，你聽着，我寬恕你隻是為了你的孤兒的眼淚；你是孤兒嗎？&rdquo &ldquo是孤兒，閣下，我孤苦伶仃，父母雙亡&hellip&hellip&rdquo &ldquo好吧，為了你的孤兒的眼淚；可是你要注意，下不為例&hellip&hellip把他帶走吧，&rdquo他加了一句，聲音是那麼柔和，囚犯簡直不知道該怎樣為這個好心人禱告上帝。
但威嚴的隊列出發了，他被牽着向前走；鼓聲響起，掄起了第一批木棒&hellip&hellip&ldquo打他！&rdquo熱列比亞特尼科夫聲嘶力竭地叫道，&ldquo打呀！揍他，狠揍！打得他皮開肉綻！再來，再來！狠揍這個孤兒，狠揍這個騙子！把他打趴下，打趴下！&rdquo于是士兵們掄起木棒使勁打，可憐的犯人眼冒金星，大聲号叫起來，而熱列比亞特尼科夫在隊列裡跟着他跑，他笑啊、笑啊，縱聲狂笑，雙手叉腰笑得直不起腰來了，最後甚至使人不禁憐憫這個可憐蟲了。
他又高興又覺得好笑，隻是在他那響亮、有力、抑揚頓挫的笑聲偶爾中斷的時候，才又響起他的叫聲：&ldquo揍他，狠揍！使勁打這個騙子，打這個孤兒，讓他皮開肉綻！&hellip&hellip&rdquo 他還會想出這樣的一些花招：囚犯被帶出來受刑，又開始求情。
熱列比亞特尼科夫這一次沒有裝腔作勢，沒有虛情假意，而是開誠布公：&ldquo你瞧，親愛的，&rdquo他說，&ldquo我要狠狠地懲罰你，這是你活該。
不過為了你我可以這樣做：我不把你拴在槍托上。
你一個人走，隻是按新的辦法：你要使出全身力氣跑過整個隊列！雖然每一棒都能打到你，但受刑的時間要短一些，你看怎麼樣？願意試一試嗎？&rdquo 囚犯聽了又困惑又滿腹狐疑，他陷入了沉思。
&ldquo也好，&rdquo他暗自在想，&ldquo這樣也許真的會輕松一點；我竭盡全力跑過隊列，挨打的時間能縮短五分之一，而且也可能不是每一棒都能打到我。
&rdquo &ldquo好吧，閣下，我同意。
&rdquo &ldquo行，我也同意。
就這樣！大家注意，要打起精神來！&rdquo他向士兵們叫道，其實他預先就知道，一棒也不會錯過罪犯的脊背；沒有打中的士兵也很清楚，自己會有什麼下場。
囚犯開始沿着&ldquo綠街&rdquo全力奔跑，但不言而喻，他是跑不到十五排的；木棒像鼓點，像閃電，猛然一下子落在他的背上，可憐的囚犯大叫一聲摔倒在地，像被鐮刀割倒、被子彈擊倒。
&ldquo不，閣下，還是按老規矩吧，&rdquo他說，緩慢地從地上爬起來，駭然失色，而熱列比亞特尼科夫預先就了解這整個花招及其後果，他又響亮地哈哈大笑了。
不過，他的娛樂方式以及我們這裡關于他的傳說是難以盡述的！ 在我們這裡，人們在談起一位斯梅卡洛夫中尉時，便另眼相看了，是另一種口吻和心情，他曾在我們監獄擔任教官的職務，那還是在我們的少校教官擔任這個職務之前。
關于熱列比亞特尼科夫，人們講起他來雖然相當冷漠，卻并沒有特殊的惡感，但畢竟不欣賞他的那些惡作劇，不稱贊他的為人，而且顯然是鄙棄他的。
甚至是傲然地藐視他。
然而對斯梅卡洛夫中尉，大家是懷着喜悅和欣賞的心情回憶他的。
原因在于，他絕不是那種特喜歡抽打犯人的人；在他身上完全沒有那
做一位慈父吧！&rdquo囚犯叫道，心裡已經萌生了希望。
&ldquo是呀，我的朋友，你自己想想吧；你是有辨别是非的能力的：我自己也知道，要講人道，對你這樣的罪人也應當抱着寬容和仁慈的态度&hellip&hellip&rdquo &ldquo您說得太對了，閣下！&rdquo &ldquo是的，要有仁慈的态度，不管你犯了什麼罪。
可我說了不算，這是法律問題！你想想看！要知道，我是為上帝和祖國效勞；要是我輕忽法律，那就是犯了重罪，這一點你要想一想啊！&rdquo &ldquo閣下！&rdquo &ldquo唉，也好！為了你，就這麼辦吧！我知道，我這是在犯罪，不過就這麼辦吧&hellip&hellip我饒了你這一回，從輕發落。
嗳，我這樣做要是害了你呢？我現在寬恕你，從輕發落了，你卻希望下次也能這樣，于是又去為非作歹，那咋辦？我是有責任的&hellip&hellip&rdquo &ldquo閣下！我要告誡所有的人！我這就是在造物主的寶座之前&hellip&hellip&rdquo &ldquo那好吧，好吧！你向我保證，今後要做個好人？&rdquo &ldquo讓雷劈死我吧，讓我在陰間&hellip&hellip&rdquo &ldquo别起誓，這不好。
我相信你的話，你保證？&rdquo &ldquo閣下！！！&rdquo &ldquo好吧，你聽着，我寬恕你隻是為了你的孤兒的眼淚；你是孤兒嗎？&rdquo &ldquo是孤兒，閣下，我孤苦伶仃，父母雙亡&hellip&hellip&rdquo &ldquo好吧，為了你的孤兒的眼淚；可是你要注意，下不為例&hellip&hellip把他帶走吧，&rdquo他加了一句，聲音是那麼柔和，囚犯簡直不知道該怎樣為這個好心人禱告上帝。
但威嚴的隊列出發了，他被牽着向前走；鼓聲響起，掄起了第一批木棒&hellip&hellip&ldquo打他！&rdquo熱列比亞特尼科夫聲嘶力竭地叫道，&ldquo打呀！揍他，狠揍！打得他皮開肉綻！再來，再來！狠揍這個孤兒，狠揍這個騙子！把他打趴下，打趴下！&rdquo于是士兵們掄起木棒使勁打，可憐的犯人眼冒金星，大聲号叫起來，而熱列比亞特尼科夫在隊列裡跟着他跑，他笑啊、笑啊，縱聲狂笑，雙手叉腰笑得直不起腰來了，最後甚至使人不禁憐憫這個可憐蟲了。
他又高興又覺得好笑，隻是在他那響亮、有力、抑揚頓挫的笑聲偶爾中斷的時候，才又響起他的叫聲：&ldquo揍他，狠揍！使勁打這個騙子，打這個孤兒，讓他皮開肉綻！&hellip&hellip&rdquo 他還會想出這樣的一些花招：囚犯被帶出來受刑，又開始求情。
熱列比亞特尼科夫這一次沒有裝腔作勢，沒有虛情假意，而是開誠布公：&ldquo你瞧，親愛的，&rdquo他說，&ldquo我要狠狠地懲罰你，這是你活該。
不過為了你我可以這樣做：我不把你拴在槍托上。
你一個人走，隻是按新的辦法：你要使出全身力氣跑過整個隊列！雖然每一棒都能打到你，但受刑的時間要短一些，你看怎麼樣？願意試一試嗎？&rdquo 囚犯聽了又困惑又滿腹狐疑，他陷入了沉思。
&ldquo也好，&rdquo他暗自在想，&ldquo這樣也許真的會輕松一點；我竭盡全力跑過隊列，挨打的時間能縮短五分之一，而且也可能不是每一棒都能打到我。
&rdquo &ldquo好吧，閣下，我同意。
&rdquo &ldquo行，我也同意。
就這樣！大家注意，要打起精神來！&rdquo他向士兵們叫道，其實他預先就知道，一棒也不會錯過罪犯的脊背；沒有打中的士兵也很清楚，自己會有什麼下場。
囚犯開始沿着&ldquo綠街&rdquo全力奔跑，但不言而喻，他是跑不到十五排的；木棒像鼓點，像閃電，猛然一下子落在他的背上，可憐的囚犯大叫一聲摔倒在地，像被鐮刀割倒、被子彈擊倒。
&ldquo不，閣下，還是按老規矩吧，&rdquo他說，緩慢地從地上爬起來，駭然失色，而熱列比亞特尼科夫預先就了解這整個花招及其後果，他又響亮地哈哈大笑了。
不過，他的娛樂方式以及我們這裡關于他的傳說是難以盡述的！ 在我們這裡，人們在談起一位斯梅卡洛夫中尉時，便另眼相看了，是另一種口吻和心情，他曾在我們監獄擔任教官的職務，那還是在我們的少校教官擔任這個職務之前。
關于熱列比亞特尼科夫，人們講起他來雖然相當冷漠，卻并沒有特殊的惡感，但畢竟不欣賞他的那些惡作劇，不稱贊他的為人，而且顯然是鄙棄他的。
甚至是傲然地藐視他。
然而對斯梅卡洛夫中尉，大家是懷着喜悅和欣賞的心情回憶他的。
原因在于，他絕不是那種特喜歡抽打犯人的人；在他身上完全沒有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