國朝名臣事略卷第十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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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今啟釁自璮,一旦律以違诏,将無所逃罪,此何與使人事也。

    」公複上書宋主,移文其執政,論辯古今南北戰和利害甚悉,皆不報。

    顧窮極變詐,以撼公之志,知其終不可怵于詭數也。

    楗鐍館所,塹垣栫棘,驿吏诃阍,夜士鳴柝,防閑挫抑,獄犴之嚴,不啻如此。

    介佐而下,久于囚羁,戚嗟尤怨,無複生意。

    公語之曰:「鄉顧望不前,将命之責。

    一入宋境,死生進退,聽其在彼,守節不屈,盡其在我者。

    豈能不忠不義,以辱中州士大夫乎!但公等不幸,須忍死以待。

    揆之天時人事,宋祚殆不遠矣。

    」衆服其言,亦皆自振勵。

    【墓碑。

     又行狀雲:公将入宋境,憂朝廷初政,治具未完,遣使上封事,言阙失,以為國家振舉綱維,修明禮樂,雖不能便如三代,亦當期緻漢、唐,不宜苟且參用憸人,以蠹國政。

    又極論風俗者,天下之命脈,方今最為敗亂,當速修理。

     又雲:宋人既留公不遣,見公辭氣曾無少沮,明年伴使朱寶臣為報本朝異聞,公弗聽,複累言之,公厲聲曰:「此事斷無,設若有之,當發遣我輩還國。

    」宋人知公志節終不可奪,亦不忍害,反畏而敬之。

     又按公與宋論本朝兵亂書雲:主上之立,固其所也。

    太母有與賢之意,先帝無立子之诏。

    主上雖在潛邸,久符人望,以親則尊,以功則大,以理則順。

    愛養中國,寬仁愛人,樂賢下士,甚得夷夏之心,有漢、唐英主之風。

    加以地廣兵強,神斷威靈,風蜚雷厲,其為天下主無疑也。

    故屬籍之尊而賢者,合丹大王,先帝之終,率先推戴;摩歌大王,主上庶弟也,在諸王中,英賢亞于主上,先帝臨終,畀以後事,先歸推戴;塔察國王,士馬精強,嘗代主上帥東諸侯,亦先推戴;旭烈大王,主上母弟也,總統西師,鎮壓西域二十餘國,去中國三萬餘裡,亦遣使勸進,言「兄亡弟及,祖宗法也。

    長兄既沒,次兄當立,兄若不立,吾誰與歸?」主上乃集大統,應天人。

    即位之初,聘起諸儒,更定制度。

    不意一二懼罪不逞之徒,糾合奴隸,間離骨肉,劫立阿裡不哥,締起兵端,拒命漠北。

    以次則幼,以事則逆,以衆則寡,以地則偏,兵食不足,素無人望,則彼卒無所成無疑也。

    今主上既以正立,一時豪傑,雲從景附,奄有中夏,縱彼小有侵轶,則塔察國王一族足以平蕩,其餘三十餘王,猶卷甲牧馬,從容營衛。

    矧中國諸侯,如史、如李、如嚴、如張、如劉、如汪,大者五六萬,小者不下二三萬,虓将勁卒,莅習兵革,【莅習兵革 「莅」原作「荏」,明鈔本邊改作「莅」,清鈔本作「莅」,今據改。

    】視蒙古、回鹘尤為猛鸷,其肯使蠹國害民之尤者複肆虵豕。

    彼之屈強,祇以自斃,而不足以為害也明矣。

    】 至元十一年,丞相伯顔奉辭南伐,江、漢名城,望風鄉附。

    世祖命禮部尚書廉希賢,诘宋執行人之故,遂以禮歸公。

    聞嬰疾在塗,醫問絡繹。

    既至,錫燕路朝,以張異睠,隐其瘁于厪事也。

    诏治疾于家,病遂殆,不起,以聞,天子悼焉。

    命其子采麟起家知林州。

    凡從公使宋者,賜爵各有差。

    【墓碑。

    】 初,公之使宋也,内則時相王文統,忌公重望,排置異國,陰屬邊将違诏侵宋,沮撓使事,欲以款兵,假手害公;外則宋權臣似道,竊卻敵為功,取宰相,畏公露其丐盟幸免之迹,遂主議羁留,舉國皆知其非,似道不恤也。

    公拘儀真館,十有六年。

    去國未幾,而文統伏誅,甫歸國,宋探誤國之罪,似道殛,宋随以滅。

    然則懷奸怙寵,傾陷善良,雖暫若得計,機發禍敗,曾不旋踵。

    抑宋有亡征,公與阨會,其患難不渝,始終名節,窘一時而亨百世者,初非不幸也。

    【墓碑。

    】 公幼至孝,撫諸弟極厚,待宗族疏近如一,笃友樂施。

    德于己者,雖細惠必報。

    然偉特方嚴,風岸陗立,衆不可攀,熏良莸奸,題帖無貸,【題帖無貸 「題帖」聚珍本作「獎黜」。

    】故用世之志,适際可為。

    已堕奇擯,既處幽所,日以立言載道為務,撰續後漢書,绌丕侪權,還統章武,以正壽史之失。

    着春秋外傳、易外傳、太極演、原古錄、通鑒書法、玉衡貞觀。

    删注三子,一王雅,行人志,各數十卷。

    公于辭以理為主,雄渾有氣。

    文集若幹卷,傳于世。

    【墓碑。

     又臨川吳公文集雲:昔公使宋,留江淮間十有餘年,常贻書宋之君相,其言忠厚懇恻,内為國計,外為宋計,其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