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回 洞房匪友聚會 破水缸做妝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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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回 洞房匪友聚會 破水缸做妝台 詩曰: 今日賓朋亂烘烘,紅鸾高照洞房中。

     可憐命苦強嫁去,誰知家貧一色空。

     話說二人聽見張媽媽之言,唬得飛跑。

    孝姑心想:“難道果應媽媽之言,聲名甚好?”遂住哭凝思:“咳,罷!萬般皆是命,半點不由人!”于是轎夫飛擡,張媽媽押着轎子到了城腳根。

    媽媽看見五爺說:“請你先出去,讓新娘子到裡邊來。

    ”皮五爺出去,轎夫将轎擡至裡面。

    張媽媽說:“升一升,再升一升,升到床面前再升!”轎夫說:“叫我升到哪裡去呢?”于是張媽媽把姑娘攙下來,先代姑娘把孝服換去,藏在床底下,要喊五老爹家來。

    轎夫聽見,飛風将轎擡了飛跑,猶恐五老爹把轎頂搶了去換燒酒吃。

    張媽媽急了,喊了一聲:“五老爹,快些來!快些借隻爵來!”“ 奶奶,我們沒講究,就是杯子混混罷。

    ”即刻叫陶哐子拿了三個剪邊錢,打了燒酒放下。

    五爺看見那一首有蘆席四張,家内房子淺坐不下,就擺在城腳根,說:“我們今日早些吃飯!” 再言五爺同陶口兀子提了籃子,一直到前鄰後店敲門:“我姓皮的找你家老爹說話!”老奶奶說:“我家老爹不在家。

    ” “你家老爹回來,請到我家吃杯喜酒。

    你家有家夥,借幾件我用用。

    ”于是,老奶奶找了一個破大盤子,還有锔,大小粗細碗十個,放在籃子裡。

    他倆又奔第二家去,進了大門,見了奶奶:“你家大爺可在家麼?”奶奶回說:“不在家!”“ 你家大爺回來,千萬叫他把個分子帶了來!”又借了些破東西。

    他們四門把些分子一一找了來。

     再言陶哐子将東西放下去了。

    五爺傍晚回來,叫人打酒,把蘆席擺下,一衆匪友,先看新娘子,後吃酒。

    衆人說:“老五好一會跌錢,不差事将來你要發财了!”閑話少叙,再言一衆匪友,猜拳行令,一個說,三個和,令共是一樣: 落地無聲是蓬雪,四足能行是個鼈。

     要得一樣變三樣,筍長竹子劈成篾。

     落地無聲是蓬霜,四足能行是個獐。

     要得一樣變三樣,木頭改變做成槍。

     落地無聲是蓬霧,四足能行是個兔。

     要得一樣變三樣,棉花碾線織成布。

     一衆匪友酒畢飯飽,連五爺家的鍋巴都吃得幹幹淨淨,然後散去。

    此刻已是點燈時候,張媽媽叫:“五爺進房。

    ”代他換了衣裳,說:“怎麼幹,羞人答答的,怎麼?”媽媽說:“做富貴吃交杯盞,此是百年大事,要緊!”于是,五爺喝一口,媽媽遞了姑娘,五爺說:“她不會吃,待我自飲了罷!”做過富貴,五爺同陶哐子家去,微賭一刻回來,同了張媽媽吃了晚飯。

     再言五爺照看一會燈火,人雖極窮,心内明白,該當後來富貴雙全,此是後話。

     再言張媽媽回去安歇,五爺把燈一吹,上床同姑娘成周公之禮。

    天還未亮,五爺爬起來,眼一擦,推開籬笆門,到了街上,一直奔西門城腳根,到了叉雞王二家賭錢,到晚方回。

    再言孝姑見五爺出去,以為一定做生意去了。

    早起三光,遲起三荒。

    此刻不來,是出恭去了。

    又過一刻不來,姑娘想:“一定被人拉到茶館去了。

    昨日我聽到有好幾桌酒,果真名不虛傳。

    隻怕是吃茶去了!”她就睜開兩眼,下床往外面一看,不由得一陣傷心,暗暗掉下淚來:“我好苦命耶!誰知張媽媽代我做媒,嫁了這麼個丈夫!原來居的草房,籬笆門。

    ”随即推好門,坐在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