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地下的較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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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作用,變種動物開始把它們自己扔到臭水裡去。

     在污水通道的這邊,我們每個人都開了火。

    我毫不猶豫地選擇了最具威力的箭支,火焰箭、爆炸箭,把它們射入變種動物的身體内。

    它們還沒死,但堅持不了多久。

    任何自然的軀體都不可能在身中二十四發子彈時仍能撲上來。

    是的,我們最終能把它們殺死,但是它們的數量太多了。

    不斷從管道裡冒出來,毫不猶豫就跳入污水。

     但讓我雙手發抖的并不是它們的數量。

     變種動物都是邪惡的,所有的變種都想殺死你。

    一些直接奪取你的生命,就像猴子;另一些要攪亂你的精神,就像殺人蜂。

    然而最兇殘、最可怕的變種動物扭曲人的心靈、恐吓它們的受害者,比如變種野狗長着死去的“貢品”的眼睛,叽喳鳥會模仿波麗姆被折磨時的哭喊聲。

    而現在我面對的變種動物卻是将受害者的血腥和斯諾總統的玫瑰氣味混在一起。

    這氣味穿過了污水,甚至蓋過了污水的臭味,使我心跳加快、四肢冰冷、呼吸困難,感覺就好像斯諾正對着我的臉呼氣,告訴我,我的死期已到。

     其他人在對我喊叫,可我好像動彈不得。

    一隻變種動物正抓住我的腳踝,我一箭射爆了它的腦袋,這時一隻強有力的手把我抱了起來。

    我被扔到了梯子跟前,手被按在梯子的橫檔上,一個聲音命令我趕快往上爬。

    我麻木僵硬的身體服從了命令。

    我慢慢活動肢體,才漸漸恢複了知覺。

    我發現前面有個人,波洛斯、皮塔和克蕾西達在我下面。

    我們來到一個平台,又轉向第二個梯子。

    沾滿了汗水和黴菌的梯子橫檔很滑。

    到了第二個平台,我的頭腦清醒過來,才意識到發生了什麼。

    我開始發瘋似的從梯子上往上拽人。

    皮塔,克蕾西達。

    沒了。

     我做了什麼?我把其他人丢給了誰?我正要順着梯子下去,我的靴子卻踢到一個人。

     “往上爬!”蓋爾沖我大喊。

    我又爬上來,把他拽上來,朝黑乎乎的梯子下面看去,希望還有更多的人。

    “不。

    ”蓋爾把我的臉轉向他,然後搖着頭。

    他的軍裝已經被撕碎了,脖子的側面被爪子抓出了好幾個洞。

     下面傳來人的嘶喊。

    “還有人活着。

    ”我哀求他。

     我不能接受這個現實,用克蕾西達槍杆上的手電筒向下面照去。

    在下面,我隻能辨認出那是芬尼克,當三隻變種動物撲向他時,他在拼命掙紮。

    一隻變種動物猛扯他的頭,給了他最後的緻命一擊。

    這時奇怪的事發生了,我感覺自己變成了芬尼克,看到自己生活的一幕幕圖像般在眼前閃過。

    船桅杆,銀色降落傘,微笑的瑪格絲,粉色的天空,比特的魚叉,穿着婚紗的安妮,海浪拍擊着岩石,之後一切就消失了。

     我從皮帶上摘下霍羅,吃力地喊道:“索命果,索命果,索命果。

    ”然後扔掉它,和其他人一起縮到牆根,爆炸聲使平台顫抖着。

    随着爆炸聲,變種動物的肢體和人肉從通道裡飛出來,飛落在我們身上。

     波洛斯砰的一聲把通道的蓋蓋上,之後把它鎖牢。

    波洛斯、蓋爾、克蕾西達、皮塔和我。

    剩下的人就這些了。

    以後,也許人的感覺會回來,但現在我擁有的隻是動物的本能,我要讓剩下的人活下去。

    “我們不能在這裡停留。

    ” 有人拿來了繃帶,我們把蓋爾脖子上的傷口包紮上。

    “皮塔。

    ”我說。

    沒有反應。

    他又傻了?我蹲在他面前,把他捂着臉的手拿開。

    “皮塔?”他的眼睛像黑色的深潭,瞳孔已經放大,所以藍色的虹膜已經全看不見了。

    他手腕的肌肉像石頭一樣僵硬。

     “别管我了。

    ”他有氣無力地說,“我堅持不下去了。

    ” “能,你能!”我對他說。

     皮塔搖搖頭,“我快不行了,就要瘋了,像它們一樣。

    ” 像變種動物一樣。

    像那些狂暴的、企圖撕裂我喉嚨的野獸一樣。

    終于,在這裡,在這種情況下,我真的不得不殺死他。

    斯諾會赢。

    一股強烈的仇恨充滿了我的胸膛。

    斯諾今天赢得太多了。

     對于下面要做的事情,我沒有什麼把握,這甚至是自殺性的,但這是我現在唯一能想起來的辦法了。

    我向前探身,深情地親吻皮塔。

    他的整個身體開始顫抖,但我的嘴唇緊緊地貼着他的嘴唇,直到我需要呼吸時才停下來。

    我用手緊握着他的手腕,“不要讓他把你從我身邊奪走。

    ” 皮塔在與糾纏着他的噩夢作着鬥争,他喘息不停,“不,我不想……” 我緊抓住他的手,到了把他抓疼的地步,“别離開我。

    ” 他的瞳孔收縮,但又急速放大,接着又恢複到幾乎正常的大小。

    “總是這樣。

    ”他喃喃地說着。

     我把皮塔扶起來,同時對波洛斯說:“離街道還有多遠?”他做手勢,就在我們頭上。

    我爬上梯子,推開蓋子,來到某個人的“公用”房間。

    我正要爬上去,這時一個女人突然打開了門。

    她穿着一件鮮豔的綠寶石色絲質長袍,上面繡着異國情調的花鳥圖案,洋紅色的頭發蓬蓬着,像一個雲朵,上面别着鍍金的蝴蝶。

    她手裡拿着吃了一半的香腸,口紅都被油脂弄花了。

    她臉上的表情顯示她認出了我,她張開嘴準備喊人。

     我二話沒說,一箭射穿了她的心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