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協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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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三個化妝師不能和普魯塔什相提并論,他是暴動的策劃者。

    ”富爾維亞冷冷地說道。

     我聳聳肩,“富爾維亞,你要這麼說,我也沒辦法。

    但是,可要是科恩失敗了怎麼辦?我的化妝師們是被綁架的,他們至少還可以期望有一天回到凱匹特。

    蓋爾和我可以生活在林子裡。

    可你們呢?你們倆能跑到哪裡去?” “也許我們在戰争中所起的作用比你想象的要大。

    ”普魯塔什漫不經心地說道。

     “那當然。

    ‘貢品’對饑餓遊戲也很重要,可還是有一天他們變得不再重要了。

    所以,人們就把我們抛棄了——對吧,普魯塔什?” 談話就到此結束了。

    我們靜靜地等着,直到媽媽來找我們。

    “他們沒事,沒有緻命傷。

    ”她彙報說。

     “好啊,太好了。

    他們多久能開始工作?”普魯塔什問。

     “也許明天吧。

    ”她回答說,“在受到傷害後,他們的情緒興許還不太穩定,畢竟他們從凱匹特來到這裡,沒有足夠的心理準備。

    ” “我們不也都一樣嗎?”普魯塔什說。

     也許是因為化妝師們還不能馬上投入工作,也許是因為我内心煩躁不安吧,今天我的嘲笑鳥工作到此為止,普魯塔什給我放了假。

    于是蓋爾和我去吃中午飯,午飯是豌豆洋蔥炖菜、薄薄的一片面包和一杯水。

    經曆了維尼娅的事之後,面包總在我的喉嚨裡哽噎難下。

    我把沒吃完的放到蓋爾的盤子裡。

    我們倆吃飯時都沒什麼話。

    吃完飯後,蓋爾撩開袖子,露出裡面的時間表,“下面我該訓練了。

    ” 我撩開袖子,放在他胳膊旁說:“我也是。

    ”我想起來在訓練時間我們是可以打獵的。

     我急切地想要躲到林子裡去,哪怕隻有兩個小時,這種渴望超越了一切。

    林子裡有綠色的樹林和明媚的陽光,這肯定有助于我理清頭緒。

    蓋爾和我一走出樓道,就像學校軍訓的孩子般跑了起來。

    等我跑到林子時,已經頭暈目眩、上氣不接下氣。

    這時我才意識到,我還沒有完全恢複。

    警衛把原來的武器和刀子給了我們,還有一個粗布麻袋當獵物袋。

    腳踝上綁着追蹤器,我得忍受,他們給我講解手持對講機的使用方法時,我也假裝聽着。

    可我真正牢記在心的卻是時間表。

    我必須按規定時間回到十三區,否則我打獵的權限将被廢止,這是我必須要嚴格遵守的規矩。

     我們來到林子旁邊被隔離網圈起來的大訓練場。

    警衛也沒多問就打開了潤滑良好的大門。

    如果我們不遵守時間,就要完全靠自己越過這道隔離網。

    這是一道三十英尺高的鐵絲網,全時通電,發出低沉的嗡嗡聲。

    我們在林子裡穿行直到隔離網在我們的視線裡變得模糊起來。

    在一小片空地,我們停了下來,仰起頭享受着陽光的照耀。

    我伸出臂膀,轉動身體,但速度不快,免得眩暈。

     像十二區一樣,缺水少雨的天氣同樣也侵害了這裡的植物。

    一些樹已經枯萎,在地上撒下一層厚厚的幹葉子。

    我們幹脆把鞋脫掉。

    我的鞋一直很擠腳,在反對浪費的十三區,發給我的這雙鞋是别人穿剩下的小鞋。

    看得出,我和鞋子原來的主人走路姿勢都很滑稽,因為鞋子不該破的地方都破了。

     像過去的日子一樣,我們打獵時悄然無聲,行動起來配合默契,我們總能知道彼此的行動意圖,總為彼此觀察身後的動靜。

    我們已經有多久沒享有這樣的自由了?八個月?九個月?現在的一切已經和原來不大一樣了,之前發生了那麼多事,現在我腳腕上還戴着追蹤器,而且體力不支,需要時不時地休息。

    可眼下,這就是我所能獲得的最大的幸福了。

     這裡的動物并不十分警覺,它們還沒嗅出陌生氣味來自哪裡就已喪命。

    僅用了一個半小時,我們就打到了幾十隻獵物——兔子、松鼠和火雞。

    我們決定就此收工,到一個池塘邊消閑。

    池塘的水清涼、甜美,下面一定有泉眼。

     蓋爾說要清理獵物,我也沒反對。

    我把幾片薄荷葉子貼在 舌頭上,閉上眼睛,靠在一塊岩石上,靜靜地聽着四周的蟲鳴,讓午後灼熱的陽光曬着我的皮膚,真甯靜啊。

    這時蓋爾的聲音打斷了我的興緻。

    “凱特尼斯,你幹嗎這麼在乎你的化妝師呢?” 我睜開眼睛,看他是否在開玩笑,可他眉峰緊蹙,眼睛盯着手上正宰殺的兔子。

    “我為什麼不呢?” “唔,我猜啊,是不是因為去年一年他們都忙着在你參賽前把你打扮漂亮?”他試着問道。

     “原因要比這複雜得多。

    我了解他們,他們既不邪惡,也不殘酷,甚至不聰明。

    傷害他們,就像傷害孩子。

    他們看不到……我是說,他們不知道……”我一時找不到合适的詞語。

     “他們不知道什麼,凱特尼斯?不知道那些‘貢品’是真正的孩子,而不是你說的那三個怪物——要被迫搏殺到死?不知道你去競技場是為了給某些人取樂?這在凱匹特是個驚天的秘密嗎?” “不,可他們和我們看問題的方式不一樣,他們一出生,這規則就已存在了,而且……”我說。

     “你是在為他們辯護嗎?”說着,他一使勁把兔子皮扒了下來。

     這話刺傷了我,可我也的确是在為他們辯護,太可笑了。

    我試圖找到一個合乎邏輯的理由。

    “我是在為因拿了一片兒面包而受罰的人辯護,這一下子讓我想起你為了火雞而挨打的事!” 也是,他說得沒錯。

    我對這